传篇 第三章
朱本称此章为“传之三章，释止于至善”。旧本“《诗》云邦畿千里”至“与国人交止于信”一段，在“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后。“《诗》云瞻彼淇澳”至“此以没世不忘也”一段，在“故君子必诚其意”后。这是引经传和孔子话说明“止于至善”。从物各有当止之处，到人各有当止之处，再到圣人当止之处，所有当止之处，都应是至善。具体说来，从三个方面指出相互责任关系：君要仁，要有仁爱之心，而臣相对应的是敬，尊重和严肃；父的品德要求是慈，要有慈爱之心，而儿子对应的是孝，对父母孝顺；民众彼此要讲求信，做到彼此诚信。这些品德都需要学习、自修、振作、发扬、磨砺，通过这些功夫，达到盛德至善的境界，使整个社会和谐有序。
3.1
原典
《诗》[1]云：“邦畿（jī）[2]千里，惟民所止[3]。”《诗》[4]云：“缗（mín）蛮[5]黄鸟，止于丘隅[6]。”子曰：“于止[7]，知其所止，可以[8]人而不如鸟乎！”《诗》[9]云：“穆穆[10]文王，於（wū）缉熙敬止[11]！”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注释
[1]《诗》：此指《诗经·商颂·玄鸟》。
[2]邦畿：古代天子都城及其周围的郊区。
[3]止：有至、到、停止、居住、栖息等多种含义，随上下文而有所区别。在这句里是居住的意思。
[4]《诗》：此指《诗经·小雅·绵蛮》。
[5]缗蛮：即绵蛮，鸟叫声。
[6]止：栖息。丘隅：山丘的一个角落。
[7]于止：对于居住的地方。
[8]可以：何以，为什么。
[9]《诗》：此指《诗经·大雅·文王》。
[10]穆穆：形容文王仪表深沉端庄，道德深远的样子。
[11]于：叹美词。缉：继续。熙：光明。敬止：语助词，无意义。朱熹解为：“言其无敬而安所止也。”
译文
《诗经·商颂·玄鸟》说：“天子的都城及其周围，都是老百姓居住的地方。”《诗经·小雅·绵蛮》又说：“绵绵蛮蛮叫着的黄鸟，栖息在山丘的一角。”孔子说：“连黄鸟都知道它该栖息在什么地方，难道人还可以不如鸟儿吗？”《诗经·大雅·文王》说：“深沉端庄、品德高尚的文王啊，为人光明磊落，做事始终庄重谨慎。”做国君的，要做到仁爱；做臣子的，要做到恭敬；做子女的，要做到孝顺；做父亲的，要做到慈爱；与他人交往，要做到讲信用。
古注
朱熹注：
“诗商颂玄鸟之篇。邦畿，王者之都也。止，居也，言物各有所当止之处也。
“缗，诗作绵。诗小雅绵蛮之篇。缗蛮，鸟声。丘隅，岑蔚之处。子曰以下，孔子说诗之辞。言人当知所当止之处也。
“于缉之于，音乌。诗文王之篇。穆穆，深远之意。于，叹美辞。缉，继续也。熙，光明也。敬止，言其无不敬而安所止也。引此而言圣人之止，无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学者于此，究其精微之蕴，而又推类以尽其余，则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无疑矣。”
今论
南怀瑾《原本大学微言》：
“……‘诚意’与‘知止’的指标是什么……‘为人君，止于仁’……作为领导人的人君，或是公私事业的老板们，自己的‘诚意’，是‘知止’在仁爱一切人的目标上；‘为人臣，止于敬’，作为国家政府的干部，或是公私事业的职员，自己的‘诚意’是‘知止’在敬守职务的公德上；‘为人子，止于孝’，作为人子女的‘诚意’，是‘知止’在孝顺父母；‘为人父，止于慈’，为人父母的‘诚意’，是‘知止’在仁慈教养子女。”
阅典笔记
本节的核心在于教化人们“知其所止”，倡导各得其所。人处于社会的整体之中，应该正确地、安分地坚持自己合适的位置或地位，不要有非分之想，行所当行，止所宜止。人对于自己的行为，应该明白哪些是适宜的，哪些是需要立即停止的，顺义则行，悖德则止，这应该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
怎样才能知其所止，端庄谦恭的文王给了我们答案：“做国君，做到仁；做臣子，做到敬；做子女，做到孝；做父亲，做到慈；和国人交往，做到信。”我们每一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在工作岗位上，在我们职责范围内，我们就要做到尽职尽责；处事中，我们要做到体恤他人，不要苛求。对待上司尊敬诚笃，对待下属谨慎恭敬。在家庭中，我们对父母应当尽孝尽心，对待自己的儿女应该担任起抚养的责任，用深沉仁慈的心关爱他们。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角色转换中，有不同的“所止”，要认识自己，扬长避短。
触类旁通
◎ 通典
好为民兴利，务在富之
召信臣，字翁卿，西汉九江郡寿昌人，是水利专家。其初以明经甲科，任职郎中，后迁南阳太守。他为民兴利，教化大行，深受百姓爱戴，被尊称为“召父”。他迁河南太守，治行第一；终官少府，位列九卿。其为官一生，“好为民兴利，务在富之”。《汉书》将其列为西汉“治民”名臣之一。
召信臣任南阳太守期间，着力开发治理唐白河流域，兴修水利，大力发展农业生产。为了劝说百姓重视农业，安心耕作，召信臣经常深入乡村，出入田间，晚上住在农家，亲自勘察水源。他组织民众开凿沟渠，修筑堤坝，建造水闸，建成水利工程数十处，灌溉面积年年增加，最多时达到三万公顷，使当时南阳地区成为全国富庶地区之一。在所修筑的水利工程中，最著名的是六门堰、钳卢陂、马仁陂等，其中有的一直使用了两千多年。召信臣在大力兴修水利工程的同时，也注重管理，制定了灌溉管理制度，“为民作均水约束，刻石立于田畔，以防纷争”。百姓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家家有余粮，年年有结余。出外的百姓也纷纷返回家乡，户口成倍增加。偷盗及纷争的现象一天天减少，社会安定。同时，召信臣倡导节俭办事，使当地民风敦厚，百姓安居乐业。南阳的百姓尊称他为“召父”。
东汉建武七年（31），南阳太守杜诗在召信臣兴建工程的基础上扩建修治，广开农田，大兴灌溉，效益显著，当时的百姓称赞说：“前有召父，后有杜母。”
◎ 评价
召信臣为官，尽忠职守，一心扑在为民兴修水利、发展农业的事业上。他将这个事业作为自己为官的根本使命，以造福民生作为一切公务的根本宗旨。他毕生创造的成绩，体现了他“止于至善”的道德境界。
◎ 通典
为人子，止于孝
黄庭坚（1045—1105），字鲁直，自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又称黄豫章，洪州分宁人。北宋诗人、词人、书法家，北宋江西诗派的代表，以其非凡的文学造诣给后人留下了颇丰的文学著作。另外，黄庭坚在“孝顺父母”方面也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道德遗产。
黄庭坚自幼孝顺父母。对于父母之事，无论大小，他都会认真努力地做好，从来没有推辞拒绝过。
黄庭坚二十三岁时就中了进士，后来做了太史官，公务特别繁忙。虽然家里也有仆人，但他却不辞辛苦，依旧亲自照顾母亲，毫不懈怠。每天忙完公事，他一定会陪在母亲身边，力求事事让母亲满意。
他的母亲特别爱干净。那时候房间里没有卫生间，人们都准备一个应急的马桶，以便夜里方便如厕。黄庭坚为了让母亲身心愉快，避免因为仆人所做的卫生不彻底而导致母亲心生烦恼，他就坚持每天亲自为母亲刷马桶，从不间断。
有人对他的做法颇为不解，问他：“你身为高贵的朝廷命官，家里奴仆成群，何苦要做如此低贱之事？”他回答说：“孝敬父母是我的本分，同我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何况孝敬父母是出自一个人对父母至诚感恩的天性，又如何有高贵与低贱之分呢？”
◎ 评价
黄庭坚奉行自己“为人子，止于孝”的做人原则。他没有因社会角色的关系丢失他作为人子的职责和本性。恪尽孝道，不辞劳苦，善待母亲，此情此德，令人感动。
3.2
原典
《诗》[1]云：“瞻彼淇澳（yù）[2]，菉竹猗猗（yī）[3]。有斐[4]君子，如切如磋[5]，如琢如磨[6]。瑟兮僩（xiàn）兮[7]，赫兮喧兮[8]。有斐君子，终不可諠（xuàn）[9]兮！”如切如磋者，道[10]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僩兮者，恂（xún）慄（lì）[11]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注释
[1]《诗》：此指《诗经·卫风·淇澳》。
[2]淇：指淇水，在今河南北部。澳：水边。
[3]菉：通“绿”。猗猗：美丽茂盛的样子。
[4]斐：文质彬彬的样子。
[5]如切如磋：如同对骨角进行切割磋光一样。
[6]如琢如磨：如同对玉石进行雕琢打磨一样。
[7]瑟兮僩兮：严谨宽大的样子。瑟，严谨。僩，宽大。
[8]赫兮喧兮：光明煊赫的样子。
[9]諠：《诗经》原文作“谖”，遗忘。
[10]道：说、言的意思。
[11]恂慄：恐惧，戒惧的样子。
译文
《诗经·卫风·淇澳》说：“看那淇水弯弯的岸边，嫩绿的竹子郁郁葱葱。有一位文质彬彬的君子，研究学问如加工骨器，不断切磋；修炼自己如打磨美玉，反复琢磨。他是那样严谨，胸怀宽大，是那样的光明煊赫。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真是令人难忘啊！”这里所说的“如加工骨器，不断切磋”，是指做学问的态度；这里所说的“如打磨美玉，反复琢磨”，是指自我修炼的精神；说他“严谨、宽大”，是指他内心谨慎而有所戒惧；说他“光明煊赫”，是指他仪表堂堂；说“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可真是令人难忘啊！”是指由于他品德非常高尚，达到了最完善的境界，所以使人难以忘怀。
古注
朱熹注：
“澳，于六反。菉，诗作绿。猗，协韵音阿。僩，下版反。喧，诗作咺，諠，诗作谖；并况晚反。恂，郑氏读作峻。诗卫风淇澳之篇。淇，水名。澳，隈也。猗猗，美盛貌。兴也。斐，文貌。切以刀锯，琢以椎凿，皆裁物使成形质也。磋以
钖，磨以沙石，皆治物使其滑泽也。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治玉石者，既琢而复磨之。皆言其治之有绪，而益致其精也。瑟，严密之貌。僩，武毅之貌。赫喧，宣着盛大之貌。諠，忘也。道，言也。学，谓讲习讨论之事，自修者，省察克治之功。恂栗，战惧也。威，可畏也。仪，可象也。引诗而释之，以明明明德者之止于至善。道学自修，言其所以得之之由。恂栗、威仪，言其德容表里之盛。卒乃指其实而叹美之也。”
今论
南怀瑾《原本大学微言》：
“‘如切如磋者，道学也。’是指卫武公为求道学的努力，像雕刻一块美玉一样，先要切好粗坯，再来雕琢成形。再加仔细自修，这里还要琢一下，那边还要磨光一点。‘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僩兮者，恂悚也。’既要精工细作，所以随时害怕自己半途而废，会功败垂成。要有这样小心用功的精神，总算修整完工，摆在那里一看，真是好威风、好庄严的一块瑰宝！因此，才赢得了‘赫兮喧兮者，威仪也’的赞美了！至于说‘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那是说卫武公‘诚意’改过自新，才做到文成功就的君子，学问道业不但成功了，德行也达到至善的程度了，实在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所以使人们永远忘不了他。这是说明学问之道，有改过自新‘自诚其意’，内外兼修的不易。卫武公少年的时候，杀兄自立。后来改过自修，有文有守，能从谏如流，以礼自防。为宗‘周’出力，打败戎狄，因功封‘公’，又入周朝为相，进德修业，为诸侯所重。年至九十五，德寿可风。但宋儒（程，朱）他们，却把他放在圣贤的规格上，却不是曾子本意了。”
阅典笔记
本节引用《诗经》中的诗句，赞美了君子的外表和操行，令人们更加清楚了，能够做到“知其所止”方能得到百姓的赞美。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人对修养会有新的更广、更全面的认识。在读古人书籍，与古人对话中，就会强烈感受到，那些思想深邃、学识渊博的人是多么有修养；在阅读人物传记时，会感到那些宠辱不惊、淡泊宁静的人是多么有修养；在与人交往中，又会感到那些平易近人、尊重别人的人是多么有修养。这些人，给我们的心灵带来了很大震撼，启迪了我们智慧的心曲，照亮了思想的明灯。
触类旁通
◎ 通典
过人涵养
苏轼是我国北宋年间极负盛名的大文豪，一生陷于党争之中身不由己。下面是一段关于他的趣事，却告诉我们一个做人的道理。
朝廷保守派复辟后，司马光重拜相位，新法全盘被废。此时，同为保守派的苏轼却主张对新法不能全盘否定，应视良莠区别对待，因此与司马光发生激烈冲突，再度被贬瓜州。苏轼虽然信仰佛教，但又不喜欢和尚。闻得瓜州金山寺内有一法号为佛印的和尚名气极大，苏轼听说后不服气，就决定到山上会一会老和尚！在庙里，苏轼从皇帝讲到文武百官，从治理国家讲到为人之道。和尚静静听着，苏轼见佛印一直一言不发，心想：大家都说他有本事，原来草包一个，来这里是骗几个香火钱的吧！话题慢慢地扯到了佛事上，这时候佛印问道：“在先生眼里老纳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苏轼正满肚子鄙视，随口答道：“你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是有本事的，但那是因为他们浅薄。实际上你每天故弄玄虚，没有真才实学，是个骗子而已！”佛印微微一笑，默不应声。苏轼看到他这个样子更瞧不起和尚了，洋洋得意地问道：“在你眼里我苏大学士又是一个什么人呢？”“你是一个很有学问、有修养的人，老纳自愧不如！”佛印答道。回到家后，苏轼洋洋得意地把早上如何如何治和尚的事给小妹讲了一遍，苏小妹听后笑得饭都喷出来了。苏轼懵了，忙问道：“小妹为何发笑？”“你贬低和尚他不仅没生气反而把你赞扬了一番，你说谁有修养？没有学问哪来的修养？你还自以为自己比别人强？羞死你你都不知道！”苏轼听后恍然大悟，从此与佛印大师成了莫逆之交。
◎ 评价
此事之真假有待商榷，但佛印和尚的虚怀若谷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 通典
行乞办学
武训（1838—1896），清道光十八年生，光绪二十二年去世，享年五十七岁。山东堂邑人，原名武七。他早年丧父，家境清贫，以行乞事母，被称为孝丐。后给人当长工，雇主欺武训不识字，赖去三年工钱，又以诈骗罪名，将其毒打解雇。武训愤然不食不语；在乡邻的劝导下，身体渐渐复原，遂决心靠乞讨集资兴办义学，以便让穷人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免受有钱人的欺压，过上好生活。在行乞过程中，武训以织麻、纺纱以及在街头卖艺等形式，积攒资财，以所积资财在堂邑柳林兴办义学。后来，他又在堂邑、馆陶、高唐、临清等地设立四所义学。学校开学后，每天清晨，武训早早地来到学校门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请教师认真教学，勉励学生刻苦攻读……寒暑易节，始一返也。他的教学、敬业精神，被时任巡抚张曜知道后奖励了他，并将其业绩禀报朝廷。于是，清政府授以“义学正”名号，赏赐武训穿“黄马褂”。
◎ 评价
武训出身寒微，深受地主的压迫。虽然他没有受过好的教育，但是他具备了自强不息的高尚品质。他的不平凡就在于他反思自己的遭遇，悟出了发展教育而改变命运的重要性，不惧怕现状和条件，一心执着于自己兴办教学的事业中，坚持不懈为之努力，最终成功，可谓以实践诠释了“知之所止”和“止于至善”。
3.3
原典
《诗》[1]云：“於（wū）戏（hū）[2]！前王[3]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4]。
注释
[1]《诗》：此指《诗经·周颂·烈文》。
[2]於戏：同“呜呼”，叹词。
[3]前王：指周文王、周武王。
[4]此以：因此。没世：去世。
译文
《诗经·周颂·烈文》说：“啊，前代的君王真让人难忘啊！”这是因为君主、贵族们能够以前代的君王为榜样，尊重贤人，亲近亲族，一般平民百姓也都蒙受恩泽，享受安乐，获得利益。所以，虽然前代君王已经去世，但人们还是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古注
朱熹注：
“於戏，音呜呼。乐，音洛。诗周颂烈文之篇。於戏，叹辞。前王，谓文、武也。君子，谓其后贤后王。小人，谓后民也。此言前王所以新民者止于至善，能使天下后世无一物不得其所，所以既没世而人思慕之，愈久而不忘也。此两节咏叹淫泆，其味深长，当熟玩之。
“上传之三章。释止于至善。此章内自引淇澳诗以下，旧本误在诚意章下。”
今论
南怀瑾《原本大学微言》：
“曾子引用《诗经·周颂·烈文》一篇的第一句话‘於戏！前王不忘’来说明‘外用（王）’的影响何以会使人永远忘不了他‘道盛德至善”的作为。”
阅典笔记
这节借《诗经》中的话，讲了人们对前代英明王者的挂念，并蕴含了前代明主对于后代的影响。历史上有很多流芳千古的君王和为政者，比如汉文帝、唐太宗，范仲淹、欧阳修。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具有高尚仁爱的道德。
作为一个人，总想在有生之年有所作为，使自己的名字留在史册中。但是我们必须清楚，无论是谁，无论我们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历程，对社会发展产生了怎样的影响，自有公论。为政者只要顺应历史，本着对人民负责，本着对子孙万代负责的态度，替百姓办好事、办实事，自然会在人民心中永存。
触类旁通
◎ 通典
以民为本，无为而治
汉文帝刘恒（前202—前157）与他的儿子景帝执政的时期，被历史学家们称为“文景之治”。当时的社会政治清明，社会稳定，经济发展，“海内殷富”，被称为“治世”。
汉文帝当上皇帝以后，勤政爱民，虚心倾听大臣们的治国建议，尤其对待像周勃这样自恃有功、面露骄色的人，每次退朝时，汉文帝都目送他走下大殿以表示尊重。他知道，皇权本身就象征着一种神圣和威严，皇权加仁德换来的必然是忠诚，皇权加暴虐得到的只能是离心。他用勤政和谦虚的态度施政，仅用一年时间就把朝廷内外梳理得井然有序，受到了人民的爱戴。百姓都称他“真是一位贤德的君王啊！”
汉文帝知道，经济发展是强国富民的根本。他说：“农业是天下之本，是最重要的事情。”他最为成功的治国措施就是发展农业。他为皇室设置了“籍田”，亲自耕种，为百姓做榜样。他实行轻徭薄税，减免农业税，促进了生产的大发展。
汉文帝在执政的二十三年里，始终奉行的是“以民为本，无为而治”的治国方针。其中以民为本是基础，是衡量历朝历代统治者施政水平的试金石。无为而治则是施政手段，就是遵照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顺其自然，实事求是。无为而治不是无所作为地乱干一气，而是设立高屋建瓴的施政目标和为此而进行有效督导。汉文帝恰到好处地运用了这一规律，使国家富强，四邻宾服，人民安居乐业。
后来，司马迁在文帝本纪中高度评价汉文帝说：“德至盛焉，岂不仁哉！”
◎ 分析
汉文帝以仁爱拥有民心，以仁政巩固民心。他吸取了老子“无为而治”的思想，把遵循客观规律、顺应万物之道作为治国方针，使得国家富强，人民安居乐业，不愧为历史上有名的英明君主之一。他的成就，均归功于君主高尚的仁爱美德。
◎ 通典
子罕亲民利国
子罕名乐喜，字子罕，是春秋时期宋国的司空（即相国）。一次，楚国派士尹池出使宋国，子罕在家里宴请他。士尹池来到子罕家，看见子罕南边邻居家的墙突出来挡住了子罕家的道，西边邻居家的积水流进了子罕的院子里，感到很惊讶。因为凭子罕的地位，只要下一个命令，就可以让他们搬家。士尹池问子罕为什么不这样做。子罕说：“南边邻居家是做鞋的工匠，我要让他搬家，他的父亲说：‘我家做鞋已经三代了，现在如果搬家，那些要买鞋的人就不知道我的住处，我就会断了生路，希望相国可怜我。’因为这个缘故，我没让他搬家。西边邻居家院子地势高，我家院子地势低，积水经过我家流走很便利，所以就没有制止。”士尹池听了，对子罕非常敬佩。这虽然只是对待邻居的小事，却能看出子罕身居高位，却处处体恤百姓的难处，替百姓着想。
士尹池回到楚国，楚王正要发兵攻打宋国，士尹池劝阻楚王说：“不能攻打宋国，宋国的君主贤明，国相更是仁慈，他们深受百姓爱戴，百姓都会为他们尽力打仗。楚国要打宋国，大概不会成功，还要被天下人耻笑。”楚王听从了士尹池的劝告，没有攻打宋国。孔子听说这件事后，赞赏子罕说：“在朝廷上修养自己的品德，却能制胜敌军于千里之外，就是说子罕吧。”
◎ 评价
相国子罕对邻居宽容的小事，体现了他宽以待人、慈善仁爱的节操。这是任何为政者都钦佩的高尚品德。所谓以德服人，他的道德精神超越了国界，也感染了敌国的为政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