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钓与河钓
真正的海钓。
说到底，海钓与河钓，到底有什么区别？
不过都是抛钩拉杆而已......
林檎是这样认为的。威利却觉得大有不同。实际上，从两人一开始的抛竿处，就可见不同。
在林檎还在瞄钓点的时候，威利已经双臂鼓起驽力，全力抛竿了。
鱼竿大致有两个部位能受使用者的调试。
其一，把手。把手能够为使用者提供施力的点，借由不同的手法，去影响水面下的鱼钩姿态。
其二，线轮。通常是收杆时使用，像林檎在白天的河钓，除了在最后一刻，几乎没有使用线轮的。
而此时，威利就展示了海钓与河钓的最简单的不同。
力大砖飞。
威利的线轮像是从头到尾没锁好一样，围着轴承疯狂旋转，丝线好似脱缰野马在海面上狂奔，一路到底。
“最基础的区别，海钓没有钓点。”威利转头看向惊讶的林檎，咧嘴道，“越远的海越深，所以能钓到的鱼也越好。”
“而且，如果你是在甲板上钓，那本身，一艘船就会发出巨大的声浪。海鱼对于轻微的震动，接受能力远超人类，所以需要尽可能避免鱼饵在自己的附近。”
“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鱼钩扑通入水，像是一头追猎的雄鹰，猛扎海底，斜刺其中。
林檎想了想，距离威利稍远一些，学着他的姿势挥杆。
咻咻咻。
鱼钩像是打水漂一样，从海面上连续滑行三四下，最后平静落入海底。
林檎一愣，“好丑陋的抛竿。”
确实很丑陋，几乎没有任何观赏性。
对于能够任意操控鱼钩姿态的宗师级挥杆技术而言，简直是惨不忍睹。
“光有力量和技巧没用。”威利忍不住纠正，“你的挥杆确实很厉害，但是你不熟悉大海。”
“大海是世界上最捉摸不定的情人，除非花时间，否则你不可能知道她会给你甩什么脸色。我也是依靠时间才明白这一点。”
“你想练习的话自己再试试吧，接下来就是等鱼上钩了。我准备的是比目鱼的鱼饵，应该会是比目鱼上钩。”
春天的海边，大致有这几种鱼。
鳀鱼、鲱鱼、沙丁鱼、比目鱼、大比目鱼。以及雨天特供的鳗鱼。
其中难度以比目鱼、大比目鱼、鳗鱼，从小到大依次排列。
值得一提的是，比目鱼的钓鱼时间大概是到下午八点为止，而大比目鱼则是六点到十一点、下午八点到凌晨两点为止。鳗鱼则是雨天的下午四点到凌晨两点。
从价值上来说，比目鱼最贵、鳗鱼次之、大比目鱼最后。比目鱼一条能卖100金。如果一天十条，二十天就能还清林檎一个月的债务。
但是，钓比目鱼的难度则是小嘴鲈鱼、太阳鱼之流的两倍不止。
察觉到异动，威利连忙对着一旁还在和抛竿较劲的林檎看过来，
“喂，上钩了，看好了。”
威利把住鱼竿，气沉丹田就是拉。简直是朴实无华的拉杆。
林檎不忍直视，这技术不是和我差不多吗？但是紧接着，林檎就发现了不同。
威利以把手为支点，双臂向上不停发力，整个手臂的施力姿势，只有小臂能够使得上力，这种刁钻的钓法，让林檎突然很好奇，威利的鱼竿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双臂青筋暴起，捋起的袖口下是根根分明的经络，苍老的手臂在这一刻将历史的痕迹具象化了，所有的皱纹都像是力量流淌的河道，全部汇聚进那双手里。
威利轻哼一声。
扑通，鱼竿被拉得极弯的竿头一瞬间反弹，像是一张满月长弓蓄势待发到了极点，终于拉射开，鱼竿划破空气，发出‘啪’的一声，一只满身斑点的黄色扁鱼径直从水面冲了出来。
比目鱼上钩了！
“还不错，算大的。”威利提起还在活蹦乱跳挣扎的比目鱼，取下钩子量了量，33cm，“开门红。”
“嘿，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二堂课——拉杆。”
威利随手将比目鱼丢给一旁的林檎，让他收好，送他了。
“海鱼都是很张狂的生物。大部分的海鱼，就比正常的河鱼需要更久的对峙、更久的拉杆。这是体力上的硬实力消耗。”
威利举起手，将手背摊开放在林檎眼前，用力握住、张开。再次用力握住、张开。重复多次。
林檎能清晰看到，威利手臂的力量有多么巨大。
那是松弛的肌肉在不断被铸成恶铁的动作。是实实在在的，暴力。
简直就像是一段藏在小臂的弹簧，能够随时蓄力击发。
“在你钓多了会发现一件事，那就是鱼也有对应的行动模式，需要依靠不同的技法去应对。注意看我的小臂。”
威利缓缓虚握，作出拉动鱼竿把手的样子，整条手臂的肌肉被激发出去，根根青筋浮现，松弛的肌肉再一次紧绷到极点。
“这个，就是对抗比目鱼的动作。”
“比目鱼是下坠型的鱼种，会全力考验你的小臂力量与握力。”
“在尽力维持这个动作后，比目鱼会暂时性失去力气，这时候只要——”
轰！
威利在一瞬间急速打出一记正拳！
拳风吹开林檎的刘海，在一瞬间停留于林檎的眼前，逼得林檎不得不眯眼应对。
系统面板上，敏捷不仅仅是速度，更包括了反射神经。饶是有了1.5数值的反射神经，林檎也在不经意间吓了一跳。
好猛的正拳。
“像这样用力拉杆，比目鱼自然而然就被你钓上来了。”
林檎愣了一会，喃喃道，“这不是拿来对付比目鱼的技巧吧......”
威利收拳，想了想，“确实不是专门用来对付比目鱼的......这是名为拉的技巧里的一种，可以用来对付大部分喜欢往下钻的鱼种，从一开始就遏制它们的行动，进而取得比猛然受惊导致松手更好的结果。”
名为拉的技巧。这就是拉吗？林檎恍然大悟，一股暖流乍然从身体中涌出。
打开系统面板，钓术二级后面赫然增加了一行。
姓名：林檎
生命等级：5.1
力量：2体质：1.6敏捷：1.5
技能：钓术二级（挥杆四级、拉一级、引一级）、万鱼之王的凝视
属性值依旧没有提升。看来，挥杆四级的含金量还在上涨。
林檎意识到一个事实，那便是知识本身也足以增长自己的经验值。
林檎再次点头，“谢了，威利。我一定会帮你修好那艘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