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过往 华之雄
皇宫。
“外面的动静不小，老师他怎么把外面弄乱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华云衡抬起了头，年轻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无法形容、难以捉摸的表情。
周铭赤道：“陛下，您该不会……”这语气古怪得让人难以接受。
徐云瀚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现在，徐云瀚成功把外面搞乱。
天宁城已经成为了一片骚乱之地，中央军的注意力已经调了出去，说明那个人在这儿潜藏了不止一批人，实力惊人。
作为一名皇帝，天宁城的统治者，华云衡看到这么一批恐怖的存在藏在自己眼皮底下。
不用高智商或者高情商，一个普通人就能猜到这个年轻人会忌惮什么。
华云衡道笃定：“不会，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当我是那个人。硬生生把自己的队友拼成死敌。”
关于“那个人”，周铭赤不可评价。
他是皇室供奉，之后做了华云衡的贴身侍卫，那么一定会以华云衡马首是瞻。
可是，作为皇室供奉，周铭赤不敢评价“那个人”。
他不配。
“周叔，你安排龙卫在地道里潜藏、埋伏，我要出去一趟。”华云衡道。
周铭赤怀疑自己的神经出现了紊乱。
“陛下，你莫非是在与老臣说笑话。外面的情况这么严峻，您现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一个人离开，不如直接逼死我们得了。”周铭赤诚恳的说道。
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华云衡要是死了，他们不战而败，龙卫再强也少不了真正要护卫的那条龙。
没了龙，龙卫还卫个谁。
没了守护的对象，龙卫只是傀儡。
不用多说一句话，华云衡已经明白了自己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他是皇帝。
这个身份过于敏感，不允许置身于任何可能的危险里，因为他是浩渺国的皇帝。
华云衡要是走了，龙卫也会失去魂。
他要是强行为之，那就是主动放弃自己最强大的支持者。
“那再等一等。”华云衡道。
……
……
华云衡走进了一所地牢。
不用任何钥匙，打开了地牢的大门，一名美丽的女子锁在了地牢里。
“死了很多人，你害死了他们。”华云衡走到了那个美丽的少女身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平静得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听上去平静，落在不同人的耳中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比如，对于现在的那个女孩乃是纯纯的嘲讽。
“杀……了……我。”那个少女的声音那么虚弱，好像遭到了什么非人的对待。
可是，纵观全身，华云衡不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任何刑具的伤痕，也肯定找不到一条鞭痕。
“皇姐，我怎么会杀了你，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还能起点作用。”
“杀……了……我，求你了。”
华云衡道：“死了，对吗？你的亲信死了很多，因为你的愚蠢。那个人比畜生还不如，你宁可信任他还不信任我，我也挺无奈的。”
华云衡摊了摊手：“咎由自取。”
作为“小皇帝”，华云衡远比华凤羽更了解那个人，无情、贪欲、狠毒、自卑、无耻。
只要他掌握了主动，一定会疯狂清理反对派，任何威胁他地位的，统统都会杀死。
那个人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在黑暗里如同臭水沟里的老鼠一般隐藏着，好不容易重新获得了曾经的地位……肯定会陷入疯狂。
生怕其他人夺走他的东西。
这场乱局开始，华凤羽的亲信注定了这个结局。
华凤羽苦涩：“我，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一个聪明人怎么能理解一个妄自尊大的疯子。一个理智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却大肆排除异己，弄得人心惶惶。可这恰恰是你的愚蠢！”
华云衡叹了一口气。
“我曾经劝过你，帮我。可你不信，我也没辙，好好承担这份负罪感，为你自己的行为赎罪。”
“我走了。”
“皇姐，等我平了大局，自会放了你。”
……
……
华云衡走进了大殿里，外面厮杀之声不绝。
一名男人坐在了王座上，眼眸里充满了癫狂之色，癫狂是针对华云衡的怨毒与仇恨。
“华云衡，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把你碎尸万段！”
华云衡一步一步走向了王座，叹息道：“华之雄，你是疯了吗？不信任你的亲姐姐，不信任最忠诚的将领，把希望寄托在这群丑陋的家伙身上。”
现在，龙卫正在与那群家伙厮杀。
华之雄不敢用中央军防御，因为他不信任，更不敢让中央军看到这群丑陋的东西与自己有关
要是证明了这群恐怖的东西与自己有关，华之雄肯定中央军会叛变。
华云衡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英俊的脸上遮掩不住的狰狞，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华之雄，曾经的太子殿下，浩渺国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嫡长子，雄才大略，目光长远，无论是手段还是魄力，都是同辈的佼佼者。
现在，成了这幅德行。
“你曾经失去过，重新获得的时候，歇斯底里害怕又一次失去，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懦夫。”
“不，你从不勇敢，只会恃强凌弱。”
“比如，我曾经杀了你，而你，连升起这个念头的勇气也不存在。”
华之雄怒道：“你这个畜生！”
一个弑兄弑父的畜生。
“畜生吗？或许。”华云衡的脸上多了一丝惆怅。
……
……
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这段过往的没几个，皇族之中也是那么几个人。
不过，苏婉君知道，华云衡亲口说的。
两个人，做到了一座偏僻宫殿的台阶上，连苏婉君也并不洁癖，随意得像是在钓鱼。
“当年，我是用这个铁钎，捅进了华之雄的咽喉。为了防止他不死，我捅烂了他的咽喉，还戳破了他的心脏。”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练习了不知道多少次，包括表情在内。铁钎藏在袖口里，瞬间滑出，捅进华之雄最致命的地方。”
“当时，我让华之雄打得全身是伤，双方的背景实力差的太远。他随时可以弄死我，而我杀他的可能只是一瞬间。”
“不错。”苏婉君的评价是简单的两个字，眼睛里却多了一丝欣赏。
杀了华之雄，这个举动成功了之后推演是简单的，可实则难如登天。
没背景，没实力，没后台，却要杀死太子殿下，这其中的心理压力完全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
这是一份大无畏的意志，常人不可即，敢付诸行动已经是强悍。
更重要的是成功了。
天知道华云衡为了那一刻付出了多少艰辛，忍了多少痛苦，遭了多少罪。
小皇帝坐上了这个位置，说难听点，可能不比当开国皇帝简单多少。
与打下江山的难度也差不多。
他一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如履薄冰，这其中的难度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
若非他很早以前拜了徐云瀚为师，还把佑寒阁与自己绑定在一起，他的局面早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