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战犯总有一万个理由
咚，咚，咚。
安静的走廊上，只有秋音自己的脚步声。
艾丽斯躲过子弹后也向会议室外跑去，秋音用灵能强化了视觉，感知艾丽斯走过的痕迹。
转过一个拐角，达到一条笔直的长长的走廊，艾丽斯站着走廊的尽头。
秋音手指紧紧的抓住方阵的握把，低着头，刘海半遮住她的眼睛，她咬着牙齿，声音颤抖地几乎变形：“为什么要背叛人类。”
“你们这些政治家，把人联当成什么了？才短短百来年，就忘记先辈们在人联旗帜下的誓言？”
“你们！方舟号殖民船的船长、大副、各个部长的后代，却要背叛人类，掀起内战，要毁灭你们祖辈曾经发誓要保护的人民！”
“人联成为你们苟活的棋子，背叛的筹码，大厦倾覆，星球燃烧，群众哀嚎，数亿人沉沦在众生梦境的地狱之中，伸着血手向我求救，让我救救他们。
“就为了你们这种人可悲的、怕死的、肮脏的欲望...”
“你同为灵能者，竟然看不到，感受不到？”
“回答我！”
艾丽斯发出不屑的冷笑声，作为统治半个联合星的国家领袖，一个政治人物，她的心智早已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众所周知，除了男人、女人之外，人类还存在第三种人。
那就是政治家。
“清澈单纯的女大学生。”艾丽斯眼神带着讥讽，用怜悯般的口气说道：“吓到你了？可爱的秋音小姐，你只是往众生梦境中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进入其中？”
“那真正推开地狱之门的赵默，那位恶魔之子，诞生起就手中沾满数万万生命的邪恶灵媒，如果他在这次国会大厦胜利后，就会掌权整个人联星，会带领你们葬送在和蜂巢的战争中，无时不刻都牺牲上万万人。”
“他将高高在上，一句命令就能把你们像羊群一样驱赶进星际战争的绞肉机。”
“到那时候，你可敢站在他面前，哪怕说出一句话？”
“你这是在诡辩。”秋音低沉的说道。
“对，我是背叛了人联，投靠了蜂巢，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星际战争的可怕，那铺天盖地的热核飞弹和轨道轰炸将把联合星的每一寸土地都清洗一遍。”
“见过人联的核弹爆炸吧？就人联目前的近地轨道防御能力，我们在蜂巢面前，就和拿着标枪的古代人一样！”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是，我是掀起了内战，玩起了恐怖政治，但并不全为了你口中的欲望，而是充分明白蜂巢的恐怖，比起不自量力的反抗，导致亡国灭族的全面战争，我已经足够温情了。”
“何况你心中的救世主赵默，将民众困在信息茧房，隐瞒一切事实，审判日来临之时，他们就像待宰的猪羊一样死在毫无痛苦的高温里。”
“这就是你心中的正义？”
“你只看见了众生梦境的冰山一角，就来指责我被数万万婴孩形成的怨念冲天的意识海洋，折磨了数十年后做出的决定？”
秋音愣在原地，年轻的她和这位在诡谲的政治漩涡里沉沦了数十年的大行政官相比，信念和意志都被碾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艾丽斯乘机直接冲向秋音，从靴子里掏出一把高周波匕首，手腕一抖，匕首高频率的震动起来。
秋音回过神来，举起方阵，将灵能附着在枪口附近，每当有子弹射出之时就催动第一波灵能破开空气减少空气阻力，然后再催动第二波灵能推举子弹向前。
子弹的初速度直接被加速到2倍，电光闪烁般直射艾丽斯的身前。
艾丽斯从容挥动高周波匕首，每秒上万次震动的刀刃直接将子弹震开。
秋音额头上冒出冷汗，2倍初速度的子弹已经是她短短的时间内能加速到的最快的速度，灵能再推快一点子弹都要变形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慈当初将这把手枪交给毫无开枪经验的赵默，就是因为作为一把智慧手枪，它并不需要使用者有太多的作战经验。
除了阻滞力较大和精准外，方阵M5并没有其他太多优点。
匕首冲着秋音的脖子抹去，秋音慌乱之中只能将手枪横在脖子前，极力的向后退去。
哗...
金属碎裂声。
方阵被急速震动的高周波匕首撞成了碎片，然后匕首继续撞在薄弱的灵能护盾上。
这稍稍耽搁的零点几秒，让秋音赢得了闪避的空间，躲过了致命的抹喉。
并能让她腾出一只手来掏出拍摄宣传片时，集团为她制造的特质小刀。
秋音单手引动走廊上的电力，电能围绕在小刀之上。
反手向艾丽斯的胸前挥出，艾丽斯退避三舍，后跳几步，两人又拉开了一段空间。
秋音大口喘气，突然感觉脖子有点微凉，她用手摸上去，手上一片血迹。
皮肤被高周波匕首带起的刀风割破出一条血痕。
就差那么一点...
艾丽斯捂住胸口，低头看了眼烧焦的衣服，忍住了涌上喉头的血液。
“这小妮子，年纪不大，心思不少，她竟然将小刀上的电能甩出，成功命中了我，要不是最后关头用灵能挡了一下，现在已经被麻痹了。”
艾丽斯的眼中闪烁着紫色的光芒，她从怀里拿出一只看上去精密而优雅的手套，像是用轻巧且坚固的合金材料构成，外表光滑平整，覆盖着微微发光的纹理，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
秋音心中暗叹糟糕。
灵能的触觉增强了她的感知，这副手套不像其它的金属造物对灵能的探知有阻滞感，就连秋音身上的灵能都感觉到手套的对灵能者产生的亲和。
这是一个先进的灵能装备，不属于人联的产物。
秋音解下脖子上的项链，不舍的摩挲并摇晃着玻璃圆柱，将其内的气溶胶打散。
她实在是过于喜爱赵默送给她的这个饰品。
秋音将泽洛吸入体内，把空无一物的项链重新戴到脖子上。
闭上眼睛，灵压以秋音为圆心，瞬间向周围扩散开来。
睁开双眼，秋音瞬即到达艾丽斯面前，伸出手指虚点艾丽斯的眉心，现实如玻璃破碎，虚幻的意识之海降临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