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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州府衙门。
邢侠马不停蹄的来到案牍库,和守门的兄弟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扎了进去。
“他是……”守门衙役嘟囔一声:“叫什么来着……”
实在不能怪他记性差,而是因为邢侠当差这些年可没来过这里几次。
“系统?”
邢侠心里喊了一声,没有反应,又是试探了几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要不是当时听得真切,他都怀疑是幻觉了。
原本他是打算看能不能让系统帮帮忙啥的,可以事半功倍,现在看来指望不上了,一卷卷看吧。
按照时间线分类,很快就找到永乐历333年正月的卷宗,邢侠端来一张小板凳坐下,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另一边,邢安生原本是想找自己儿子商量案情的,但是邢太君离开后,家里乱成了一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令他无比抓马。
毕竟咱们邢三思的志向是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哪里会做这事。
“少爷,老太君年事已高,怎受得牢狱之苦,我这召集人马,将那州府衙门踏平了去”
邢泰拱手抱拳,那样子恨不得立刻冲到衙门去把邢太君救回来。
“给你能的,敢明目张胆和朝廷做对,你忘了祖母怎么说的了?”
邢安生眼皮一跳,他倒是颇为理解邢泰,毕竟邢太君对他有养育之恩,只是这样光明正大和朝廷作对,确实太莽撞了一些,而且这样一来不更坐实了罪名,得不偿失。
邢泰狠狠的咬了咬牙,虽心有不甘,但他冷静下来之后也确实意识到这等做法有失妥当,便没再多言。
“少爷,这是今日宴席所获礼金贺礼名单,请您过目”
“少爷……”
“少爷,码头有单货物刻不容缓,老太君不在,需要你过目点头才能装载”
邢安生认识他,说话之人叫胡海龙,人称龙叔,年近半百,跟在老太君打拼二十多年了,负责打理邢家渡口码头的生意。
“龙叔,祖母不在,你看着办就好了,我信你”邢安生道。
要搁在前世,二人的年龄都能以兄弟相称了,但这两天邢安生把新身份已经适应得七七八八,喊出一声龙叔倒也没有什么膈应。
胡海龙也没多言,应了一声便忙忙碌碌的走了,看上去事情应该很急。
“少爷,老太君一定是被人栽赃嫁祸的,说不定就有人里应外合呢”
“是啊,一定是有人提前把毒药藏在了老太君的屋子里”
“……”
闻言邢安生顿时如梦初醒:“邢泰,把府内所有人召集过来,一一问话,尤其是那些有机会接触到祖母房间的人”
邢泰拱了拱手:“是!”
说完他便带着手下开始行动了起来,这家伙虽然有些莽撞,但是执行力却是杠杠的,说干就干。
于是乎刚平静没一会儿的邢家大宅内又开始忙乱了起来。
时间流逝,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邢太君被捕,柳柏暴毙的消息迅速在阳州城里传播发酵,掀起了轩然大波。
“要变天了啊”
“是啊,风平浪静久了,没想到这一出事竟然是邢柳两家”
“谁说不是啊”
四大家族中邢、柳、莫、白,已经好多年没发生过这么大的事儿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三个月前柳二爷横死,邢家少爷重病,这次更严重,柳家主暴毙,邢太君入狱。
隐隐间,众人都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时间流逝,橘黄色的夕阳像是一层柔和的薄纱笼罩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风起,海面上掀起了阵阵波澜。
州府衙门。
看守案牍库的衙役正准备锁门,这才注意到下午进去的那人竟然还呆在里面,当即喊了声:“到时间锁门了,明儿再来吧”
邢侠收起卷宗起身,起身拱手:“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儿”
二人打了个招呼,邢侠便离开了。
整整一个下午,他将这三个月有关四大家族的卷宗翻看了差不多一半,隐隐有了一些猜想,但只是推测,而且有些混乱,像是一个被打乱的拼图,希望看完另外一半卷宗能有所收获。
紧接着他来到监牢,准备去看望一下邢太君。
“站住,干什么去?”
守卫二人伸手拦住了他,毫不客气。
邢侠有些愕然,他记得自己是有这个权限的,于是问道:“我想进去看看邢太君,了解一下案情,二位这是?”
“龚师爷吩咐,没有他和秦州府的首肯,任何人私下不得见她”守卫昂着脑袋道。
“原来如此,打扰了”邢侠转身离去,也没请求什么通融一二的话。
龚师爷在衙门内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没人敢忤逆。
这两名守卫断然不会冒险,所以再拉扯也没有意义。
转身的一瞬间,他脑子有些晕,一种疲惫感袭来,这具身体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正值壮年,稍微忙活点正事儿,就累的不成样子,这还没做什么呢!
典型的精亏肾虚啊。
要知道前世的邢侠热爱运动健身和各种户外运动,身体素质赶上半个运动员了,平时忙起来连续工作七八个小时,都没有这么疲惫。
“知让”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捕头队伍里的捕快,整日和邢侠厮混最多的人之一,孟庆,字平安。
孟庆长的很普通,性格开朗,早年娶过一房媳妇,倒也算得上进取,只是那女人后来被柳二爷看上,心甘情愿的改嫁了过去,变成了第七房妾室,他就沦落成了孤家寡人,整日留恋青楼赌坊,浑浑度日,也不敢找柳二爷算账,只是每当酒精上头的时候才敢在邢侠面前啐几声“婊子”“老狗”“奸夫淫妇”等等。
柳二爷死的时候,他还得意请邢侠喝了顿花酒。
“走,哥们儿今天高兴,请你喝酒”孟庆搂着邢侠的肩,贱兮兮的笑着。
邢侠叹了口气:“今天就不去了吧,腰疼!”
孟庆一拳锤在他胸口:“疼个屁,今天可是师师姑娘献舞的日子,若是得她倾心还有可能成为入幕之宾呢,你就不想去看看?还有如烟、似梦她们今天都会露面呢,平日里,她们可是达官贵人的专属,想见一面都难!”
邢侠:“走!”
师师姑娘乃潇湘楼花魁,名扬天下,上京城内不少文人雅士、公子王孙都曾特意来阳州只求一睹芳容,在仕子官宦中颇有声名。
邢侠见过几次,确实惊为天人。
不过师师姑娘不是重点。
如烟!
他在卷宗里见过这个名字。
去看看无妨,或许能查到什么线索。
刚走出衙门,邢侠就见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儿砸”邢安生和邢泰就站在不远处的街角,身后还有十余名邢家护院,看到邢侠出现,他招了招手。
儿砸?
这是个什么称呼?
众人一头雾水。
尤其是邢泰,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在这里等这个小子这么久。
而且看上去自家少爷好像很重视他。
他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没理会他们的想法,邢侠道:“你来干嘛”
“准备去探监的,被拦住了,索性就接你一起回家诺”
“我和同僚还有要事,你自个儿先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邢安生没等邢侠回应,转过身对身后的众人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
“不行,邢太君曾嘱咐我一定要寸步不离,更何况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马虎不得”邢泰当即站了出来。
“行,你跟着我,他们先回去,乌泱泱的,大晚上吓人”
“嗯”邢泰遣散了众人。
邢安生满意的笑了笑:“走吧,去哪儿”
“我们准备去潇湘楼,邢少爷一起,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孟庆抢话应道。
谁都知道邢少爷出手阔绰,是出了名的散财童子,有他一道,那必然是全场消费他买单啊。
潇湘楼名声在外,是阳州最好的青楼。
听到这话邢安生眼角一抽。
邢侠倒一脸平静,自顾自的已经向前走去。
邢泰当即阻拦道:“少爷不可啊,邢太君身陷囹圄,而且你可从未去过这等烟花之地,不可胡来啊”
“我不放心他一个人”邢安生望着邢侠离去的身影,回应道。
毕竟他们才到这个世界。
一个崭新的世界,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前世送邢侠第一次上学似的,心里忐忑而紧张。
或许,这就是一个父亲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