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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内奸
邢侠回到衙门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秦州府、龚师爷、刘捕头,甚至连重伤初愈的邝捕头也到了。
邝捕头穿着官服,身形挺拔,神色刚毅,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秦州府坐在堂上,龚师爷站在他身边,底下则是两位捕头带着一众捕快。
众人的脸上都布满了肃然之色。
现场的氛围有些凝重,不适合寒暄。
邢侠对着邝捕头等人抱拳作揖,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好意思,来晚了!”
一道声音传来,只见孟平安火急火燎的从门外赶来。
见气氛有些不对,他立马收起了笑容,迅速站到刘捕头的队伍里。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一片狐疑。
不多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内堂传出。
紧接着,便见皇城司的人押着两名身着黑衣的捕快走了出来。
带头的则是被顾温舟唤做谢必安和范无救的人。
“徐晨,严武?”
刘捕头眼神惊诧,一脸愤怒的看着皇城司众人。
那二人此刻虽然被蒙上了眼睛,嘴里也塞满了碎布,但好在没被蒙上脸,还能认出来是谁。
二人是刘捕头的手下,也难怪刘捕头神色愤慨。
邢侠皱了皱眉,心里展开了联想。
谢必安和范无救是顾温舟的左膀右臂,想来能力应该差不了,也就是说,他们抓人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听命行事,要么就是这二人真的涉嫌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这二人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惊动皇城司。
皇城司这些日子不应该在追查税银案吗,怎么会有闲工夫理会其他的事情。
难道这二人犯的事和税银案有关?
邢侠瞳孔一缩,心里涌起波澜。
猛的,他回想起一个细节,并意识到疏忽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当时,偷窃税银那伙人是直奔银库的。
衙门这么大,他们怎么会知道银库的位置呢。
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徐晨和严武是刘捕头的手下,如果二人就是通风报信的内奸的话,那刘捕头会不会也有参与呢。
想到这里,他偷偷的瞟了一眼刘捕头。
后者此时的脸色不太好看,不是捉贼心虚的惶恐,而是一种愤怒。
看上去不像是和这件事情有所牵连的样子。
紧接着,邢侠眼神一转,悄悄的打量了秦州府一眼。
后者一脸平静,苍老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惊讶的神色。
看样子,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就在这时,龚师爷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众人,而后合上折扇,抬手一指:“今日急召大家前来,就是因为他二人”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视线皆落在徐晨和严武二人的身上。
“龚师爷,他二人这是?”刘捕头站了出来,抱拳作揖道。
刘捕头虽然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溜须拍马,但从他手下的人都服他就能看出来,他深得下属心,要知道,邢侠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他手底做事。
所以,此时此刻,他站出来这个行为,邢侠倒不觉得意外。
也愈发肯定了,他应该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这个猜测。
忽然,秦州府耷拉的眼皮猛的抬了起来,精光熠熠,凝视刘捕头半晌,这才沉声道:“这二人是你的下属,他做什么,你当真不知道?”
刘捕头眼神疑惑,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秦州府沉默,只是盯着他,那双浑浊的双眼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仿佛要将刘捕头看个通透。
半晌后,秦州府摆了摆手,示意谢必安和范无救道:“二位,开始吧!”
二人点了点头,随即将徐晨和严武给拎了起来。
“税银失窃案前后有一个被我们忽略的关键点,鸡鸣山!”谢必安环顾众人,缓缓开口:“案牍库卷宗有写,贼人来到衙门之后,径直走向银库,就好像事先已经知道银库的位置,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有内奸和他们勾结,里应外合”
“内奸不但为他们提供了银库的具体位置,还用火药炸断了鸡鸣山那座桥,将你们所有人都困在了鸡鸣山,为贼人争取了时间!”
“而整个过程里,只有三个人离开了鸡鸣山,那么他们三个的嫌疑自然就是最大的”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刘捕头的脸色仿佛吃了苍蝇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邢侠皱了皱眉,虽然刚刚有了隐隐猜测,但此刻,他心里依旧有些不好受。
“我想起来,当时是他们二人带邝捕头回城疗伤的”
孟庆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道。
“不错!”
范无救点了点头,站了出来,瞧了邝捕头一眼,开口询问道:“邝捕头当时重伤,正是这二人将他送回城救治的!”
邝捕头蹙眉沉默。
范无救继续道:“今日召大家前来,就是想问一问邝捕头,二人带着你离开鸡鸣山回城疗伤的途中,可曾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邝捕头陷入沉思,仿佛在回忆当天的细节。
范无救道:“想起了吗?”
邝捕头眼神一凝,显然不喜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但还是回应道:“由于伤势的原因,中途我昏迷了过去,至于他们有没有趁我昏迷的时候做些什么,我不清楚!”
“巧了,他俩也是这么说的,既然如此,只能让你们当面对峙一番了!”
范无救跨前一步,来到徐晨和严武身边,摘下了蒙眼的黑布和塞在嘴里的碎布条。
二人被睁开眼有些不适的挡了挡光,看到场中众人的时候,脸色一惊,当即就跪了下来:“秦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啊,不是我们炸的桥!”
秦州府起身,双手撑在案台上,怒吼道:“那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被秦州府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
就连边上的邢侠也后背一颤。
记忆中秦州府永远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大多数时候连说话都是龚师爷代劳,很少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当时我二人奉刘头的命送邝捕头回城疗伤……”
二人颤巍巍的开口道。
还没等他二人把话说完,秦州府的眼神落在了刘捕头的身上。
刘捕头瞳孔一缩,连忙解释道:“大人,属下当时也只是见邝捕头伤势严重,这才让他二人将邝捕头带回城疗伤的。”
秦州府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半晌后,视线回到徐晨和严武身上。
二人嘴角一抽,连忙继续道:“回城途中,我们刚过长生桥不久,就闻到了一股怪味,然后整个人就没了知觉,醒来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见邝捕头还在昏睡,我二人也没多想,赶紧带着邝捕头回城,生怕耽搁了伤情!”
“我们当时没注意到身后的长生桥被炸了,还是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谢必安按着肋下的配剑,踩着飞云战靴,来到二人面前,问道:“也就是说,中途,邝捕头有没有趁你们昏迷的时候离开,你们也不知道!”
二人哆哆嗦嗦的点头。
见状,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跨前一步,抱拳作揖,异口同声道:“现在双方各执一词,如何处置,还请秦大人定夺!”
秦州府横眉一挑,泛起了难。
邢侠咬着指甲盖,陷入沉思。
炸掉长生桥,将所有人困在鸡鸣山为贼人争取时间,才是目的。
内奸怎么能确定自己有机会回去炸桥呢?
三个人同时回去,徐晨和严武是刘捕头指派的,如果内奸真的是他们的话,他们又怎么确定刘捕头会派他二人回去呢?
还是说,刘捕头也是内奸?
但如果刘捕头自己也是内奸的话,还需要他俩干什么呢,他俩能做的事情,刘捕头自己一个人就能做了。
毕竟内奸这种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想到这里,邢侠猛地抬起头,看着邝捕头,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炸掉长生桥是关键,是计划里必须要实施的一环,不容有失!”
“真正能确定自己一定能离开现场的,不是徐晨二人,而是受伤的邝捕头!”
“所以内奸……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