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已然忘记
“岔路口，你碰巧选了石洞密室这边，这是你的选择，不算我的指引吧。”
“是，是挺巧合，我还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隐灼好像知道赵水谣想说什么：“是不是觉得尊主故意把玄月支到缃州，让你见不到他？”
赵水谣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我对他多年来的了解，他口中的要给玄月的礼物应该就是你，只不过他不会让你这么顺利的见到他。”隐灼叹了口气，“他本就喜怒无常，但并非是一个坏透的恶人，只是有些随性。”
赵水谣一时间也不知道回答什么，神色也有些黯然。
“怎么了吗？”隐灼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赵水谣回答：“我只是突然想到，要是没有你留下的记号，我是不是就会被困在这里，然后饿死在路上？”
隐灼解释道：“他的坏，就像是小孩在找乐子，没有对你有杀心是不会真让你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赵水谣不清楚殷徽的为人，隐灼口中的他只能代表他对殷徽的认知。
隐灼还有事，准备离开：“我先走了，这个石洞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地在这里住一晚。”
“对了，玄月可能……已经不记得你了……”
烛火朝着入口处跳动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原状。
赵水谣呆呆地站在原地，心想：玄月不记得我了？怎么会，是那位“尊主”耍的什么花样吗？这‘谷雨’的人给我的感觉都很奇怪……想借他们的力量除掉‘暗’，这想法真的有些天马行空了……算了，当下先找到玄月吧。
她有些六神无主，心情忐忑，因为她听进了隐灼的话。
玄月真的不记得自己的话，那她来找玄月，岂不是……
那种心情她还是头一回体验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开自己了似的。
玄月明明是第一次来魔窟，但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了一样，熟练地走到一个法阵处，通过法阵离开了那地方。
等他再次踏上平地，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塞给了我一个生辰八字，但却没给我指个路？难道那通道那么神奇，直接就给我带到了？”
那个法阵不是寻常物，而是殷徽灌输了一些妖力制作而成的，为的就是方便来去。离开魔窟的成员想立刻回到魔窟，还得问殷徽要一个特殊的符，催动了才能将自己直接带回来。先前隐灼用的就是类似的东西。
玄月看着眼前陌生的土地：“这地方这么落后？还比不上我之前去过的几个城……”
他隐约记得赤州和缇州，那里的街道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热热闹闹的，路过的百姓脸上也是洋溢着笑容。而这里，虽说是黑夜，但死气沉沉的。路边的灯笼无力的悬挂着，孤独地随着风摇晃。周围破旧的店铺直接敞开着门，往外望去，里面早就人去楼空。
说到这，玄月短暂的迟疑了一下：“奇怪，我是和谁一起去那些地方的？”
他没多想，继续往前走着。
路上窜出一只瘦得皮包骨的小野猫，脏兮兮的看不清花色，这算是目前除了玄月以外唯一的活物了。
玄月踹了一脚边上的石头：“啧，连个可以问路的活人都没有？这是泽山城吗，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人住？”
没见着人，玄月直接跃上屋檐，在高处俯瞰，城中景象尽收眼底。
“怎么人都在那边了？”他看到不远处有壮汉扛着重物，“苦力？”
他立即往那个方向赶去，凑近之后才发现，眼前就是城主府了。
“这是在干什么呢？”玄月凑到一个刚放下重物的苦力身边问。
那壮汉喘着粗气，擦了一把汗：“扩建城主府……”
“这地方这么破败，还扩建城主府？钱不应该用来让百姓过得更好吗？”
说完这句话，玄月再次迟疑：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壮汉苦笑了一下，眼神黯然，嘴角抽搐：“他只顾着自己的好日子，自己手里的财和权，底下的不是百姓，都是他压榨的苦工。男丁就和我一样干苦力，女的没日没夜织布做点心来赚钱，小孩……运气好的还能留在父母身边……运气差的被卖到堇州……”
玄月皱眉，不满那位城主的行为：“怎么这样？但我来的路上都黑漆漆，他们不是应该都睡了吗，何来没日没夜一说？”
壮汉警惕地看了一眼某个方向，确认没事之后才继续对玄月说：“街道上的屋子很多都已经不住人了，逃的逃，卖的卖。我们这种没办法走的才留在这里，因为我们的家人都被关在城主府内，我的妻子……正被关在城主府里给人做点心的，我的母亲在织布，得到的钱也不归我们，被卖到别的城去了……”
“这么差劲的地方，为什么一开始不走呢？”
“迟了……当我们意识到的时候都迟了……”
“人呢，怎么少了一个人？又去哪里偷懒了是吧！”
壮汉无奈地叹息道：“工头点人了，我不能跟你说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小孩，但是晚上还是别跑出来了，赶紧藏好吧，这里很危险的。”
玄月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随后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他已经溜进了城主府内。
别的不说，从外头看根本看不出来里头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里头分了很多房间，不停地有织布声和揉面声。玄月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央都没有人注意到，因为这里的灯光很微弱。
他心想：在这里干活的人眼睛是不是会不好呢，那么昏暗的环境下织布制衣，肯定遭不住的。
想到这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些过去的片段。
“奇怪，我以前也给人做过衣服吗？”
他没忘记自己来这是做什么的，知道这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于是他往更高的楼层走去。
一楼还好，只是光线昏暗了些，但是从二楼开始，布局就有些像监狱了，时不时还有女人的哭嚎声。
玄月毕竟是个孩子，好奇心重，他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便直接弯向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