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刺！”
“杀！”
偌大的校场之上，数以千计的梁山军士卒正在进行操练。
虽是天寒地冻的天气，他们仍旧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朴刀，一次又一次的进行劈砍动作。
整齐划一的队列中，尽是头上包裹着黑色头巾，穿着玄色战袍的将士。
由于大宋尚火，旌旗战衣都是绛红色，所以为了以示区分，秦牧为梁山军选择了玄色的旌旗战衣。
如果按照传统的五行德运之说，玄色属水，以水克火，正是这种道理。
而今的梁山军，虽有数千人马，但不是每个士卒都能穿上盔甲，披甲率并不高。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梁山军，只能通过一些工匠来锻造武器盔甲，或者是从之前的战事中缴获而来。
莫说是梁山军，恐怕就连大宋各地的厢军，披甲率也是不高。
为何？
因为朝廷对兵器的管理也堪称严苛，军工业官营，朝廷最大限度地控制兵器制造，并常设军器库看管，地方官员对兵器严加管理，防止出现滥用。
这就导致，梁山军即便是攻陷京东西路的各个州府，都不一定能获得太多的武器辎重。
此时的秦牧，正在杨志、林冲等一众将领的陪同下，在校场上巡视着将士们的操练情况。
寒风凛冽，皑皑的白雪，几乎覆盖着整个地面，天空中还飘落下来点点冰晶。
“轰隆隆！”
纷乱的马蹄声响起，溅起了一片片的雪花。
马背上的梁山军骑兵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握着强弓，等到了指定位置后，旋即从马鞍边上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张弓搭箭，瞄准了远处的标靶。
“夺夺夺！”
一连射出三箭之后，骑兵的骑射训练，这才稍微告一段落。
一边骑马，一边弯弓射箭，这十分考验骑兵的骑射功夫。
若是弓马并不娴熟，可能还会从马背上摔下来，身受重伤。
总的来说，梁山军的步军是林冲在一手训练，马军是杨志在一手训练，水军是三阮兄弟在一手训练，其余将领则是跟着配合。
林冲作为曾经的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武艺高强，善于教授步战之法，所以经过几个月的操练后，梁山军的步卒已经被练得有模有样。
比起大宋的正规军可能有所不如，但绝对能胜过厢军一筹。
马军方面，作为杨家将的后代，杨志是武举出身，曾任殿帅府制使，自幼弓马娴熟，所以练起骑兵也是轻车熟路。
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购买，以及之前从济州厢军手中缴获的战马不少，但梁山军目前，只能组建不到六百人的铁骑兵。
可堪一战了。
至少对付即将到来的官兵，不成问题。
秦牧又环视一周，将目光放在了正在进行抓对格斗的士卒身上。
要么是徒手格斗，要么是持械格斗，难免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但，秦牧认为这都是值得的。
毕竟，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除了铁一般的军纪，日常的严格操练，还有沙场磨砺的经验，这是要打造一支精兵强将必不可少的事情。
“吴用。”
“属下在！”
“吩咐火头营，今晚给将士们加餐，务必酒肉管饱。”
“诺！”
吴用立即答应下来。
在对待梁山军将士的伙食方面，秦牧并没有马虎。
隔三差五的，秦牧就派人到梁山泊附近的州县采购鸡、鸭、鹅、羊、猪等肉类，鱼肉属于就近捕捞，因为梁山泊里，这一片巨大的湖泊中，各种鱼类都很丰富。
有时候梁山的水军士兵，都会充当渔民的角色，下水捕鱼。
话说回来，以三阮兄弟为首的梁山水军将士，绝大多数也都是渔夫出身。
捕鱼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那是再熟悉不过的。
梁山军高强度的训练，对将士们的体能消耗是极大的，所以必须要得到应有的补充。
“将军，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时，一直跟在秦牧身边默不作声的公孙胜忽然上前道。
“说。”
“属下以为，我梁山而今已经基本上脱胎换骨，所作所为并非草寇，更像是一支正规军。”
公孙胜正色道：“将军之前明令，山寨里的所有人，劫掠所得的任何东西，留一半充公，剩下的均分。”
“然，这不过是山贼流寇的做法，非王道也。”
“如之前将军攻陷了济州城，得了不少的钱粮辎重，都按照约定，把将士们应得的一份，尽数均分出去。”
“只是，天下岂有真正公平之事？”
顿了一下，公孙胜摇摇头道：“如寻常农户一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们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将士们有的冲锋在前，杀敌不少，有的留守寨子，寸功未立。将军只因‘公平’二字，就将所有人一概而论，或许不妥。”
“短时间内可能会让将士们对将军你感恩戴德，不疑有他，只不过长此以往，属下唯恐军中士卒有所懈怠，战场厮杀起来，他们都会漫不经心，出工不出力。”
闻言，秦牧微微一笑道：“一清，英雄所见略同。”
“我的想法，跟你是不谋而合的。”
“治军如治国，如治家。”
“当时我定下那样的规定，为的只是收拢人心。但，梁山军毕竟不会永远止步不前。”
“若到合适的时候，我自当进行整改。”
公孙胜朝着秦牧躬身行礼道：“将军英明！”
秦牧的确是想改变梁山军的现状。
诚如公孙胜所言，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公平。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
所谓的“大同世界”，那只是乌托邦一样的存在，并不现实。
作为三军统帅，秦牧若是做不到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话，梁山军总有一天会土崩瓦解。
这不是秦牧愿意看见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梁山军，士兵中，良民的比例大过绿林好汉的比例后，就意味着整改的时机已经成熟。
到那时，秦牧才能毫无顾忌的在军中进行改革，甚至是进行优胜劣汰，把一些桀骜不驯的刺头，以及老弱病残从梁山军里剔除出去。
毕竟，一味地一视同仁，滥竽充数，始终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