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与火的交响曲

第一辑 域外采风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天堂般的美景，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里，闪耀着诗一般迷人的光芒，吸引着世人，将她千万里地追寻、探访，只为在某个阳光清澈如水的午后，一睹她那美轮美奂的姿容。仿佛那是人们前世记忆里的画面，抑或创世纪之时的伊甸园。冰岛，就是这样一个令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冰岛，一个远在天边的神秘岛国。这是一片不曾雕琢过的土地。她冰清玉洁，一尘不染，是诗和梦境般的人间天堂，人类净土。在这块以火锻造的土地上，有着世界上其他国家不能与之媲美的华美风光，甚至连这里的荒凉也如史诗般壮丽。在人类生活的地球上，再也找不到像冰岛这样一个丰富多姿的地理课堂。这座遗世独立的岛屿，虽然只有10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积，但她拥有独一无二的地貌特征：冰河、冰川、冰湖、冻原、温泉、间歇泉、熔岩沙漠、瀑布、苔原、雪峰、直达地心的活火山……冰与火在这个犹如世界尽头的土地上和谐共存，为人类奉献出许许多多无与伦比的自然奇观。

冰岛，位于北大西洋格陵兰岛与挪威之间，靠近北极圈，属寒湿海洋气候，由于受墨西哥湾暖流影响，气温相比同纬度的其他地区要显得温和很多。来到冰岛，仿佛穿越千年时光，只觉时空悠悠，天地悠悠。天和地浑然一体，人被包围在如梦如幻的真空中，放眼四顾，蓝天、碧水、陆地连在一起，白云在头顶上漂浮，仿佛触手可及。真正无法区分哪是天，哪是地。似乎觉得天比陆地还低呢。只有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浑然一体”的确切含义。

走进冰岛，仿佛从浑浊的红尘中来到了没有人间烟火的清静之地，她是那样的原始、淳朴、古老和充满神秘感，那纯净清冽的空气如同美酒佳酿，伴着清风扑面而来，钻进你的五脏六腑，令人神清气爽，如饮玉液琼浆，整个身心仿佛都融化在这纤尘不染的清静世界里。正如拜伦所说：“希腊的空气使我成为诗人。”冰岛的空气，也使我心中充满了无限的诗意，虽然我不是诗人。

在冰岛行走，宛若在梦境和画廊中穿行，头上的蓝天如明镜般剔透晶莹，仿佛能把人心底彻底照亮。悠悠的白云如妙龄的舞女，在广袤的天幕上翩翩起舞。辽阔无垠的原野上是色彩的盛会，那深深浅浅的绿，浓浓淡淡的黄，明明暗暗的姹紫嫣红，如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还有灰白色的地衣，毛茸茸的苔藓，织成一幅巨大的七彩锦缎，铺在大地山川上，就连那坚如磐石的褐色戈壁上，也长满绿茵茵的苔藓。连绵的戈壁，宛如一幅幅巨画，矗立于苍穹之下，与大地上五彩缤纷的景色，辉映成趣，无比壮丽，摄人心魄。真正是：戈壁奇伟千年画，大地多姿万首诗。还有那飞流直下的瀑布，直冲云霄的间歇泉。如银河天外飞来，白浪滔滔，荧光闪闪，又如云雾般缥缥缈缈，如梦如幻。那连绵的雪山，如一条条银龙横亘于戈壁之巅，戈壁脚下散落着许多大小冰川、冰湖。那是上帝遗落的玉宇琼楼，是千年时光凝成的琉璃翠玉，是寂静沉默的大地上镶嵌的璀璨明珠，真正是纤尘不染，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美得令人陶醉，令人窒息。又岂止是一个“美”字了得。人类的任何语言文字都无法将它形容描绘，请上帝赐我一支神笔吧，我要把这美丽的景色写成深情的诗行。

然而，在这如诗似画的美景中，令我最最动容和难以忘怀的是冰岛的宁静，这里宁静得仿佛可以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大地、山川，以及一切一切，还有时间，仿佛都是静止的，凝固的，只有在冰岛才真正体会到此种意境。原来宁静也是一种大美，而且是任何力量，任何视觉冲击都无法与之抗衡的美。当一个人置身于辽阔空旷的原野上，四周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极目远眺，是澄澈如明镜的天空，蓝得醉人的湖水，明媚的阳光铺满五彩缤纷的大地，微风拂过，原野上仿佛流动着缤纷灿烂的波光，闪闪烁烁，扑朔迷离，纯净清冽的空气中夹带着淡淡的清香，不时地钻进鼻孔，沁入心田，仿佛激活了人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那是一种何等美妙的感觉呀。还有那些散落在空旷辽阔的戈壁下的小小木屋，宛若童话世界里跳出来的小精灵，给这宁静如仙境般的旷野平添了几分神韵。小木屋又如宽敞的墙壁上挂着的巨幅画屏，将这寂静的时空点缀得更加妙不可言。

有天中午，我们一行就在山脚下的一座小木屋里用中餐。进到小木屋，立刻有金发碧眼的女郎和鼻梁高阔、满脸大胡须的小伙迎了过来，朝我们微笑问好，为我们引坐，随后递过菜单。我们首先点了咖啡，不一会儿咖啡端上来了，小木屋里立刻弥漫着咖啡那特有的浓香。闻着这咖啡的香味，立刻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感，何况我平日对咖啡有点爱好呢。我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品尝着，生怕弄出什么声响，破坏了这静美的氛围。小木屋虽然不大，但窗明几净，井井有条，墙上挂着印象派油画，每张餐桌上摆放着生动有趣的小木刻画板摆饰，整个环境看上去简洁明快，十分协调，又极富北欧风味情调。餐厅里窗户比较大，从窗口往外眺望，远处，碧蓝的天空上白云悠悠飘荡，碧水像一条巨大的青龙躺在天边，仿佛是一首远方的抒情诗。窗外近处，是一大片绿草地，绿茵茵的地毯上缀满了各色小花朵，在明媚的阳光下像调皮的孩子，眨着眼睛，可爱动人，吸引着屋内人的视点。不一会儿，一种不寻常的香味把我们的目光从窗外拽回来，那是饭菜端上桌了，烤馒头、冰岛鳕鱼、鱼子酱等，地道的冰岛餐发出浓郁的香味，一行人开始品尝起这异国情调的美食来。大家默默地用餐，小心翼翼地使用着刀叉，生怕碰出声响，打破了静美的意境。

这里的一切都是静静的，人们的一切活动也是静静地进行，没有人敢鲁莽地破坏这个静美世界里的一切秩序，这里的秩序都是由静元素构成的，小木屋内外，一切都是如此和谐共存。小木屋仿佛是这辽阔悠远的苍穹下的美轮美奂的小精灵，我十二分地庆幸能在这样一个如此洁静空灵静美的环境里享用午餐。我想即使天上真有玉皇大帝，有天宫，天宫里的一切未必比得上这人间的小木屋啊。此情此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视觉之美可以与之相比，这种宁静之美，美得令人震撼，美到灵魂里，美到骨子里。任何浮躁的人，只要来到这里，在草地上停下来歇歇脚，抑或是仰望着蓝得醉人的天空发发呆，即使再浮躁的心灵也会立即安静下来，灵魂也会变得优雅了，整个身心仿佛在圣泉里濯洗了一回。离开时，脑海里满是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美好忆念，这种美好将永远刻进心田深处，也许在将来的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时光，将这美好的片段像一串串珍珠，从记忆深处拎出来，与朋友们共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