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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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黑钱庄老大借帐

站在河岸高坡上说话的原来是老秀才张伯礼。飞弓说道:“老秀才,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老秀才张伯礼说道:“飞弓呀,办武馆这里也是一块好场地,天晴就在这大樟树底下练习功夫,刮风下雨就到祠堂里去修炼武艺。这不,你大师兄张尊勇也回来了,还怕没有教练?飞鹰的事只有放下以后再想办法。”不用说大师兄张尊勇就做了武馆的教头。张家武馆就这样办起来了。

再说张老大被张凤山解雇赶出家门,老二叔只好把胞兄安置在自己家里住下。张老大是一个快六十的人了,身体还好也闲不住,便在住的屋后杂草丛生的山坡上整出一小块地,搭起棚子种起了瓜果蔬菜。他突发奇想:何不在这菜地边上搭一个猪棚,养上三五条肉猪?菜地不久就可以采摘,人吃不完的瓜果蔬菜可以喂猪,何况遍地都是猪草,只要有劳力,猪也不愁吃。肉猪一般八至十个月就可以出栏,一年收入决不亚于在张凤山家打长工,甚至更好。主意打定,张老大就动起手来。

看着平平整整的菜地和可以饲养十头肉猪的猪舍,张老大不免犯愁,十头仔猪的本钱在那里?去借,到那里借?张家三堡张凤山最有钱,当然不能向他借,张风山这个人心狠手辣阴得很。离张家三堡不远有个桥头镇,街面上有钱庄。对,到桥头镇上钱庄借,猪出栏后再把钱还上,神不知鬼不觉,猪养大了赚到钱,给老二他们一个惊喜!恰巧老二叔经过张老大的菜地,看到平整的菜地和干净的猪舍,老二叔赞叹说道:“老大,你真是一个干活的好把手,真没想到狼心狗肺的张凤山还会把你解雇。”张老大坐在菜地边上抽着旱烟,笑着说道:“没有张凤山他,我张老大还要活得更好!”老二叔指着干净的猪舍问道:“老大,你准备养猪?”张老大抽了几口旱烟,往菜地边上的石头上磕掉了烟灰,信心百倍地说了一个字:“养!”老二叔心存疑虑问道:“老大,你那里来的本钱?”张老大神秘的一笑说道:“老二,你就甭管那么多了。反正不会向你借钱。要不是你在公堂会上得罪了张凤山,我会躲在这角落里养猪吗?”一说到这事老二叔便哑口无言了。

张家深宅大院,顶替了张老大的张金财正在花园修剪花草,张凤山在边上看着张金财劳作暗自得意,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也许张老大正躲在某个角落里伤心抹眼泪吧?张来旺扛着锄头准备下地去,张凤山问道:“来旺啦,张老大离开我家没在背后骂我吧?”张来旺停住脚步说道:“张老大那有时间骂人?他在自己住的屋后荒地上整出了一块菜地,还在菜地边上搭起了一个猪棚,准备种菜养猪大干一场。他还说,一定要争口气活出个人样来,好日子在向自己招手。”

后面这句话,张凤山听得实在是不舒服。因为张凤山有一扭曲的心理,看不得别人过得好。张凤山气得正想骂人,尚红梅穿件花格子衣裳,一歪一扭跑来说道:“叔公,前几天酿的糯米酒可以开坛了,要不要尝个鲜?”尚红梅的到来,让张凤山的气烟消云散,张凤山高兴地说道:“对,去尝尝鲜!”说着离去了。望着尚红梅的背影,张来旺悄悄对张金财说道:“金财啦,还不要说嘞,你这个弟媳妇还蛮讨人喜欢。”张金财一本正经说道:“来旺兄弟我们是好朋友,多嘴多舌会惹火烧身的,张老大的事就摆在那里。不是张老二在公堂会上多嘴,这么好的差事轮得上我张金财?”长工张来旺吓得摆着手说道:“兄弟,就算我没说,以后一定注意,下不为例。”

走到酿酒房门口,张凤山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红糯米酒的清香,此时尚红梅已打开酒坛盖子,用青花蓝边碗挖了半碗酒娘递到张凤山手里说道:“叔公,你尝尝看,这坛酒酿得不错吧?”张凤山迷着眼睛非常享受的样子呷了一小口,啧啧称羡说道:“甘醇清香,美,美,美到我心里去了。”尚红梅盖好酒坛盖子说道:“只要叔公说好,我就放心了。”尚红梅起身刚要离去,张凤山突然一把抱住她,疯狂地亲她的脸颊脖颈。尚红梅满脸通红说道:“前后厅堂,屋里屋外都是人你就不怕被人撞见?”张凤山淫笑着说道:“这酿酒房光线这么暗,关着门有谁会知道?”尚红梅双手捂着自己说道:“你这老不正经,快放手。”张凤山嘻笑着说道:“就做一回。”尚红梅带着哭腔没好气地说道:“清晨蛮早你就说要去桥头镇赶集,现在看来你正事都不想办了。”一句话提醒了张凤山,今天要去桥头镇赶集,他对着尚红梅的耳根说道:“我的宝贝,记着,今晚不要插门,等我。”说完张凤山没事似地离开了酿酒房。

桥头镇是登贤县边上的一个集市,离张家三堡很近。市镇两旁商铺林立,麻石铺就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一大早就赶来借猪本的张老大在集市上转了很久,在一个叫宝仁钱庄的门口停住了。他抬头望着宝仁钱庄几个字,不知它的利息高不高?就在张老大在钱庄门外徘徊时,三堡村的张金福从对面走了过来,热情地说道:“老大呀,在这钱庄门外要借钱?”张老大白了张金福一眼,心怀怨恨说道:“有什么办法呢?你堂兄张金财抢了我的饭碗。”听了这句话,张金福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解释说道:“老大呀,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家张金财顶替了你的事,是你家老二在公堂会上得罪了张凤山,可不能怪罪我们呀!”张老大说道:“我现在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命苦。”张金福关心地问道:“老大,你是想到宝仁钱庄里面借钱吧?”张老大无可奈何说道:“怎么办呢,天打雷劈的张凤山把我赶了出来,在我老二家坐吃山空,我只好自己想点办法谋点生路。就不知道这家钱庄好不好?”

张金福看了一眼宝仁钱庄几个字,说道:“老大,宝仁钱庄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桥头镇最大的财主就是谢宝仁,就是谢宝仁这个家伙心狠手辣,害得我姨妹尚红玉坐了大牢。”张老大问道:“你姨妹尚红玉就是他害的?看来这个宝仁钱庄还真的靠不住嘞。”张金福说道:“老大,宝仁钱庄靠不住,其他钱庄好不好我也不太清楚。老大,做事还是小心稳重一点好。”张金福说完办事去了。

张老大离开宝仁钱庄,转来转去来到一家叫德昌钱庄的门口,柜台里坐着一头戴圆帽身穿灰布长衫的伙计,正在劈里啪啦磕着算盘珠子算帐。看到张老大蹑手蹑脚走进店里,伙计放下手里的帐本推了推头上的圆帽问道:“你找谁?”张老大说道:“我想在德昌钱庄借点帐。”看着张老大老气横秋的穷酸模样,伙计头一歪问道:“借帐?有中人作保吗?”张老大无奈说道:“还没有去找中人。”伙计不耐烦地拨弄着算盘珠子说道:“老人家,在我们钱庄没有中人作保是借不到帐的。”张老大叹了口气转身移步准备离开,伙计突然问道:“老人家,你是那里的?”张老大垂头丧气说道:“我是张家三堡下堡村的。”听说是下堡村的,伙计说道:“老人家,我对张家三堡也蛮熟的,如果你能说出张家三堡的几个头面人物,请示我们老板后也许可以借钱给你。”张老大想了想先后说出了二大公张伯桓和老秀才张伯礼等人的名字。

伙计口气缓和地说道:“这两个人我也蛮熟悉。老人家,除了这两人你还认识谁?”张老大心不甘情不愿说道:“我还认识有钱有势的张凤山。”听到张凤山三个字,伙计和颜悦色问道:“老人家,你跟他熟悉?”张老大说道:“何止是熟悉?我在他家打了一辈子长工,前些日子才出来。”伙计说道:“既然是这样,可以借钱给你,按照市场行情月息一分。画押签名吧。”张老大犹豫了一下,说道:“月息一分?利息蛮高嘞,能不能降点利息?”伙计说道:“降点利息,我还作不了主。老人家,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老板。”伙计起身掀开门帘,站在门边说道:“老板,外面有一你十分熟悉的人借钱,嫌一分月息高了,他要求降低一点,行吗?”老板回道:“他嫌一分月息高?那就给他月息一厘的吧?”张老大向里瞥了一眼,只看到伙计的一双脚在门帘下立着,老板说话声音很小,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听清楚。伙计重复说的月息一厘的半句话,他倒听到了。如果是月息一厘他当然满意,张老大甚至感觉遇到贵人了?

就在张老大在柜台外想入非非时,伙计从里面走出来说道:“老人家,老板的意思是说,你不要月息一分的,月息一厘的滚利你做不做?”张老大满腹狐疑问道:“什么是月息一厘的滚利?”伙计郑重其事地说道:“老人家,所谓月息一厘的滚利,就是笫一个月的月息一厘,第二个月两厘,第三个月四厘,照此类推。”张老大是一个肚子里没有半点文墨老实巴脚的大老粗,听到第三个月还只要四厘的月息,再过几个月我的猪都可以出栏卖钱归还本线了,他高兴地说道:“伙计,大好了,我要做就做这个月息一厘的。”于是张老大画压按手印喜出望外拿着借款匆匆离去。望着张老大离开的背影,德昌钱庄里面传出来一阵狂笑。还丢出一句话:这次他死定了!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