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猿卷·四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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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就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她会在梦中迎来“死亡”，而这也是优会和我在这相聚的原因——
这是一个面对死亡的梦。
“……”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呢？”
“就只是单纯的路过啦。”
优翘着腿，朝两旁摆了摆手。
“……”
——谎言。
语气、神态，无论从哪来看，都能很轻易地看出来，这是谎言。
她的话语，是“货真价实”的谎言。
“——是大姐让你来的吧？”
“啊……这个嘛……”
优她，并不擅长撒谎。
我只是稍稍质疑了一下，她便露出了马脚。
但……一声惨叫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虽然那只是个出现在梦境中的“虚影”，可“活人”被生剜的场景，无论是对于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来说，都有些过于血腥了。
这样的环境当然是不适合聊天的，我想优子姐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似乎打算回到自己的“国度”——
但在那之前，这个梦境也就到此结束了。
“……”
可……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别担心，放任不管就可以了。”
“但……”
“——嘘。”
她将指尖轻贴于我唇上。
列车也在身后疾驰而去。
像是受到了尾流的影响，周围空间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了，但以往的每一次都会伴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远去。而这一次却有所不同，我能够睁大眼睛，十分清醒地望着这一切。
色彩就像是浸泡在了水中，原本间隔分明的颜色，越过了各自的边界线，向着四周渗透开来。
优的身形也和背景一样逐渐模糊，她的身体甚至化作了一群蝴蝶……在无来由的微风吹拂之下四散纷飞，将我的视线扰乱。
那些翠绿色的蝴蝶飞舞着，在空气中硬生生扯开了一个口子。
那些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涌入这个充满了黑暗的世界，如同奔涌而来的潮水将我淹没。
在那光芒之后浮现出的，是名为“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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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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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地狱。”
“……”
“……”
“……”
优的玩笑话令我沉默半响，但又不得不开口吐槽道：
“你……是笨蛋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看上去很开心，爽朗的笑声盖过了我那微不足道的沉默。
在看见我那愈发苦闷的表情之后，才逐渐停了下来。
“抱歉抱歉，早就想试一下这样的台词了……因为感觉听上去会很帅呢。”
“……”
的确是挺帅气的——
但是我无法夸赞出口，因为我不想让她显得更加得意。
“这里是Limbo——是现实的边界。”
“Limbo”是拉丁语中“limbus”的意思，在天主教中被用于形容地狱的最边缘。
就这方面的含义而言，说是地狱也没关系。
但这里看上去更像是天堂。
这是梦境的集合体——
梦的国度——
一切美好与不美好的起源地——
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地狱”一词搭上边的存在……当然了，噩梦除外。
“怎么样，和你的‘领地’不一样吧？”
“我的……‘领地’？”
“诶？”
她发出了……不像是她会发出的声音。
很可爱的一声“诶”。
大概是在表达自己的惊讶吧。
“你、你没有‘领地’吗？像是……死者的国度？或者——冥界……之类的？”
“不需要那种东西，也没有那个必要。”
我可不止是“死亡”。
如果说死去的人们仍能够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的话，这个世界多半要乱套了……
所以，所谓的“冥界”是不存在的，“死神”也只不过是一种戏称罢了。
“那你平时……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那样黑暗……且空无一物的地方吗？”
“也……不全是。”
她这样的描述，就连我自己听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但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孤独。
——大概。
“……”
“不要撒谎骗我哦？觉得寂寞的话就说出来，姐姐们都很想照顾你的。”
“哦……所以，大姐她……想让你传什么话吗？”
我借机将话题拉回正轨。
“她……她让我……看着你。”
优子姐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同时也大方承认了她的目的。
但她这“恶狠狠”的语气……
“……？！”
而就在她这样说着的同时，冰冷的铁链已经披在了我的肩上，随即又缠绕上了一圈又一圈。就连手腕和脚腕处，也都被戴上了厚重的镣铐。
甚至就连那远望不见的尽头处，黑暗又重新袭来。
但……那很显然是比黑暗要更加黑暗的东西。
“……”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把我……“放逐”在这片虚无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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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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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寒冷……无法动弹。
但并不是空无一物。
——这可比空无一物好得多了。
漆黑……但并不代表看不见，只不过看见的是一种名为“黑色”的色彩。
这里有着视觉、听觉、嗅觉和触觉，这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啊——
能够看见延绵不断的黑色，甚至在这样浓郁的黑色中，那属于梦境的点点奇幻星光，显得是如此的耀眼……
能够听见寂静之音——在寂静中所愈加凸显出的……呼吸声、发丝摩擦的声音，和铁链之间偶有碰撞的清脆声响。
以及……自己昨天才用过的、百合清香味的洗发水。这股清淡的香味，在这时却成为了这片空间里仅有的嗅觉反馈。
而触觉……这就更加地“丰富”了。
冰凉的铁链，压迫在我孱弱的肩膀上，镣铐也将关节腕处磨得生疼。
但这就是最基础的触觉反馈——
只要不关闭自己的五感，或像是正常人类一样拥有这些感官的话，这样的信息交互，所能带来的刺激，至少不会让人感到无聊吧……
——这可比纯粹的虚无要有趣得多了。
这所谓的黑暗，也只不过是对虚空拙劣的模仿罢了。
忽略了虚空的本质——混淆了虚空概念的，愚蠢的模仿犯。
也不知道是优子姐的想法，还是那位“大姐”支的招。
但如果只是想将我放逐于此的话，倒是也能接受。
“但是很抱歉……嗯……我可接受不了。”
在我耳旁的另一个声音，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