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试图吻去她的忧伤
南方的秋天，早晨雾色朦朦，远远看去，远处的天空像裹了一层白纱。
太阳渐渐的向南半球射去，地球也慢慢的靠近近日点，早晨的阳光也来得越来越慢。
从被窝醒来，里面的热气冲上脸庞，柔柔的，很舒服。刚起身，冷空气瞬间拥了上来，冷意的轻袭像是提醒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是时候加件衣服了。
厨房传来盘碗交织的声音，米白色大理石的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早餐，烤土司、小米粥、煎蛋、沙拉、紫薯……江芷正一件一件的搬到饭桌上。
看到奚若时，右手端着沙拉，左手端着煎蛋，说道：“起来啦，洗洗吃饭了。”
奚若扫了扫凌乱的发，说：“江芷你没事吧！”
江芷每次主动张罗早饭，无非两种情况，绝无第三种可能。第一种：熬夜工作；第二种：跟男朋友吵架了。
用江芷的话来说是，熬夜伤身，所以选择通宵，然后度过一个美好的早晨。
或者是去他的男朋友，凭什么让老子为他浪费情绪，心情不爽，美食来补。
奚若看着旁边一尘不染的、整洁的玻璃桌，显而易见，这次是第二种，又跟男朋友吵架了。
“你们又吵架了？”
“少给我提那王八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哦。”一转身就小声嘀咕着，“骂他就骂他，别一棍子打死了一窝，有些人就挺好的。”
上午，奚若拿着紧急文件去找顾南风签字，经过秘书办被安迪拦了下来，按照以往的习惯，都是安迪送进去签好了再拿出来，或者派人送下楼。
“安秘书，我是设计部的奚若，有份文件需要顾总签字。”
安迪也正好瞟到她胸前的工作牌：设计部，奚若。
奚若。终于见到了真人，送简历的时候竟连张照片都没有，在顾南风身边那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对这种事上心过，实在好奇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安迪细细打量着她，眉清目秀，身着砖红色的长袖小碎花裙，笑起来跟她的名字一样美，仿佛世界都是晴天。
“那你进去吧，顾总在办公室。”
“好的，谢谢！”
后排的秘书助理睁大了眼睛看着奚若往办公室走去，没想到安迪就这样让她进去了。
她白嫩的手弓着指关节叩在门上，顾南风翻阅着文件，头也没抬，竟也没有发现这次安静的脚步声和安迪响亮的鞋跟声不同。
“顾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不是安迪？这声音多么熟悉。
对面的人终于抬头，砖红色的碎花裙映入眼帘，披肩长发，尖细的下巴，红唇，小巧的鼻梁，还有那清澈的眼睛，就是他想见的那个人。
顾南风啪一声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一旁，更多的是惊讶，似乎没想到来人会是她，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奚若指了指手里的文件，“文件。”
顾南风起身向沙发走去，茶几上的水壶还冒着些许热气，“过来喝杯茶。”
“顾总，我们总监还等着我交差呢。”
顾南风突然笑道：“那我要是不签呢？”
“啊？不签……不签那就等着你签。”
“OK，我这办公室容得下你。”说完正假意要往办公桌前走去。
奚若急忙挡在他身前，把文件双手递在他面前，“我们总监只给了十分钟，超过时间我会挨罚的。”
“那么怕你们总监，不怕我直接开了你？”
奚若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对着顾南风，看到他拿起笔才小声冒出一句“这不是不一样嘛。”
他的字，他的名字，很好看。
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会连上第二个字的第一画，最后把风的最后一笔拉的修长。
三个字连在一起，这样就不孤独了。
人总是越长大越孤单，长大后，仿佛连字都不舍得让它孤单。
“潇小姐来啦。”
“安迪，又变漂亮了呦！”
“谢谢，顾总在里面。”
“好的，我先进去了。”
办公室的门没关，潇慕冉与安迪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了进去，奚若正拿着签好的文件往外走，顾南风含笑目送，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又有美女相伴呀，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潇慕冉从门口走进来，一边说道。
奚若的心突然一紧，“那个，我只是来送份文件。”
“哦~”潇慕冉特意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
然后耸了耸肩对着顾南风说，“我闲着无聊，只好来找你咯。”
见奚若往外走，转头又看见顾南风桌上一堆的文件，似乎想起了什么，“哎，奚若，来都来了，别急着走，陪我聊聊天。”
“啊？我在上班……”
潇慕冉拉着她，“你不是设计部的嘛，就说跟我聊服装呢。”
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理由，代言人扣她，哪有不留的道理，潇慕冉俏皮的向顾南风眨了个眼，正中顾南风本意，只见他通了内线：“安迪，跟设计部说一下，小冉留了奚若讨论服装问题，差人把文件先送下去。”
“好的。”安迪嘴角冒着笑，果然没看错人。
奚若还在原地思考着潇慕冉刚刚的用词“又”，难道顾南风办公室经常来女同志，不过想来也是，像他这样的人，那么优秀，才华与美貌同在，怎会少了女人，只是心中怎么会带有一丝涩味？
见她犹犹豫豫，潇慕冉干脆从背后推着她往沙发的方向走，“走啦走啦，南风不是帮你解释了嘛，你还担心什么。”
原本潇慕冉只是帮她找个借口，却没想到她那么认真，真的跟她讨论起服装来，听的她摇摇欲坠，眼皮开始招架不住，实在受不住才跟奚若扯了别的。
奚若从开始的拘谨渐渐被潇慕冉带偏，从服装聊到美食再聊到生活趣事，奚若慢慢放开自我，顾南风在一旁办公，完全不被这边欢快的气氛所打扰。
她们两个气味相投，昨儿还是陌生的两个人，今儿却混的如此相熟。
顾南风偶尔往她们的方向撇一撇，见她们相谈甚欢，心里那片花田，一瞬间全部绽放，未想到奚若那么安静的性子后面竟然像第二个潇慕冉。
潇慕冉出门到现在，滴水未进，更别提早饭了，一只手捂着咕咕抗议的胃，一只手晃着奚若的手，硬是要她陪她去吃饭。
这确实让奚若为难，“让同事看到我出去又该说我了。”
“这个简单，你们老板专用电梯直通地下室，没人看到。”
潇慕冉也容不得她犹豫，跟顾南风打了个招呼便挽着奚若的手出了办公室。
出去一趟战果累累，回来的时候大袋小袋打包的全是吃的，只不过电梯出来的只有潇慕冉一人，奚若心里始终不安，非得回去工作了。
顾南风的午餐是奚若选的，三杯鸡、抄时蔬和鱼头汤，这顿饭甜到心头。潇慕冉对美食从来都不吝啬，能买多绝不买少，还给秘书办带了咖啡和甜点。
这时恰逢饭点，设计部里空空荡荡只留下三五个人，大部分人都去吃饭没有回来，还未等奚若坐下，杨莉那讽刺的声音就传来，“呵，在总裁办公室谈情吧，说什么潇慕冉找你讨论细节，人家大明星要找也是找总监，哪轮的上你。”
“说话要凭证据。”
“怎么，还说不得，我看啊就是巴结上了顾总。”
奚若突然握紧了拳头，“杨莉。”
“终于露出本性了？之前还一口一个莉姐的叫。”说完杨莉便用力拍上文件夹起身，踩着细根的恨天高，臀部跟着她的身姿而扭动，渐渐消失在奚若的眼前，而办公室仅剩的三五个人也在窃窃私语，相约着去吃饭了。
只剩某人渐渐红了眼睛。
听潇慕冉说奚若出去没吃多少，看着桌上打包的饭菜，再来两个人也不见得能吃完，顾南风便按了电梯，去了设计部。
刚进去便看到悄悄抹泪的奚若，还有发红的眼角，心里像被刺了一下，瞬间软了下来。这个女人，刚离开他几分钟，就委屈成这样。
顾南风蹲在她跟前，指腹抹干她眼底的泪痕，“怎么了？”
奚若摇了摇头，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矫情，害怕一张口，心中所有的软弱都顷刻袭来。
“跟我来。”顾南风拉着她的手腕，进了停在那层的电梯。
奚若站在角落里，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十指交错，顾南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那灼热的目光让奚若不知所措，才咬着自己的下唇，泪眼朦胧的抬头对上顾南风棕色的双眸。
“发生什么事了？”顾南风轻声问道。
原本稍微平复的情绪，被顾南风的柔声细语又带上高潮，那晶莹的泪珠涌上眼底就快要落下时，被顾南风及时覆上，滑在他的手背上。
那精致的脸庞也离她越来越近，眼里都是浓情和蜜意，他高挺的鼻梁触碰上她的鼻尖，情不自禁的向她的香唇吻去，试图吻去她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