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第一面
两年之期国考再临，江婷儿没有备考中卷，这两年忙于生意对学业有所耽搁，在江婷儿的计划里初卷才是关键，中卷并不影响之后做事的节奏，中卷应试项目也从两项变成三项，多了一项算历，按说即便如此对江婷儿来说也算不上多难，但现在这些都要暂停一下，如今的江家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开始，好不容易挣得的来钱路，好不容易才得到黎家的支持，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至于中卷，两年后再考也无妨。
如今的江婷儿与王诗月的生意已经不仅限于古筝，之后又改进了两种琴，一种是类似吉他的琴，由于江婷儿本身对音律并不精通，所以制作起来只能做到形似，音色经过多次调试依然不理想，只好不断更改琴弦长短以及音腔大小来找音色，最后还是在王诗月的帮助下才把琴的声音调到理想，外形也改的更像是吉他和琵琶的混合体，而这琴也就被取名为“月琴”王诗月自然是明白江婷儿的会意，心中欢喜得很，这第二种乐器则是二胡，因为江婷儿前世自己的爷爷就精通二胡，自己也耳濡目染会拉一些小曲（这是她唯一会用的乐器），当江婷儿当着王诗月的面展示二胡的时候，让王诗月觉得很奇妙，这种两弦乐器声音竟然如此婉转多变，在江婷儿的简单教受下也算基本掌握了这种新乐器的发音原理，毕竟是专业的，也就半月的功夫王诗月就能简单的演奏，作为回报，这阵子她也经常来教江婷儿弹古筝以及月琴，如此二人关系也变得更加亲近。
在王诗月眼中，江婷儿的才华可谓无人可及，她经常接触达官贵人，也与风华绝代之人有所交往，但在所有结识之人中，江婷儿最与众不同，论年纪小姑娘只比自己女儿大几岁，但她的言谈完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稳重，甚至很有预见性，接触这么长时间至今都不明白为何这江家丫头会有这么多奇异想法，别家小孩巴不得每日玩乐度日，而这丫头却早早的参与国考还考过了，还能帮助家中经营家业，以至于她慢慢才发现，自己这些年已经把江亭儿当大人一般看待，她也是眼看着江家迅速崛起，外边传言江家受祖神眷顾才如此顺遂，而在王诗月看来，很可能与这丫头有关，只可惜是个女娃，否则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日到了祭祖的望族节，江家长者带着江家上下几十人前往南山祖坟祭祖，几十人的队伍缓慢前行，队伍按辈分排列，长者在前晚辈随后，还有几个家丁跟在队尾，就在队伍前进之时，迎面与一队大约十几人的高头大马的队伍相遇，所有骑马之人均身着轻甲表情严肃，乃是洪林城的驻军装束，在马队中间一英俊少年傲然与其间，其身着一身宽袍青衣，手握玉骨折扇，长发垂肩皮肤白皙，尽显雍容之态，少年看着对面祭祖的人群眼神倨傲，江家长者看见驻军队伍甚是恭敬，所有人均驻足躬身，骑马军人也不多言直接带着队伍错身而过，江婷儿此时也在躬身行礼，但由于祭祖并非奔丧，除了家丁统一穿着以外众人均为常服，此时的江婷儿身着深蓝色马面裙，银白色腰带，上身红蓝相间合襟上衣，她没有别发簪，因为觉得麻烦，依然用单马尾辫解决，也正因如此显得江婷儿身段窈窕，如此在马队中那位英俊少年一眼便注意到了对面队伍中的江婷儿，直到队伍完全错开，英俊少年依然不时回头寻找那个女孩的身影，就在江婷儿起身的一瞬间，她感受到有目光看着自己，于是顺着感觉也望向马队，而就在这一刹那，二人四目相对，江婷儿看到了那少年痴痴的眼神心中没有什么波澜，毕竟区别于一般女孩的心智，她自然的转过头，长发轻摆与腰间，继续跟着队伍前进，而这一回眸在少年眼里可谓一眼万年，他的眼中，那女孩的轮廓如此完美如梦中所见，虽然有面纱遮挡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女子眼中那种清灵之感，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让少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不时回望着江婷儿远去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路的尽头。
军中少年身份显赫，乃是当今皇帝九子，因其性情冷傲，不愿在皇城久居，来到洪林城乃是想散散心，顺路来看望自己的舅舅“亲王...冯渊”。
九皇子本名李明程，如今年龄十七岁，外表俊朗城府很深，处事果断，也许是生于皇家的缘故，使其行事多了份狠辣，加上其清冷的秉性更让人有些不好琢磨。
与江婷儿一面之后九皇子久久不能忘却，于是他命亲信暗地里开始调查那日所见少女，经过半月左右的暗查，九皇子终于了解到江婷儿的一些事迹，心中好感更甚，几日后即便沉稳见长的九皇子也有些按捺不住内心骚动，他如今有些犯难，一是皇室出行一般不会拜访普通百姓，起码也要有个由头，更不可能先递拜帖，要知道他可是皇子，皇子的拜帖不仅代表皇家的威严，更是哪一种态度，如果九皇子给江家拜帖不仅味着自降身段，还会莫名的给江家带来莫大威名，所以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皇家拜帖已经几十年未发，可见皇家对此皆非常谨慎。
九皇子很为难，内心有些烦乱，突然他转眼看到立于身边的大太监“福安”于是对其说道：福主管？
福安：奴才在！
九皇子：还记得前阵子望族节我们遇到的那队人么？
福安：小的记得，据说是那是上湖村江家人。
九皇子：我想认识一下那个叫....江婷儿？...对就是叫江婷儿那个小丫头，只是我皇家不可发拜帖，不知有何办法能与之相见?
福安：这个...小的倒是有个办法不知能否帮上皇子？
九皇子：但说无妨。
福安：据说这个江婷儿依然在上湖村书堂就读，皇子不如抽时间视察一下书堂，以资助视察之名亲临书堂，借此便可遇见江婷儿，届时不仅无损于皇家威严还可留得善誉...!
九皇子闻言眼前一亮回道：嗯，如此甚好，你明日去安排吧！
福安：奴才这就去办....!
就这样两日后，九皇子的车队便浩浩荡荡的来到程云书堂，九皇子带来了足有百册各种书籍，金叶子两箱足有百枚。李主事自然是热情大礼接待，但九皇子明显想要低调从事，自始至终没有宣见讲课先生，也无意到处走动查看，李主事见皇子无意巡视只好全程作陪，两人没聊太久九皇子便逐渐切入正题。
九皇子：听说几年前的国考中咱们书堂有一女子通过初卷？
李主事：回皇子，确有一人考过初卷。
九皇子：哦？不知是谁家千金有此才略？
李主事心中有些狐疑，这九皇子高高在上，怎么开始打听我这小地方的国考消息？虽然心中疑虑不定但李主事还是一五一十说道：乃是江家江天河之女，名叫江婷儿，此女确实才智过人乃是至今为止初卷年纪最小之人。
九皇子：哦？看来此女确实与众不同，我倒是有些好奇，不知主事能否引见一下？
李主事心思急转，惊讶于皇子的直接，他此时意识到，皇子今日前来到访书堂绝对不简单是为了视察捐助，如今看来江婷儿才是主菜，不过按照书堂规矩，所有女学员都很避讳与男子接触，即便听课都不允许提问，只为书堂之名节，这种直接召见女学员更是从未有过。此事皇子应该是知道的，也确实让主事有些犯难，只是这九皇子地位显赫，若有违逆只怕会招致不满，圣怒之下只怕自己也难以担待，于是主事急忙回道：皇子殿下，书堂一直秉承男女分而执教，会面的话尚需告知一江家女眷，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九皇子：哦，那是自然，我在此等候便是。
闻言主事躬身退去，来到江婷儿听课隔断，主事驻足于此，他并没有马上敲门进入江婷儿的隔断，因为他还在琢磨如何开口，毕竟不是一般的会面，稍有不慎便会恶名加身，三者皆受影响，涉及皇家，后果难以想象。
短暂的思索，主事终于敲门，可意外的是，隔断内并没有人回应，在第三次敲门后李主事不仅没有焦虑反而心中释然，难道这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么？但给皇家办事可不能敷衍了事，于是主事找到讲课先生，了解过才知道，九皇子前脚来到书堂，江婷儿就紧随其后便告假离开了书堂，说是家里有重要客人到访。
主事听完应了一声叮嘱道：若有人问及江家姑娘，你只可说今日告假未来，切不可言其中途回家，另外你亲自去一趟江家，让江家姑娘这几日就不要来书堂了。若问缘由便说书堂这几日有贵客来访女子回避，三日后再来。
先生闻言没有多问，应了一声转身回道屋内继续授课。
这边江婷儿已经回到家中，当她知道有高管显贵来书堂的时候心里就有中莫名的反感，反复思量间她在隔断门缝看到来访之人竟是望族节那日所见少年，于是她心中立马有所警觉，没想到那日所见少年身份竟如此不凡，没有太多犹豫她立刻告假走人，江婷儿对这个时代有着清楚的认知，她本能的对权贵有提防之心，如今女人本来地位就低，自己还太小，这些年虽然积攒了一些人脉但都颇为单薄，这位皇子此次前来的时机如此违和也是让江婷儿心中起疑的原因之一。
两世为人江婷儿是非常谨慎的，她坐在闺房细细的琢磨，想来想去她逐渐思路变得清晰，就在这时玲儿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没想到竟是书堂先生前来，江婷儿急忙出门迎接，先生没有进院，在门口简练的传达了主事的口信后便告辞离去。
回到屋中江婷儿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设想，九成概率与自己有关，现如今与皇家接触对自己来说很难想到有任何有利之处，自己一个女儿家有什么能让一个皇子念念不忘？且这人目的性极强，自己也丝毫不了解九皇子，今日避开与九皇子接触无疑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尽量避开与其的任何一次遇见才是要紧，在这期间看来要做一些事情了。
晚饭过后江婷儿叫来两个比较机灵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家奴，命令道：今日起你俩便启程到洪林城帮父亲收药，以后便久居与城中，我会购置一处居所供你们居住，你俩从今以后以兄弟相称，化名“成云”、“成雨”。
二人闻言心中自是高兴得很，但转念成云问道：少主我们收药偶尔去便可，为何要久居？如此岂不是太惬意了？
江婷儿：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你二人在众家丁中算是年纪正好且比较机灵的，所以我需要你们在洪林城定居并暗中收集所有关于洪林城的消息，不论是达官贵人的风言风语还是市井小民的传言...我都要，当然我也会给你们一些任务目标，往返洪林城大约要两天，所以我要你俩每五天分派一人传回消息，第一年我会给你们一些钱财维系你们吃穿用度。在这一年里你们要自己想办法在城中做点营生生活，表面上与一般商贩一样，届时赚的钱自己留用即可不必给我，赚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成家立业我也不干涉，我的要求就是你们必须准时把洪林城的消息送回江家，辛苦费自然不会少，
江婷儿略顿继续道：不过你二人切记在外不可外露与我江家关系，传信尽量口述尽量不用文字，自今日起你们对外不再是我江家奴仆而是行脚商人，若有人问起你们身世，你们就说自幼被人收养，十七岁时遭遇劫匪与家人走散，在绳山靠捕猎生活，五年前偶遇药商便走出大山，自此便开始采药卖药，攒了终于攒了些钱来到洪林城打算做点药材生意。你俩可记清楚了？
成云成雨躬身齐声道：小的明白，接着江亭儿又简单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二人行礼便从屋中退了出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九皇子没有见到江婷儿自然是心有不甘，只是心中不悦找不到宣泄之处，自己为了见一个平民女子又是送礼又是花时间结果扑了个空，这在以前从未有过，只不过每次想起江婷儿他都心痒难耐，九皇子太喜欢江婷儿身上那股脱尘之气，那身衣装过分得体，一切都那么特别！九皇子心中暗定：此女我定要会上一会，若有可能结成连理也不是不可能。
九皇子回到居住府宅，此时已经无心游玩，明日就要前往洪林城舅舅家自是心有不甘，无奈行程不能改变只能先把此事放下，去舅舅家才是这次出游的重要一环，其余之事只能搁置。
其实按照九皇子的秉性，若不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必然要继续纠结在江婷儿这里，也正因与此，江婷儿有了充分的时间收集消息，自此二人之间的纠葛不断，也逐渐改变了江婷儿的生活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