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等人走后，林清忧每天都醒得很早，出现在教室的时间点比往常提早了半个小时，她改掉了早读偷偷讲话的习惯，拾起了积灰已久的资料书，恢复了转学前的状态。
看着越来越沉默的人，简妙清如临大敌，抱住女孩：“忧忧，升哥只是去集训了，你不能从此一蹶不振啊！”
林清忧从书海里浮出水面，哭笑不得地说：“我只是认识到自己与华檀的差距，哪里颓废了？”
简妙清不满：“那你好歹也休息一下，你最近都不和我聊天了。”
林清忧沉默，她又何尝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可一旦有了空闲的时间，便会挂念某人。
若不是深情似海，思念又怎么会泛滥成灾。
往后时间，女孩日复一日地学习，还从未停歇。
简妙清叹气：“升哥怎么还不回来啊？”
贺川洲：“他们那个集训是全封闭的，手机都是上交的，更别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学的什么啊？”简妙清不禁好奇。
贺川洲想了想，高度概括：“搞飞机的。”
＊＊
6月首天，正逢星期五，高三2班的教室里糖纸满天飞，黄行健黑着脸站在讲台：
“都多大了？还过儿童节。”
“老师你平时叫我们孩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对对对，你说我们还小看不清楚。这世间的真假。”
黄行健苦笑地摇摇头，从桌底拿出两大袋糖，而众人已经震惊了。
“他什么时候藏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的值日生哪位？太失职了！”
讲台上的人把糖分发下去，笑着说：
“再过几天你们就离校了，吃了这分手糖就给我麻溜的滚蛋，我不想明年还在学校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
“分手糖啊，是我跟不上潮流了。”
“+1。”
“+10086。”
底下的人哄笑一片。
黄行健的眼底藏着一丝感慨，转眼间，他带的一届学生又要毕业了。
放学的时候，简妙清拦住女孩的去路：“忧忧，我们去喝奶茶庆祝儿童节啊！”
林清忧婉拒：“不用了，你们去就好，我不过儿童节了的。”说完，她就绕过人走了，不给任何挽留的机会。
简妙清拽着旁边的人诉苦：“你看忧忧都不陪我过节了，她是不是不爱我了。”
贺川洲挽住她的手，轻飘飘地说：“我陪你过。”我爱你。
＊＊
晚上，林清忧好久不响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滑开一看：
喜欢的人：［睡了没？］
她回了个“没”字，下一秒手机就来了电话。
林清忧瞥了眼熟悉的昵称，竟一时忘了接听，又隔了好几秒，她才点下绿色按键，电话里传来声音：
“小朋友不是没睡吗？怎么那么久都不接电话？看来一点都不想我了。”
“没有。”女孩只回答了最后一句话。就是因为太想你，以至于怕来者不是你。
通话里传来笑声，然后对面那人继续开口：“小朋友，节日快乐。”
林清忧鼻子酸了一下，闷闷地说：“一点都不快乐。”因为你不在。
虽然没有道出原因，但喻升还是听懂了：“对不起，等我回去给你补上，把礼物也带给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林清忧试探地问。
这边的喻升瞄了一眼墙上的钟，然后老实回话：“抱歉！还要点时间。”
女孩“哦”了一声，可这一声里充满了失落。
喻升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只能换个话题：
“小朋友，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哭鼻子，我擦不了你的眼泪，也不能为别人哭，听到了吗？”
“知道了。”林清忧答应着。
她自己或许也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某个人的管束。
先前所说的不过儿童节，也许不是不过，而是会给你专门过儿童节的那个人不在你身边。
＊＊
今年的高考与端午临近，学校里自发组织包粽子，而每一个粽子里都藏着一个美好的夙愿，怀揣着少年少女们最纯真的梦想。
吃完粽粽粽，今年中中中！”众人提着刚出炉带着热气的粽子念着顺口溜。
粽子清香的味道在空中散播，软糯的口感在人们的味觉中散开。
昼颜校长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祝高三的同学们高考必胜！一举夺魁！”
＊＊
高考那几天，学校附近的工地都停了工，学校门口有免费的矿泉水领取点。树林荫下，聚集着成千上百的学生和家长。
平时不管是古板、严肃，还是温和的老师们也都在此刻统一着装了鲜红的衣服。
所到之处。都在回荡着一句话。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乾坤已定，那便扭转乾坤。
答完最后一科的试题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笔，似有阵风吹过耳边，轻轻地说一句。
结束了。
离别时，沙子进了众人的眼，刮红了眼圈，而风让人低下了头。
黄行健被一群人簇拥着坦露心声：
“黄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黄老师，你再骂我们一次吧。”
被拥着的人哭笑不得：“你们这是什么求虐心理？”
他顿了顿，声音也有些哽咽：“可你们总要长大的，要自己去探索这个世界，所以勇敢的去追梦吧。”
话锋一转，黄行健又调起皮来：
“再说了，我送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谁还记得你们？快走快走。”
他把周围的人赶走，自己转身离开。后面的学生朝他的背影高呼：
“黄老师，我们会想你的！”
黄行健的脚步顿了下，但还是没转过头，只是举起手摆了摆，继续往前走。
众人不知的是，早已经历过沧桑百态的他还是泪流满面。
成长路上，出现过的人总是特别多，可惜他们都无法将心爱之人送到终点。
在每一段故事结尾，他们总是笑中挥泪的与每个人道别，祝福和不舍说上一句——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