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苦中作乐的高三

韩筱筱非常喜欢和享受犯贱的行为。

之前她骚扰最多的人就是李胜男，李胜男可谓是苦不堪言。

那日胜男在催促中再次发消息：出门了吗，你在干嘛？

韩筱筱摆出思考者雕像的姿势，缓缓掏出手机，一脸深沉的打字：我在给马桶裱花。

李胜男深呼吸，闭上了眼睛：再拉屎就直说。

“李胜男你一天没理我了，我变成了一只鸡。”

“什么鸡。”李胜男的心早已被磨得波澜不惊。

“被爱判处终身孤鸡~”韩筱筱又把嘟起来的嘴唇凑过来，被李胜男熟练的推开。

李胜男恶心得想吐，嫌弃得要死，韩筱筱脸上的婴儿肥软肉都被推变形了。

可是韩筱筱那犯贱的语气还是无法阻挡：“花会谢，人会呆，姐的爱never say goodbye——”

被李胜男骂了、挨揍了、挂朋友圈公开吐槽了——韩筱筱内心的暗爽就会逐渐飙升。

我就知道胜狗还在乎我，她一定是爱我爱得太深。

韩筱筱自作多情的想。

如今高三一个月放一次假，上次刚和李胜男吵完架还在复合期，韩筱筱只好小心翼翼的与她磨合。

因此这导致韩筱筱犯贱的功夫无处宣泄，久而久之她打起了在图书馆安静借阅书籍的戚文谦身上。

“戚文谦，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李胜男这么嫌弃我吗，我给你展示一下，我跟她相处是什么样子吧……”

韩筱筱从椅后靠近，反向捧着戚文谦的脸笑脸盈盈，她面呈绯色，语气欢悦地靠近戚文谦小声的说。

没经过社会毒打、经不起挑拨的戚文谦立马就眼神木讷、脑袋懵懵的点头答应了。

星期天休假的最后一天，戚文谦阅读拉丁名著《百年孤独》，韩筱筱窝在他旁边玩手机。

阳光浅射，一切还挺岁月静好。

“几点了？什么时候吃中饭去学校？”

书里一代人物不停的迭代更替，戚文谦不得不放下书，在脑海里整理一下家族关系思路。

“11点多还早吧，天冷了，我想吃火锅——”韩筱筱关上岌岌可危电量的手机，揉了揉眼睛，在床上咕咚着打了个哈欠。

“明天是不是要换课，你还记不记得上的是什么课？”

阳光和煦晒得人身上暖暖的，太阳给戚文谦柔顺蓬松的头发以及睡衣上镀了一层金色柔光。

盯着他白净富有肉感的脸颊，韩筱筱双眉扬起，声音都比上学时格外的有活力：“我记得换成了别的课。”

“什么课？”戚文谦闭目很享受上午阳光的温暖。

韩筱筱深含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开口变成了绝佳沙哑颤声：“——我想你的每时每刻。”

戚文谦感觉刚才被阳光晒到的好心情都熄了火。

饭后回公寓的小路上，韩筱筱牵着戚文谦手晃动，本来凉风徐徐、阳光正好的。

韩筱筱哼着歌的小曲骤然沉默，她突然惆怅了，低声道：“戚文谦你知道我为什么emo（网络话语：伤感）了吗？”

戚文谦立即警惕，害怕高三把她学抑郁了，俯身倾听：“怎么了？”

韩筱筱揪着他凑近的脸，嘻笑道：“因为我e（一）直在momo（默默）想你！”

戚文谦按住了她不老实的手，关心她的话付之东流，戚文谦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李胜男平时为什么这么烦她的态度了。

当然，韩筱筱的犯贱不会就此叫停，更不会手段如此幼稚小儿科的。

回到公寓，韩筱筱嚷嚷着要睡午觉，戚文谦不想只想争分夺秒的一头扎进拉丁美洲的炎热潮湿的热带森林里去。

随着阅读，剧情越来越跌宕起伏，马孔多图谱上校的17私生子因误额头上印着无法洗去的灰色十字架，随着他们的父亲上校死去，敌人准备将他的17个私生子接连暗杀，16个兄弟依次由额头灰色十字架刺杀，唯一的幸存者老大正在逃脱之时……戚文谦专心致志的沉浸在书籍的畅读之中，期间似乎有人开门，自己嗯嗯啊啊的回复了什么，心思完全在书本，没空抬头时。

一只温热热乎乎的手悄悄的靠近，盘在了自己胸膛上，随着身后人均匀的呼吸声，戚文谦感受到了一个微微皲裂但暖烘烘的唇烙印在了自己敏感的耳廓上。

戚文谦猝然别过头。

“理理我嘛，我新买的睡衣到了炫耀给你看，你竟然都不看我……”韩筱筱头靠在戚文谦肩膀上，声音失落委屈又发嗲的撒着娇。

血气红晕立马涌上戚文谦脑门，自己最沉浸的阅读时间强行被打断，原本满腔的不满也随之消散。

“喂——韩筱筱什么睡衣？诶，你让我看一眼嘛！”

“你根本就不理我，不给你看！感觉比起我，你更喜欢跟你的书本过日子！”

韩筱筱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欲擒故纵，留给戚文谦一个朦胧的白纱裙背影就哐的关上门了。

下完晚自习，戚文谦用晚自习极限几个小时内迅速看完了整本书，随后准备收心下来安心复习戒书，然后登门道歉。

韩筱筱不理他，今晚宵夜也没有，她双腿翘在书桌上打游戏，瞥了悄悄开门的戚文谦一眼，手里的操作不停。

戚文谦默默的把备用钥匙收回口袋里，韩筱筱原本因为爸爸要来陪读想把备用钥匙要走的，可惜她又舍不得，只好对爸爸谎称钥匙丢了，让他再去配一副，才让戚文谦勉强保留拥有她备用钥匙的权利。

“筱筱，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看书的时候很专注，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那个时候有人打扰我……”戚文谦轻手轻脚的抽出椅子，在一旁坐下。

“哇，那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韩筱筱头都没抬，大拇指在屏幕上划出残影。

“……谁啊？怎么还不来支援我？”

游戏里队友求救声传出，韩筱筱没带耳麦，声音就这样猖狂的外放。

“听声音你队友是男的？”

队友的声音似乎有些令戚文谦耳熟，但看着手机里令人眼花缭乱的打斗特效，戚文谦莫名想起了对游戏异常热衷、屡败屡战的时燊安。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戚文谦耸肩，还没有看书一半有趣。

但他照依贴近，戚文谦闭目细嗅韩筱筱刚刚洗完头，发梢间清雅的西柚茉莉香味。

明天又要老实上课了，他还是很珍惜和韩筱筱单独的时光。

“啊，在游戏大厅随便认识的，技术虽然有点——但是比时燊安强。”比起戚文谦的轻轻蹭头擦碰，韩筱筱毫不理会，全心身投入在游戏的激烈战斗当中。

戚文谦刹那间失了宠，他立刻明白了当时韩筱筱在自己面前炫耀新睡衣，自己一门心思看书，毫无理会被冷落的心情。

……明明知道人在全神贯注的时候不想被打扰，但是……

戚文谦思索时忍不住紧紧咬上手指，他凝望着韩筱筱与男队友聊天，打得热火朝天，激昂愤慨之时……

他放下手指，身体悄无声息的靠拢，白如葱玉的手轻轻的搭在韩筱筱左臂上，淡粉的薄唇无不亲昵的轻呡韩筱筱耳尖，姿势撩动人心可他的眼神又是无比的纯澈干净。

“筱筱，别打游戏了，理理我嘛……”

“卧槽——啊！”韩筱筱被刺激得游戏里一个失误直接人头落地，她火冒三丈一回头见戚文谦如此乖顺纯良的眼神，迅速失去了脾气。

“以后不要在打游戏的时候打扰我好吗？”韩筱筱愤慨的甩掉手机，摁掉话筒音无视队友的谩骂声，想发火又无处宣泄。

“唉，你懂我的感受了吧。”戚文谦按住耳廓，企图用手指的冰冷压住耳垂的发红。

他并不擅长韩筱筱所惯用的撒娇惹人心乱，临时突发起义犯贱报复，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明明挑拨的是自己，自己的脸却比被挑拨的韩筱筱还要红。

“我错了，我再也不犯贱了。”韩筱筱把手机扔到远处，双腿放下，老实坐好，手指抠卷着裤子又放下，羞着脸妥协：“以后我们专心做什么事的时候，绝对不打扰对方，好吗？”

“好。”这回轮到戚文谦抛下一句话落荒而逃了。

“喂——你刚才干嘛去了？死那么草率，复活了也不知道加入我们。”

韩筱筱拿起手机，听着对方的吐槽，整顿完情绪回复：“呃，刚才突发一点事情，我回来了，最后一盘啊，哈哈。”

谈轩宇放下手机，抬头想找时燊安发觉对方在洗澡，索性放弃。

她是谁？为什么感觉好像听到了时燊安名字？

我刚才好像听到她叫什么名字，小小？怎么感觉有点耳熟，感觉好像在哪听过一样。忘记了，这么大众的名字，听过应该很正常，算了吧。

痛苦的学习生活还是这样照过。

逼迫自己坚持继续下去，韩筱筱生活也在被逼无奈中慢慢摸索到了一点学习的快乐。

其实她小时候倒也没那么讨厌学习，曾经的韩筱筱在小学时可谓是数学神童，基本上次次都是满分班级前几。

可惜她妈妈何芝华是个完美主义者，似乎是因为童年的遭遇，永远都对韩筱筱的成绩要求保持完美，随着韩筱筱丢一点小分就会十分严苛。

后来因为她迷失在数学老师的追捧里，韩筱筱也越来越猖狂，逐渐自负，她上课想听就听，不听拉倒。再好的底子也经不过这样的摧残，到了初高中韩筱筱的数学天赋基本上泯然众人矣了。

当时骄傲的自负也害得她在高中的数学里吃了不少亏，修修补补了很久，实力才勉强达到刚上初中的水平。

立体几何题真是令人头痛，又花费了一个晚自习死磕数学无果，韩筱筱后脑勺都要抓秃了，扑在课桌上。

透过此起彼伏的书山，走廊外璀璨的星光照亮了韩筱筱本因学习憔悴而无神的眼。

“今晚的星星好漂亮啊！”有女生也注意到了夜色星空诉说道。

“我们下课了去看看吧？”

晚自习下课铃敲起，本应该如潮水一般的人流却不知不觉被闪烁的星空所吸引。

“真好看啊……”女生们靠在走廊瓷砖上欣赏夜晚星空。

平日空气污染雾霾严重，城市里星星的光芒早已被灯光所夺取。

如今只有在郊外，极少的概率才能看见真正璀璨、一望无垠的星河。

“真美……”韩筱筱懒懒的靠在墙上，她突然在想，如果自己能在校园偶像电视剧里就好了。

可惜真正的高中生根本就没有偶像剧里那么美好。

脏兮兮的运动装校服，如同吸/了一般的黑眼圈，怎么也好不了的痘痘，颈椎病、腱鞘炎便秘，每个高三生的通病，这才是我们的高中。

“今晚的星星好亮哦。”

低哑亲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离我这么近，你就不怕被发现？”韩筱筱撑着头，依旧牢牢的注视着满天繁星。

“没事，人多注意不到我们的。”

虽然戚文谦和韩筱筱离得很近，这也算是在学校里挨的最近的时候，但他们俩依然在中间隔了一堵柱子。

——好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

说是星空很亮，戚文谦却眼镜都没戴，注意力只在离她一柱之隔的女孩身上。

“你说为什么要上学？从小到大都说要上大学，要高考，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上了又会怎么样？”

忽明忽暗闪耀的星空与皎洁的明月相得映彰，原本安心下来赏月的韩筱筱不小心听见同学离开时所说的明天还要备考的话题，便也泄了气。

好累啊，整日起早贪黑，怎么努力感觉也毫无起色。

自己天天这么的犯贱，骚扰人也仅仅是苦中作乐，哄着自己撑下去而已。

没有嬉笑的时候，安静下来，仔细反思又会觉得自己人生暗淡得就像漆黑的夜色一样。

“为了，更广阔的天空吧。”

灿烂星河下，韩筱筱和戚文谦越过中间的长柱相望，黑夜里，高三生同样疲惫的眼里却闪烁着繁星。

“如果不读大学，就一直只能望同一块天空了，我好想看看外面的星空长什么样，我想和你看遍全世界的天空。”

凤眸平静而祥定，明明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对未来很迷茫，可当韩筱筱问起努力的原因，他却只是说想看看外面的星空。

没有大人们所说的壮阔而空空的道理言论，戚文谦只是说想陪自己看遍全世界的天空而已。

韩筱筱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永远只留在沐阳的天空也好，能照耀在全球各地的阳光下也罢。尽量的把握当下吧，因为妈妈所说，这是每一个普通人都得走的路。

此时此刻能做的也仅仅是在去往终点的时候，欣赏沿路的风景与阳光，珍惜和身边人的每一天。

韩筱筱睁开眼，如银碎般的星空尽收眼底。

“一起努力吧……我也要和戚文谦看遍全世界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