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BASKETBALL

52：27

在T大体育馆内看著篮球场中央计分版，没有上场的一年级学妹们，个别分担球场助理和计分工作，手指轻轻翻过轻薄塑料制成的个位数字卡〝3＂，廉价的数字卡上已有多处破损，感觉也略有年份，但是如同所有篮球巨星，每个人都是不断爬过这一张张廉价字卡成长茁壮。

靠近底线的位置，从对方严密地防守下，勉强挤出一记交叉掩护，背号6号球员，把握露出片刻空档，尽管球队仍是大幅度落后，却不影响她享受一个人的优美起跳，在她眼中篮网就像大海一样宽敞。

52：30、三分球破网。

〝大家加油，不要放弃，中锋刚才防守篮下时候腰再蹲低一点。＂

〝外围防守的人手撑开，再往外站一点，踩在三分线外，双手不可以掉下来。＂

〝脚步跑起来！跑起来！＂

〝双臂撑住，别掉下来。〞

〝不要被学姊气势吓到，跑起来，她们不过比你们大一岁。＂

话虽如此，一年的差距绝对不只是出生年份而已，一年份的练习量、团队默契、比赛经验，

篮球世界中，这些胜利因素比的是乘法，而不是加法。

哔…哔……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正当我在教练席来回奔走大喊时，场边裁判的哨音响起，分数定格在72：47。大二队完胜大一队，大一学妹们表情看上去十分狼狈，事实上从第三节开始，大一队的分数基本就停滞，第四节甚至得不到十分，跑都跑不动了，每个人似乎像是刚从水里爬上来似的，身上汗水把地板湿了一圈，大汗淋漓已不足以形容。

〝一年级都过来集合！听好，今天是练习赛，重要是过程，结果并不重要。我在球场上感受不到你们每一个人注入的热情，感受不到你们的坚持，还有为团队奉献。＂

〝体力不好，跑不过学姊没关系，可以练；球技不好，比赛输球，可以练好再来；但是如果你对篮球失去了热情，但是怎么也练不回来的。＂

一年级学妹们坐在板凳上听我训话，全身无力虚脱到翻白眼，不知道我说得可以听进去多少，以前打球的时候，教练总是这样在赛后叮咛，这几年出社会工作，才明白这不只是篮球教条，更是人生哲理。

〝薇薇，谢谢你今天又过来帮忙。〞

〝很棒的练习赛，大一新生很有干劲呢！＂

说话的人是这所大学女篮队的教练黄馨，也是我大学时期女篮队队长，我毕业以后就彻底斩断与篮球的缘分，成为了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暗淡无光的粉领族。

当时队员如今还在篮球圈的人已经不多，毕竟女子篮球在国内还是属于弱势，发展不如男子篮球那般受重视。

黄馨总是说她自己很幸运，可以到T大这么优秀的学校执教，尽管这几年一直拿不出理想成绩。

每年秋季，接近大学女子篮球锦标赛球季开始，我会抽空到T大，义务帮忙黄馨训练球队，新球季还有将近一个月就要开始，今天是球季开始前第一次回到学校。

我看着两边坐着的女学生，〝这群女孩打得不错，进攻挡拆、防守卡位都很确实，未来令人期待。〞

〝没这回事，他们实力跟外面比还差得远呢。〞黄馨板起脸说。

〝一年级也打得很卖力，特别是6号打的不错，那个女孩是全场最高分吧，动作很俐落。＂

我翻了一下场边的纪录卡，6号女孩今天得了22分，其中4计三分球，不过失误4次是多了点。

〝你说的是周丽娟?〞

黄馨淡淡笑了笑后说，〝这姑娘打球的方式跟你以前很像，球风华丽。＂

〝后面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赞美，球风华丽就是胡里花俏，没有方向，只投球不传球的独后。〞纪录表上统计出，6号全场只有一次助攻。

〝这可不是我说的。〞她语气里藏着狡猾。

〝那希望6号体力要比我好。＂我无奈地说。

黄馨递了瓶水过来，顺口问道：〝明天还過來嗎？＂

〝应该没问题，我再确认一下时间。＂

体育馆外天色已黑，球员们结束伸展收操，纷纷开始收拾背包，她们脸部线条清爽俐落，比起高贵的化妆品，这种自然模样更让人喜爱。当然，无论年轻人怎么装扮，都是青春无敌。

〝同学们，全部都过来集合，谢谢郭薇薇教练今天过来指导我们。＂

这群姑娘背向篮球场一字排开，按照学年高低由左排到右，想到十年前我也在队伍里，在体育馆享受奔驰和汗水。

〝谢谢郭薇薇教练。＂

学妹们面向我，行著九十度的鞠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