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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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夕阳下的果蔬汁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中央公园的青绿草坪上时,一个女孩穿着运动套装、牵着一条德牧从草坪边跑过。她叫秦惜月,是一名治安官助理。每天清晨带着德牧墨摩一起在中央公园里跑步是她的固定日程。而在公园的另一端,在整个世界被金色的光芒所笼罩时,一个女孩掀开浅粉灰白条纹的窗帘,打开窗户,呼吸着清晨的新鲜活力空气。她叫元慧,是一名治安执行总管秘书。这栋高级公寓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元慧拿起透明玻璃置物架上的望远镜,朝中央公园的一角忘了过去。

只见镜头里,一个穿着黑色运动套装的女生停下来喝水,期间她的狗挣脱绳子,朝一个幽暗的草丛里跑去。这个女生赶紧关上水杯,朝着草丛跑去。元慧顺着这个女生的身影移动镜头,只见一个男人快速转身,似乎背后在遮掩什么。

元慧转过身来,背对窗台,嘴角张扬,开怀畅笑,“墨少烟,你终究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

总裁墨少烟是一家知名地产公司和一家海油公司的股东。他是墨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弟弟和堂兄堂妹们皆在不同的意外中过世。在不少人的眼里,他年轻有为,自信英俊,是地产界和石油界的大腕,善良潇洒,时不时去偏远地区的乡村做慈善,为留守儿童们送笔记本电脑和学习用品,偶尔带上金丝眼镜站上讲台为学生讲授商业知识。他讲课和演讲时自信果断,谦逊温柔的样子迷倒了万千学生与教师。

元慧走进厨房,切了几片黄瓜作早餐,端着黑白相间的瓷碗走到窗台边,继续举起望远镜朝公园望去,淡淡地说道:“等我们挖出你妻子白舒云的尸骨,你就囚笼里待上三百年吧。”

镜头里的女子与男子亲切攀谈起来,两人一起牵着德牧往公园外走去。确定两人离去,一伙身穿暗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用界带将男子停留地这个地方围了起来,开始拍照采样。

“墨少烟,就是掘地三尺,我们也会找到白舒云。到时候你就交代你办的那些好事吧!”元慧紧握双拳,放好望远镜,进入浴室洗漱一番,然后换上工作服,提上包快步走出家门。

“元慧!听说你派人跟踪墨少烟了?”领导走进元慧的办公间,一拍桌子质问道。

“对,这次我有信心能抓住墨少烟。”元慧转动座椅,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领导武轩摇摇头,“说了多少次,等卧底部那边有了新的线索再行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惊动墨少烟,难道他真有这么傻亲自去公园刨土吗?这次我们又什么都没挖到!墨少烟的法务部已经给我们递信投诉了。治安官也亲自下场,大清早敲门谈话,跟我说不要再让他助理部的人干这种基础的琐事!”

“又没挖到?”元慧暗自吃惊,满脸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不管你跟秦惜月怎么认识的,以后不要再让她行动。至于你,这次行动失败,你给我好好总结上报,到时候内务部来调查,我不会再保你。好自为之。”武轩无奈地走出元慧的办公室。

在武轩走后,元慧拨通了秦惜月的电话,“老秦,你那边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你又坑我。”秦惜月没好气地感叹道,“墨少烟亲自问我,说我们是不是在调查他。下次你找别人跟你行动吧!领导刚刚来批评我呢。”

“实在是对不住你。有什么新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哈。”元慧内心一阵气馁,“改天请你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也想抓住他,可惜他就是这么完美。不过我最近可吃不了你的饭,墨少烟约了我。”秦惜月在电话的另一头开心地说道。

元慧内心一阵吃惊,连忙问墨少烟约她去哪里了。秦惜月回答道十二点在红茶餐厅的一楼。

这一次,元慧决定亲自行动。

中午烈日炎炎,从窗户抬头望去,蓝天如洗,朵朵白云落在一起映着白光,有的云像羊群,有的云像小船;街区的一栋栋建筑像是暗黄色的钢铁丛林;公园的树林全是青绿色的;小贩们推着粉粉的趣味造型推车在树荫下乘凉;深蓝深红相间的摩天轮在远处慢悠悠地转动,这一切仿佛是上帝最丰富的调色盘。元慧拉上浅灰色窗帘,换上一身闪蓝星空连衣裙,踩着银河珍珠水晶高跟鞋走出了办公室。

在这座繁华的都市,淡蓝色玻璃幕墙的大楼与两边浅橙色的低层汽车手机销售厅形成鲜明对比。走进一楼,各种各样的白色英文字母挂件出天花板垂下来,宛如洁白的瀑布。两边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现代主义绘画。一楼中央有个巨大的深灰色外星人雕像,白色的自然光从巨大的圆形天窗照下来,照得雕像周围的植物是亮绿色的。一楼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小店,既有万古钟表店,也有卖迪昂口红眉笔粉饼的化妆品店,还有族麻泷香水店。每一位店铺的服务员都穿了整洁的制服。在一位深褐肤色的服务员为元慧拉开红茶餐厅的大门后,元慧昂首阔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墨少烟与秦惜月的所在位置。

“嗨!好巧呀月月,你也在这里?”元慧故作惊讶地扬声感叹道。

“元慧!你怎么来了?”秦惜月也做出了吃惊的表情,站起身来给了元慧一个热情的拥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海油公司总裁墨少烟。”元慧替她回答道,朝墨少烟看去。只见墨少烟穿了一件浅灰色礼服,面带微笑地对她打招呼。

“哇,你知道他是谁?”秦惜月再一次故作吃惊地发出感叹。

“当然!大名鼎鼎的墨氏集团谁能不知?”元慧轻轻拉开椅子,坐在了墨少烟的对面。“我叫元慧,在附近的晨安律所工作。”她友好地对墨总伸出手,“墨总要是以后遇到了什么法律难题,欢迎咨询我们律所哦。”说完,她从小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粗宋体的“晨安律师事务所”几个大字,下面则是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元慧!”秦惜月看着她自称律师,用夸张的大口望着她,轻拍了她一下,“墨总可是拥有好几个律师事务所呢!哪里有时间找你们小律所咨询?别太过分哦!”

墨少烟哈哈一笑,伸出手握上了她的纤纤细手,“以后有机会我就去咨询。元小姐今天穿得这么漂亮,是要见什么人吗?”

“额——”元慧心里一惊,暗自懊悔刚刚碰到了同事虎哥却不把他当男伴拉来,白白错失机会,绞尽脑汁正准备想回答,却听见右边一个清脆动人的熟悉嗓音响起——“都怪我,一不小心跟元慧说我们在这里聚餐,她就过来揽生意了。”秦惜月一顿抢答,对元慧用抱怨的语气埋怨:“你真是!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吃饭吃得好好的,非要过来当电灯泡!”

“不碍事不碍事!大家都是朋友,可以一起吃。”墨少烟用亲和地语气说道,“元小姐爱吃什么?看看菜单。”接着他用手势让穿着洁白制服的服务员过来,上了一瓶全新的白兰地。

“我吃蔬菜沙拉就好。”元慧对服务员吩咐道。

“元小姐吃这么少?难怪身材这么苗条。”墨少烟笑着感叹道,为她的杯子倒上白兰地。

秦惜月一脸鄙视地看向元慧,嘴角向下张扬着她的嫉妒。“元慧姐最近在减肥,哪里会像我们这样吃这么多肉呢?”

“减肥?那你可得尝尝我们食品公司新推出的鲜榨清畅果蔬汁,各种各样口味,还请了歌星喀黛姗代言呢!”墨少烟放好酒瓶,对元慧介绍道。

一旁的秦惜月发出刺耳尖叫,抑制不住的激动:“天呐!喀黛姗!就是那个唱‘西芳洪阳’的喀黛姗吗?”她双手直抖,扶住脸颊,就像看见了喀黛姗本人一样。

“喀黛姗?听说过但没看过她的演唱会。对音乐界不感兴趣。”元慧冷冷地说道,“原来墨总还有食品公司?一直以为您只是卖石油呢。”

“对,收购好几年了。你调查我调查得这么清楚,都没和好姐妹提起过吗?”墨少烟微笑道。

元慧心里一惊,恨不得立马掀桌子将墨少烟拷住,但只能在心里想想。

秦惜月面露尴尬神色,一口整洁的大白牙诉说着抱歉,“真的不好意思呀少烟。我真的不是故意去调查你的。是上面临时给我的任务,说要我带着墨摩去中央公园琦北角跑跑步巡查一番就行了。我也不知道你在那里。是墨摩突然挣脱绳子跑过去,我在后面追才碰到的。”

“好了好了,你已经解释一万遍了。”墨少烟听着她吞吞吐吐的解释,温柔地摸上秦惜月的手,深情地看着她那棕色清纯小狐狸般的大眼睛:“我已经原谅你了。你我能碰到一起,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刚好你的小狗也姓墨,这就是缘上有缘。”

“嗯哼!”元慧握拳放嘴边,低头假装咳嗽一声,“我还在这里呢!你们两个这么亲密无间,叫我去哪里?”

“你就不该来。”秦惜月用筷子的另一端轻轻戳了一下她。

“就来就来!”元慧打闹道,“就要拆散你们。”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墨少烟看着她们可爱地互吵,仿佛看见了花园里那两只经常叽叽喳喳叫唤的麻雀。“今天下午你们下班后可以来我的公寓,我让他们把果蔬汁搬过来。你们可以每种品尝一下,给手下人提提建议。”

秦少烟为难地看着元慧,“我们还是不去了吧。太打扰你了。”

“那你不去。我想去。”元慧激动地说道,“减肥果蔬汁,我的最爱。”

“好吧。那我也跟着看看吧。”秦惜月无奈地摊手说道。

“下午五点半哦。跟前台报一下名字就可以。”墨少烟站起身来,对她们俩露出迷人的笑容。这个笑容是那样温柔亲和,仿佛一滴蓝色透明鲸泪坠入了闪闪浩瀚星河里。

她们目送墨少烟离开,激动地握住双手,异口同声:“我不是在做梦吧?”

午餐过后,回到办公室的元慧开始抓紧时间复盘桌面上跟墨少烟有关的每一个案子。这些宗卷如小山一般堆在猪肝红色书桌的右角。这么些年来,墨少烟身边消失的不限于他的妻子白舒云、妻子的哥哥白寒天、弟弟墨少雨、堂哥墨东香、堂弟墨东灯、大堂妹墨北半、二堂妹墨北卷、三堂妹墨北流、四堂妹墨北苏、五堂妹墨北帐、执行总监高路回、二堂妹男友楚积、五堂妹女友蓝衣江、商业对手股东江饶等。每个案子的主人都以不同方式过世,单独看每个案子看起来合理而从数量上整体看这些案子却不正常。无数的商业对手都希望借此找出墨少烟的破绽,却都以失败告终;更有江湖人士认为墨少烟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黑暗组织;街道群众则认为墨少烟已经与治安办公室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福利收容社路边乞讨的人们则认为这是外星人联合南边的兴楠国正在对兴贝国进行围剿。

元慧在办公室内踱步,暗自在内心反复想着每个案子。正式来说,这些都已经不算是案子。但元慧不甘心,根据民众的举报给每个案子写上了备忘录。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浅蓝天空的朵朵白云和城市边上宁静美丽的广阔大海。她多么希望这座城市所有的黑暗能够一扫而尽,只留下如大海般的洁净与美好。她怀念乘坐直升机执行任务的路上返程时光,因为在远离城市喧嚣的海域,那里的天总是湛蓝如洗,云总是那样地白,只有天、云与海,没有城市的浮躁,没有人心的相互勾斗,只有机长的唠叨声,搭档开玩笑的声音,想到这里,元慧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她坐回座椅,悄悄从抽屉里拿出一瓶伪装成小瓶饮料的龙舌兰喝了起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搭档君诺推开门走了进来,“元慧!后天内务部就要调查,你的上报文件填好了吗?”

“没有,我只填了一半。”元慧叹了口气。

君诺看着满桌子满椅子满沙发的有关墨少烟资料,大吃一惊,“可惜你没有抓住他。现在一切都是怀疑。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总是纠缠没有结果,白白消耗自己的精力。还有那么多有疑点符合程序的案子,有那么多野外任务,有培训任务,吸纳新秘书任务。你怎么能把精力全放在这一个案子呢?”他帮她把椅子上的资料收拾好放在沙发上。“晚上我请你看电影,咱们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元慧长叹一口气,打开窗户透透房间的酒味,看着远处第二个街区静静矗立的烟墨大厦,推脱道,“你自己去看吧。我还要被内务部问话,这几天都不太有心情,过阵子陪你看。”君诺点点头,走出房间,给她关上办公室门。她看着君诺离开,将所有关于墨少烟的文件都收拾好放进柜子顶端的大箱子里,迅速地坐回桌前开始填写各项文件。

一个沙滩贝壳蓝海造型的透明流沙玻璃罩里的小摆钟不断摇晃,发出清脆而悠扬的声音,像是在刻画一段古老而早已流逝的时光。房间里的光线由亮转白,元慧听着楼下各种汽车喇叭声和自行车按铃声,看了一眼时钟,盖上笔盖,关上玻璃窗,坐在沙发上看着猫咪小狗玩闹短视频坐等打卡。忽然,她刷到了一则关于墨少烟妻子的父母个人物品拍卖的新闻。白舒云的父母在女儿去世后悲痛欲绝,数次找到媒体宣扬墨少烟害了女儿,但他们没多久变一起离世。她滑动视频,想看看有没有解说得更详细一点的。下段却是喀黛姗参加综艺画狮子哈哈大笑的短视频。“什么时候墨少烟家的事变娱乐界新闻了?这可是那么多条生命呢!怎么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娱乐?”没刷一会儿视频,她便刷脸打卡下班。

元慧点了楼下小店的咖啡外卖,送到了君诺的办公室,“你的路线布置得怎么样了?这次能够一举收缴星月帮的武器?”

君诺看着她走进办公室,笑着回应道:“对呀,这项行动成功,再多完成两项,你的那间办公室就是我的了。我就再也不用挤这间小办公室啦!”

“哈哈,要得到我这间办公室,你可得不止完成三项任务。”元慧开怀一笑。

两人说说笑笑,五点半很快就要到了,元慧走回办公室迫不及待地开始清理办公垃圾,收拾好个人物品,然后冲出房间。君诺也打了卡准备下班。“我送你?”君诺邀请她坐他的车子。“不用了,我也开车来的。”元慧笑笑,拒绝了他。他们两个一起乘坐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你的样子不像是疲于应付内务部调查而回家休息呀。有急事?”君诺问道。“对呀,急着回家泡澡放松。”元慧坐上她那银色轿车,一溜烟将车开走了。

“急着回家泡澡放松?”君诺笑笑,悄悄开车跟了上去,只见她的车开进了烟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拨打了元慧的电话,“你怎么去墨少烟的地盘了?这次你要单枪匹马地行动吗?”

“你少管。这次我可没有什么任务。哎呀!你赶紧回家吃晚饭吧!我也只是和朋友一起吃个饭而已,吃完就回家。你可千万别跟领导告状哦。”电话另一头传来元慧海浪黑咖啡色礁石的急促声音。

君诺也将车开了进去,看着元慧进入电梯,下了车,待她上去后,也按了对应楼层。他溜进衣帽间,从缝隙往外望去。只见元慧跟前台说了自己的名字,进入了通道内。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浅黄色带有小绿叶子闪闪连衣裙的女子也走进这一层,跟前台报了名字后同样走进通道。

元慧和秦惜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璧画高大而宏伟。她们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在这座高级公寓以和平的方式近距离接触墨少烟。

秦惜月敲响了房门,看见开门的人是元慧,不禁好奇她还没到的时间两人发生了什么。

当秦惜月走进墨少烟房间的那一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宽敞明亮的客厅、长幅的山水画、黑白壮观的摆件、豪华舒适的沙发、巨大的实木书桌、精致的蓝裂冰纹茶具……一切都让秦惜月感到惊叹不已。然而,更让秦惜月感到惊讶的是,墨少烟真的为她们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减肥果蔬汁。这些果蔬汁装在透明瓶子里,整齐陈列在桌上,有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各种颜色,一看便知富含多种营养。在果蔬汁的旁边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实物水果。“这么多,肯定有助于减肥,我会变成瘦竹竿的。”秦惜月感叹道。“太壮观了吧!”

“不,相信我。你会变成自动水枪!”元慧听着她的感叹,嘻嘻哈哈地接她话打趣道。

秦惜月在房间里参观了起来。在客厅的一角,有一个女子的巨大画像,她穿着白色纱裙,嘴角上扬,面带微笑地看着镜头,眼睛却朦朦胧胧像带有泪光。“墨少烟,这是你的亡妻白舒云吗?”秦惜月好奇地问道。

“对,我还没来得及派人将这副画取下。”墨少烟轻轻地抚摸着这幅画,眼中满是柔情。

“墨总正在跟我说他与爱妻相识的故事呢。”元慧打开一瓶南瓜黄的果蔬汁,喝了一口,难喝地想要吐出来,对上墨少烟那如寒柳一般的眼睛,不由得将到嘴边的蔬菜汁又吞回肚子里。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秦惜月兴奋地问道,“可惜我来晚了。你可以再讲一遍吗?”

墨少烟看着惜月央求的可爱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好呢,那时候我们一起做慈善,去乡村小学教书。她是船舶货运公司的总裁,给学生们讲了好多货运的小故事,逗得学生们哈哈大笑,还教了学生们好多不同语言的日常用语。那个时候,我早已对她有所耳闻,但是亲眼见到她,才发现她是那么惊艳。”

“那是一个下午,刚下过雨的道路泥泞湿滑,教室门口的地上处处是泥印,但是她刚从教室出来,穿着一件白衬衫上衣和白色小睡莲纹路的半身裙,是那样的一尘不染,就像落入凡间的天使一般。”墨少烟说着,举起了桌上两人在油菜花田里与小学生的合影微笑起来。

秦惜月拿起这张合影照看了起来,发现这张照片里白舒云的神情不似那张挂画,这里她的眼神清澈许多,没有阴云一般的朦胧感。“那接下来呢?”

“后来墨总利用自己的资源和人脉,建立了两人共同的教育公司和慈善公司,捐款捐物,高薪聘请老师,给乡村孩子提供了更多的学习和成长机会。还创办了当地的大学,为更多的孩子提供更多优质的教育资源。在他们的努力下,这些教育机构逐渐成为了当地知名的教育品牌。”元慧接话道,将难喝的南瓜色蔬菜汁放到茶几,打开一瓶桑葚色的蔬菜汁品尝起来。

“你这小姑娘,说话像似智能机器人。”墨少烟从瓜子盘拿出一颗瓜子砸向元慧。“你们只看到网上我们一起做了什么事,却看不到我们一起做这些事的时候是多么美好。”

“为什么在小合影里,你的妻子白舒云鼻子旁边像有一颗痣,但是白色大相片里的痣不见了?”秦惜月拿着合影照贴在大画像面前笑着比对起来。

“那个不是痣,是上火了起的小泡。因为乡下气候比较热,但是食物普遍带有辣椒。”墨少烟解释道。

“看着不太像上火的那种小泡呀?突然发现这两张照片的眉型和眼神也不太一样。难道白舒云有个不为人知的双胞胎姐妹吗?你不会娶错人了吧。”秦惜月尴尬笑笑。

“你还是过来喝一下果蔬汁吧!人家请你过来不是让你刨根问底的。眉型那些都可以化妆的,眉笔一描眼影一涂,要多少种眼神就可以画多少种眼神,我还可以化成喀黛姗呢。”元慧走过去,放下她手中的相框,“问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尴尬吗?我都替你尴尬!”说完,她将一瓶绿色的果蔬汁灌进秦惜月嘴里。

秦惜月咳嗽几声,大喊你要呛死我呀,我可不想变成跟墨少烟有关的另一条冤魂。说罢,她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了什么,连忙吐舌,向墨少烟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里氧气冷气太足,我太放松了,开玩笑呢。”

墨少烟哈哈直笑,递来毛巾帮她擦拭嘴角,“没事,那些议论我的视频我都看了,还有人说我是地心巨怪化成人形呢。”

“我们都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媒体乱讲。世界上的意外本来就很多。不用放在心上啦。”元慧安慰道,“白小姐父母也是实在太伤心了,才把这事捅上综艺。那些综艺需要热度,肯定就把事情越传越离奇。”

“没错。前几个月舒云身体就不太好。去世的那天,我甚至专门从国外飞回来见她最后一面。两老综艺开播的那一天,我的公司股价暴跌,投资人快要天涯海角追杀我。我问心无愧。”墨少烟点燃一个香炉,默默地走到棕色柜子前开始放留声机唱片。

“你也别太伤心了。还好熬过来了。”元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嗯——这瓶果蔬汁最好喝!”在元慧安慰墨少烟期间,秦惜月已经每瓶开盖都尝了一遍,举起一瓶奶青色的果蔬汁向他们示意。

“这瓶加了牛油果和柠檬汁,是舒云自己创立的独特配方。”墨少烟看着她将一瓶瓶果蔬汁由好喝到难喝从左至右排序,帮她撩起头发。不禁感叹,“你这黑中带棕的发色真像舒云的发色呀。”

秦惜月看着墨少烟的眼睛,脸上一阵羞红,慢慢转过头不敢看他。

“哎呀呀,我终究是多余的。”元慧尝了一口桌上黑天鹅造型的小蛋糕,“这个蛋糕味道还不错。”

秦惜月正准备说她馋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越咳越剧烈,倒在地板上直哆嗦。

“月月!你怎么了?”元慧过来将她扶起来倒过身,拍拍秦惜月的背,抖了两抖,喊道:“墨总,先把香炉灭掉,惜月可能过敏了。”她拨打了急救电话,掏出秦惜月的皮夹,报出惜月的治安官助理工牌号码。不一会儿,便有一辆直升机盘旋在上空,两名急救人员将秦惜月抬上担架运上直升机飞走了。

“惜月过敏了?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墨少烟脸上露出自责和担忧的神色。

元慧耸耸肩,“没事,她什么都过敏。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没吃抗过敏药。要是这也怕过敏那也怕过敏,她恐怕活不到今天了哈哈哈。”说罢,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看向墨少烟的没有笑容脸,自觉自己说的其实一点也不好笑,只得停了下来不再笑。

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下,云朵在天空中变换着形态,飘来飘去,渐渐堆积在一起,颜色越来越深,绎着大自然的神奇与美丽。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打在窗户上如幽灵一般敲了起来。

“天呐,下雨了。我没有带伞!”元慧惊呼道。这时,一阵电话声响起,元慧接通了电话,“元慧,你还好吗?我听说你的好朋友惜月病了。”

“嗯,她过敏了。已经送进医院了。”元慧认出是君诺的声音。

“现在下了好大雨?你在哪里?要不我给你送伞过去?”这边,君诺低头看着衣帽间里堆放着的雨伞,汗流浃背地试探着问道。

“额,不用了。我在烟墨大楼躲雨呢。不用管我。”元慧回答道,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墨少烟好奇地问元慧,这是谁打来的呢?元慧淡淡地说是朋友但不是男朋友。墨少烟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吩咐管家给他们送来一只烤鹅和一盘蔬菜沙拉,然后打电话到医院询问秦惜月的情况,得知她没事了后,长舒一口气。元慧看着他在桌上写下一张支票递给管家,还命令管家派仆人去照顾秦惜月,不由得一阵感动,心想也许可真误会了墨少烟。墨少烟连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女孩都这么关切,对于自己的亲人能差到哪里去呢?

元慧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蔬菜沙拉,百无聊赖地看着书架上墨少烟与弟弟妹妹们的照片。突然觉得一阵心酸,眼泪流了下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房间里光线越变越暗,狂风四起,吹得树梢呼呼直响。“你怎么了?”墨少烟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见书架上的合影。听见这雨声风声,感受到了宇宙那样的孤独。”元慧抽出一张纸,擦干眼泪。

“你没有弟弟妹妹吗?”墨少烟问她。

“没有。所以我时长觉得孤独。”又是两滴泪水从元慧眼中涌出。

“好吧,有兄弟姐妹也并不意味着不孤独。”墨少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他和弟弟的合影,“我把这张照片上他的头给剪掉了。以前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什么都要我让着他。长兄如父,我宠他宠得胜似亲儿。可惜他联合手下一起背叛我,自己有了股份还想来抢我的,妄想把我踢出董事会。还好这个世界是实力说话,胜者为王。”他看向元慧小狗般柔和可爱的大眼睛,“不要渴望一些不存在的人和事,当他们一旦存在了,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崩溃。现在你一个人觉得孤独,等人多了,你便会觉得绝望,当你期待的人消失以后,又会觉得充实开心,不再孤独。”

“哇,你说的这些人,是在奶油甜品店等着做泡芙的那些人吗?”元慧不再流泪,嘻嘻一笑。

墨少烟也笑了,故作严厉地看着她,“你有意无意地往这方面话题引,到底是何居心?”

元慧狡黠一笑,望向窗外。只见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地上到处是乱七八糟的树叶。

“说实话,在暴风雨刚来的时候,我的心是汹涌澎湃。”墨少烟递给她一杯红酒。他看着元慧喝下一口红酒,走到窗前,看着洒满人间的夕阳,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金色的阳光从白色的云朵中射了出来,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亮白光晕。在这美丽的夕阳下,镶嵌亮白边的云朵和蓝天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吗?”墨少烟转过身来,自顾自地说道:“早就听到消息说治安官执行处为我准备了卧底,只是不确定这个卧底会以何种身份接近我。直到第二天,我的手下才获取这个卧底的照片,经过确认,她居然是治安官助理。堂堂治安官,竟直接派他的助理接近我,真是可笑。”墨少烟点燃棕绿色的香炉,继续说道,“当下我的人便用高清望远镜一直观察秦惜月的行踪。在获取到秦惜月的所有照片后,我的内心对她已是了如指掌。于是我则故意去公园里假装挖土,果然,秦惜月真就假装凑巧遇到我了。”

“哇,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元慧露出邪笑,“只是这相遇过程,怎么那么像老爹招聘她的女儿们呢?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两个有缘,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呀。”

“天生一对?”墨少烟看着客厅里的水族箱,只见清澈透明不断冒泡泡的水里,一群群五彩斑斓的鱼儿自由游弋。这些鱼儿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潜入洞穴,为整个房间增添了无限生机。“不,不,这些鱼儿可不会讲究什么所谓的天生一对。他们最喜欢成群结队大家伙一起生活。”

夕阳西下,天空渐渐变成了金黄色和橙红色。那些白云也被染成了各种颜色,仿佛是一幅美丽的油画。地面上的建筑全都镀上了层层金辉。

“对呀,喜欢热闹,就像我一样。”元慧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红晕,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一起吗?”墨少烟走进,拉住元慧的手,扶起她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

“哈哈哈,你在做我最喜欢的事情吗?”元慧举起软软的胳膊,轻轻摸摸墨少烟的脸。

“我就知道你也是这么渴望我。来,笑一个。”墨少烟从暗咖啡色的柜子抽屉中取出一个深黑色相机,将镜头对准了瘫软在椅子上的元慧。

元慧只感受到一阵阵刺眼的闪光灯亮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只能嘴硬地喊道:“嘿,用我的肖像,一百块钱一张喔。”

“元儿,这是一个惊喜。我们会很快乐。”墨少烟从柜子底部拿出一个铁盒,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针筒和药盒。

“我改天再来拜访墨总。真的该回去了。家里人还在等我呢。我,我,我先走了。”元慧强迫自己站起来,却一下瘫软地摔倒在大红色的毛绒绒地毯上,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墨少烟将药水抽进针筒,吓得直往门边爬去。

“你不是喜欢热闹吗?我让你热,让你闹!”墨少烟抓起她的腿,将她拖离门口。

“求你了。我好害怕。”元慧使劲举起无力地手去推他。可是这无力的触碰就像一粒灰尘落在汗毛上。她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冰冷的长风车扎入广袤的草原土地。

“别害怕。”墨少烟伸出手去抚摸元慧的脸,“你想知道我和白舒云是这么认识的?对,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白舒云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少烟,我想知道。”元慧拉住墨少烟的手,“给我讲讲,我会更兴奋。”

窗户外面的云霞已经变为红紫色,道道金光撒向客厅房间,可惜它们洒不进这个拉满窗帘、房门禁闭的暗黑房间。“是吗?那你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哦。”墨少烟拿出黑红色丝带,将元慧的手捆向栏杆。

他从抽屉掏出一沓照片,甩像元慧,“她走之前,也是这么哭哭啼啼地喊着不要。”他拿出一张白舒云涨红着脸的双眼紧闭的照片怼着元慧的眼睛,“可是,不要,也就是要。你看,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

元慧痛苦地发出一声吼叫。墨少烟从柜子里突然拿出了一枚金色的戒指和一件白色简约风格婚纱,深情地对流着眼泪的元慧说道:“元儿,我想和你一起玩完人生的所有游戏。你愿意嫁给我吗?”

墨少烟看着元慧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惊得目瞪口呆,替她擦去眼角幸福的泪水,帮她戴上了这枚爱的戒指。

元慧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我愿意!我会嫁给你的。但是你现在需要先放开我。等我回去,我们在夕阳的见证下风风光光地办个婚礼。”

墨少烟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的幸福所软化。他将元慧紧紧拥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心跳和呼吸,闻着她发梢洗发水的香味。“新婚之夜,怎么能没有洗糖呢?”他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跳跳豆,洒像地面。这些糖豆像入地即化一样紧紧和它们碰到的东西粘在一起。

墨少烟伸出一根手指,放进眼前这个黑暗小圆圈里,“这就是我们的喜糖,白舒云的照片就是我们的宾客。”墨少烟喃喃地念道,“不对,再来一些!墨北苏!你们也来做客!”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插进投影仪,里面播放着墨北苏的视频。投影仪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照得元慧能看清地上五颜六色的糖豆了。

正当墨少烟再次走过来时,元慧踢了他一脚,拼命大喊起来。听见动静的君诺从缝隙中看见前台正在玩手机,立马打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开房间冲了进去。墨少烟上刚前想要捂住元慧的嘴,却听得一阵打雷般的撞门声。“不好,中计了!你故意设计!”只见他眼露墨光,捡起地上的一根铁丝朝元慧扎去,随机跳到屏风后面消失在暗道里的墨色中。

“元慧!你怎么样?”君诺点开房间大灯,看着满地的照片和投影仪中的视频,大吃一惊。

元慧无奈地低声说道:“不怎么样,还活着。墨少烟已经逃走了。这次,我们总算有了一点收获。哦,对了,我还惦记着那间办公室呢。你就别想了。”君诺帮她按住伤口,拨打了救援电话。在一阵刺眼的红蓝亮光中,元慧被抬上担架,她握住君诺的手,“这次,多亏了你。我一定会替你在调查指挥员们面前美言几句的。”

“嗯,我待会儿去看你。”君诺点点头。

“对了,等他们调查完了,帮我把桌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果蔬汁打包起来。我还没尝完所有的种类呢。”元慧在救护车上露出了丰收的笑容,就像卖完所有粮食的农夫那般开心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