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片片回忆化作尘埃
“她，死了？”温邺眼睛瞪大，直直看着温禾，嘴巴微张，他难以置信姜牧的死亡。
“就在最近，她被丧尸攻击，感染了病毒，为了让她摆脱痛苦，我亲手击毙了她。”温禾几乎是一字一顿说道，他冷酷无情的话语击碎了温邺对她最后的妄想。
“怎么会这样……”
“说到底，你不是不关心她的死活么，此前把她弄哑，关在笼子里虐待，不都是你做的事情吗？”
温邺低下头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在可惜不能拥有这个美人。
“我同意接手明安集团，但前提是，我行动要自由，你不得干涉。”
温邺猛地抬头，笑上眉梢道：“好！”
真是个只知道玩乐的败家货，居然这么高兴……而且，居然丝毫不怀疑温禾怎么那么快接受了？
温禾暗自腹诽。
但是，他高兴也可以理解，毕竟明安集团也不干净，竞争对手多，资产大多被温邺搬运到国外去了，留下的只是个烂摊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利用一下，成为击垮王室的利器的。
温禾回去了，温邺让助理帮他安排一切，之后，会选一个合适的日期会召开董事会，让他成为执行总裁。
许寒把姜牧带回诊所，而林栖谷他们也找到了临时据点，是明安集团旗下的一家小旅馆。
温禾暂时与洛知初住在十二区这边，他所有的计划被打乱，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有点不甘心。
“抱歉，知初，我之前说的话有可能不能算数了，你还是得离开。”
“为什么？”
“我加入明安集团后，会更加危险，我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你，也会格外引人注目。甚至，还会曝光在镜头之下。”
“……”
“你的身份，是通缉犯。是疑似感染丧尸病毒的人。”
“我不是田暖，我是洛知初。”她轻声说道。
“你的模样是变不了的。人脸识别后就会被锁定。你知道的，被发现的下场是什么。”温禾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你，到目前为止也帮过一些忙……”
“……”洛知初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这次意外地没有做更多争辩。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明确说自己会做出让步。
“对了，今天我带回来一件礼物哦。”温禾虽然没有得到肯定，但目前先略过这个话题。他起身，把小提琴从门后拿出来，笑嘻嘻道。
“原来这个纸箱子是礼物，我还以为又是什么货物呢。”洛知初没想到这货还送她礼物。
她连忙拿剪刀拆开，拆到一半，她鼻尖一酸，里面的是……崭新的小提琴。
小提琴对她来说一直是不可或缺的伙伴，但自从那次事故后，她家被抄了，所有东西归军队所有，连同她心爱的小提琴，现在再看见它，是满满的感动。
“我想听你跨年晚会演奏的那首曲子。”温禾说道，他其实买小提琴是有私心的，私心就是，希望洛知初随时可以为他演奏。
“你从哪里买的？”
“从温邺那边过来后，路过一家乐器店，那家店还在开张，就顺便买了。因为，想听你演奏小提琴。”
“你就这么喜欢我拉小提琴啊？”洛知初打趣道。
“嗯……不可以么……？”温禾说话又一股绿茶味，真怀疑他喝绿茶长大的。“我想听当初晚会你演奏的那个曲子。”
“好吧，那首曲子叫风暴，是一首不是很出名的音游里面的曲子。”洛知初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曲子，她自己也很喜欢《The storm》。
“小提琴当然要配上披散的长发。”她把头发散落下来，原来的长双马尾直直垂落，显得更有乐器淑女的气质。洛知初娴熟地拿起琴弓，先试了一下，然后开始弹奏，而温禾，是忠实的听众。
她的琴声时缓时急，但节奏把握很好，她闭上眼睛，将感情倾注在乐曲中，乐曲不是无生命的，而是一只灵动的小精灵，有感情有温度，吟唱着风暴之歌。
温禾看着她，他似乎回到那个跨年晚会的冬天，雪纷纷扬扬地下，雪花乱舞，学校礼堂里，她穿着大红色的长裙，长发飘飘，在台上演奏着小提琴，那音乐击入灵魂，将他心中的哀愁驱赶地烟消云散。
他为舞台上的女孩心动，他知道女孩的名字，叫田暖，是他的同班同学，是音乐课代表，也是一位人缘很好的女孩子。每次周末补课，他总是路过那家琴房，会正巧遇见来匆匆练琴的她。
可那个冬天过去，他就要离开了，彼时的他知道了姜牧的病况，他痛恨外公外婆不去依靠法律惩罚那个叫温邺的恶魔，他看着失语的年轻母亲，心中满是心酸。
不甘，愤怒，悲哀，无奈，还有无能，叛逆的他与外公外婆天天吵架，他悲观厌世，身边还被奇怪的人监视，不敢跟同学老师交往太多，怕家庭复杂的自己影响他们，怕温邺的势力牵连无辜者，他是学校的怪人，被同学指指点点，说他“高分低能”，说他性格古怪。不过他不在意。
原来，音乐是有力量的。
可此刻，那个女孩却成了他愿意重新认识世界的人，她懂得很多，下课跟同学开玩笑，说着流行语，是不是还骂一骂身边调皮捣蛋的男生，她相貌并不是特别出众，可她充满了魅力，还有，音乐带给她的气质。
还记得他告别校园时，在班会课上，老师让大家准备临别礼物给温禾，可以是一封信，可以是照片，可以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大家可以根据自己意愿给他。
然而，真正准备的人根本没有，除了田暖，也是，他在学校人缘极差，凭什么该得到礼物呢？
可田暖准备地很细致，是她的一张唱片，这首曲子，就是跨年晚会准备的那首，他一直珍藏，直到……外公外婆遇害那天，唱片被一场大火毁灭，从此无隐无踪，那曲仙乐，再也无法听闻。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他一直在乎的不是曲子，而是那个在舞台上拉小提琴的少女。他等待的，是她的那份音乐的慰藉与感动。
从前的田暖，现在的洛知初……
你一点都没变。
所以，我怎么舍得让你冒险。
我从前是不畏惧死亡的，但看见了你，我开始害怕了，因为我死后，遭遇家破人亡的你会无依无靠。
我害怕我无法保护你，我的……初恋。
我想跟你告白，我的女孩。若是说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但我希望你可以被我吸引，让我有勇气跨过那一步。但是不能，目前的丧尸世界太过危险，我不能与你捆/绑，因为我的未来是未知的，充满凶险的，我……给不了你未来。
想与你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我再与你相遇时，以为时间还会很长，也许我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可我现在，明白，其实时间很短很短，也许明天，或者今天，或是未来的某一天，就在这危险的世界遭遇不测，从而导致悲剧。
温禾闭上了眼，伴随着音乐，他心绪万千。
终有一天，我会跟你坦白心迹。
知初，若是这一切现在就结束了，该多好啊。现在，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或者说，我不想在人世间留遗憾。
可惜……
“结束了，喂，你怎么闭着眼，有没有认真听啊？”洛知初拿琴杆捣了捣他，温禾睁开眼，回过神来：“啊，听了，演奏地很好。”
“哦，这就是你的感受？”
“我是理科生，又不会说一些辞藻华丽的溢美之词。”温禾苦笑一声，望着她碧色的双眸，脸微微有些红。
“切，你们男人不都应该小嘴抹了蜜一样会哄人吗？你还不如良哥。”
“良哥？”温禾微微蹙眉，狐疑地问道。
“我前男友啦。高中时谈的。”洛知初耸耸肩，解释道。
“你还有前男友啊……”温禾酸了，他咬了咬嘴唇，“你们……怎么认识的？”
“有对象不是很正常么，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洛知初有点诧异。
“抱歉，我的恋人是学习。我才不做这些浪费时间的事情。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温禾确实没谈过，别说女朋友，连普通朋友都没。
“那个啊……因为真心话大冒险呗，他输了，被他几个哥们怂恿找我告白，我就稀里糊涂答应了，谈了一个星期之后我才知道，他在骗我。”洛知初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她当时其实是很难过的，但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害，都过去了。”
“那……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温禾刚问完就觉得自己不淡定了，想收回那句话，这毕竟是她的隐私。
“你问这干啥？”洛知初果然反问他。
“八卦而已，随便问问。想看看他有没有占你便宜。”温禾有点心虚地说道。
“当然有那种举动，但我拒绝了，所以最终也只是牵个手而已。”洛知初诚实地回答道，“唉，再也不想谈恋爱了，老夫已看淡了红尘，从此只愿带发修行。”
“咳咳，这事都过去了，分开就好，你不要因为这一件事改变你的爱情观。没准，你以后会遇到喜欢的人呢……”温禾轻轻咳嗽一声，试探性说道。
“就现在这个形势……跟丧尸谈恋爱么？”洛知初吐槽道。
“行了……不纠结这个话题了，喏，我这边还有一本乐谱书，乐器店赠送的，你以后可以天天练琴了。”温禾转移话题，“以后，你就留在这，这里物资充沛，不许出去，也不许擅自行动，姜牧痊愈了之后，就会回来。另外，这附近装了监控，遇到危险我会过来，就这样。”
“得，我感觉我被软禁了。”洛知初很不爽道，“突然想起来一个工/口游戏，变态男囚禁貌美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