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云层
叶云甲依旧是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地下组织，奉行系统主义，经济水平与制造业工业发达，与星环地政体有着对立的立场，但是因为信息干扰，很难被外界得知，所以长时间属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叶灵说着，“但是我们决定要要反攻星环。”“你知道吗？”叶云甲吸着烟，“所以呢，你精神不正常，打算拉拢我这一个吃着地球星环高额补助的人？”“没错。”狄天翘起了二郎腿，“不要和小孩杠。”
“我在天上……”
“烟雾遮不住你的眼睛，你能看见繁华下的黑暗。”狄天说着。
“所以呢。”叶云甲说，“星环共有六十个机甲编队，你只是抓走了一个，另外的还有数千个星舰。”“我们会组织近一万台机甲进行登陆，至于太空的，白慕风会搞定。”“张志勇的女人？”“白慕风，这次事件的策划者，她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附庸品，这是张长官说的。”“好的……我可没有张长官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并不是人人都有，我选择信任。”狄天说着，随后说，“他拿走了你的941……”“他答应会重建那个家园的。”“所以呢？”“所以……我吸烟就是为了遮住眼睛。”叶云甲说着，“盖住了眼睛，就只剩下机甲了，这样只要沉浸在战争中就可以忘掉……”“不要提战争，我只想要和平。”狄天说着，“我的经历和你不同，但是我反对所有战争，至于为什么我选择追随张志勇，我认为他有消除所有战争的理想与能力。”
“我只想知道，我应该干什么。”叶云甲说着，“对吧。”
“把你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否则我只能把你移交给监狱。”狄天说着。
“我去……你要把一个刚刚救了一个小孩子的人送到监狱？如此残忍？”
“我可以这么做。”
“我的机甲呢？”
“被拉去拆解，研究技术了。”
“你妈……”叶云甲站了起来，但随后感到后背一阵疼痛，倒在了地上。
叶灵走上前扶起了叶云甲。“不用……我去。”叶云甲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觉得你对于机甲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性癖。”狄天说着，“我要不要和你说一件事？”
“我知道，我的养母被杀了……”叶云甲说，“为什么？”“他们正在掩盖事实。”
“妈的。”叶云甲又点了一根烟，“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走吧，把那些人渣全部干掉。”“那为什么是我……”“因为你是唯一不愿意混补给的人。”“所有的……”“那只是你和赵霆率领的，理想主义者的天堂，其他的都是模棱两可，十分惜命，他们可没有什么信仰，只想荣华富贵地活下去，机甲对他们来说只是用来攀登权力的台阶。”“我就说……为什么燃料会不够用。”叶云甲眼中有着一股失落，他走了出去，“我答应你们的要求，带我出去转一圈。”叶云甲说着。“给你。”狄天扔过去了几根棍子，瞬间连接在了叶云甲的骨骼处，“别让别人扶着。”叶云甲试着活动了一下关节，随后走了出去。
他点了一根烟，掀起了多年未剪的头发，“原来只有我在拼命……权力可真是个诡异的东西。”“这里的东西都是可以免费领取的，因为生产力早已过剩。”狄天送过去了一包烟，“除了军需品和医药用品，剩下食品衣物的几乎都可以在补给点领取，烟酒是限量的。”“什么？免费？我拼死争取的都是免费的？”叶云甲愣住了。“这里只是初有规模，你去弑神组织看一下，他们那里几乎全部都可以领取，奢侈品在他们那里几乎是地摊货，还有高精尖设备，都是直接发给平民的。”狄天说着，“不过他们那边全面禁烟，酒水也有管制。”
“我去……”叶云甲听着这些话，“我倒是要看看这些是不是真的。”“这里没有货币，你的身份卡就可以直接使用，对了，那个孩子就给你养了，这个孩子总是做出伤害领养人的行为，不然就是绝食，不过我看来你和她相处的不错，至少她说希望你可以领养她，你可以先熟悉一下生活和这里的社会环境，这里的组织会在一个星期后告诉你你的任务，领养这件事你同意吗？“嘶……”叶云甲点了一支烟，他也是被人领养渡过前半生的，但是他喜欢自由，“我拒绝。”“这边领养机构已经同意了，毕竟她上一次袭击了工作人员，为了逃出去。”“为什么她要逃出去？”“她的父母死在了地面，你懂的，这孩子有点心理创伤。”“所以呢？”
“所以你去吧。”狄天说着，“经济问题在这里是不存在的。”“我的队员呢？”“已经安置了，你昏迷了五个月，你不知道吗？这个孩子一直在你的病房里。”“我真感动，别告诉张长官在那里盯了我五个月。”“不会，他的时间很紧张。”“那就好，我见到他的眼睛就发怵……”“你和他不熟……我跟他见多了，不过见到他的眼睛还是发怵。”“好吧，这是共识。”叶云甲又点了一支烟，“你疯了吧，我这个自己都快照顾不好的人让我照顾一个孩子。”“对，这个孩子很懂事，至少不会在别人的地盘骂别人的司令。”“你是这里的司令？”“差不多，在这里工作了有近二十年了。”“那在辐射爆发后确实是老干部了。”（神界在二十年前对地球展开辐射攻击）叶云甲又点了一支烟，“那你怎么没有随从。”“因为很安全。”“有随从有场子啊。”“张长官，你知道吧，他在和我们的交涉过程中讲了‘消除所有的特权行为’，所以我们这里就是最高执行人也不会有多大的厂子，顶多就是可能他更加受人们的爱戴。”“真是个好地方，那你们比弑神组织……”“上面不敢派人下来，所以我们这里几乎与世隔绝，除了和弑神组织有往来，但是你要知道，弑神组织带大量的护卫是因为暗杀的人太多了。”“好的，但是我拒绝领养这个孩子。”叶云甲说，“因为我爱自由。”“你忍心看着这个孩子一个人关在孤儿院里？”“孤儿院里孩子多着呢。”“不不不，这里的孤儿院大部分都会在四个月内找到领养家庭，除了她这个常驻人员。”“那给她找啊。”叶云甲说，“你们不是人好吗？”“对……但是袭击领养人员和工作人员，这孩子有点武德充沛，不过也许是你救了她的缘故，她在医院跟你待了五个月。”“暂且同意，我的工作不多吧。”“你只是要告诉我们关于机甲运行的科技和上方的情报就可以，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天上的活得不如地底下。”叶云甲走过面前的钢铁城市，整个城市都有模拟的日光，似乎有一套冷却系统，除了少了蓝色的天空，似乎都还好，叶云甲拿着一袋视频，机械外骨骼确实很好用，不过据他所知……这种东西在地球星环只有上等人才能有，而且很稀有……虽然他经常看见货架里有着这种东西，在机械厂的仓库也有很多，不过从来没有人发放，弑神组织倒是给刘佳赠送了一套机械肢体，几乎可以模拟身体的各个部位，几乎和普通的身体器官差不多，不过会有种“不自然”的感觉，至少可以满足人体的运动需求，他在底下看见过许多老人佩戴着机械外骨骼……似乎也都是平民。
叶云甲用身份卡打开了面前的房屋，似乎这种房屋还有很多……对于星环相比确实少了许多流浪汉，他把食品放在了地面上，拿了一支药注射在了皮肤上，这种辐射的症状只能依靠药物维持生命。“你没事吧。”叶云甲看着面前的女孩，一脸忧愁地坐在地上。“你是多久没吃饭……十四岁……我看你还不到一米四，七八岁吧。”叶云甲看着坐在椅子上地女孩，面前的全息显示器放着一些知识点，他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完全是饿到了濒死的阶段。
“真的是……我就不应该。”叶云甲感到无所是从，“孩子别学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你不吃东西肯定饿死，饿死了你就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叶云甲劝了半天，他已经接近了崩溃，他四处走动了一下，由于技术的升级，现在对于空间利用率是公元纪元21世纪的好几倍，也就是说在这个极度拥挤的地下世界，叶云甲分到的住房也有着双层与许多房间，毕竟城市现在都是立体的。
叶云甲熟悉了一下房屋结构后，走回了门前的客厅。“你真不吃饭，饿死了我不服法律责任，我也不会在道德方面感到愧疚。”
“不想吃……”
“你不想吃，想活着吗？”
“我爸爸说，要带我去看蓝天。”叶灵的声音显得十分虚弱无力。
“你这个年龄，确实是，不过现在地球没有蓝天，你就先活到那一天吧。”叶云甲把一旁的一个面包拿了出来，直接往叶灵的嘴里塞，“没救了你这个孩子……不活着怎么出去？”
“你之前吃过饭吗？”叶云甲丢掉了手中的面包，暴力胁迫的方式他也放弃了。
“他们给我输液……”叶灵说。
“真矫情。”叶云甲似乎唐煞的灵魂上了身，“真的就是不知道好歹，别人给你理发你说别人要砍掉你的头皮谋杀你，真的像你这种人我建议直接保送精神病院，其他地方容不下你，毕竟这么小的一个世界容下一个大傻子真的太难了。”
“我去……这个孩子还重度抑郁？”叶云甲联系了一下狄天，“你怎么不……尼玛搞个什么拒接，这个司令，有事的时候摸鱼，没事的时候反而事务繁忙。”
“还有十五年，造出所有的机甲，白慕风的指令。”地球地下组织最高执行人和狄天说着，狄天问，“你不应该找工业部门吗？”“电磁干扰啊，我们要驾驶员的，你不是最近收编了一群地上的人吗？你让他们当教官，去军队里选人。”“好的，这个事情。”“已经经过政治会议讨论了，你只负责在军队再召开一次会议表决，然后执行即可。”“遵命。”狄天敬了一个军礼，“是立刻，还是……？”“等那位驾驶员养好伤，再等情报部门整完，他们应该很快的。”“遵命。”
“你真的……基因显示你十二，但是你只有七八岁的身高，这是因为你长得慢，能慢个五六岁我也认了，但是你实际十四岁，我说孩子，你是完全不发育吗？”叶云甲询问着。
“我害怕人，害怕阳光，害怕爸爸妈妈回来认不出我……”“你是吸血鬼吗？害怕阳光。”叶云甲听到后半句沉默了，“谁跟你说你的爸爸妈妈能回来的？你已经在孤儿院待很久了，孤儿院你知道吗？你爸妈死了，永远回不来的那种，别人可能顾及你的感受，但是他们确实死了，无论你是否接受，他们都死了，完全回不来……”叶云甲想到了那一个夜晚，“永远回不来，你懂吗？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叶灵听到这句话后，开始嚎啕大哭……声音很响，似乎把沉默寡言的十年都要哭出来似的。
“我去……小孩果然麻烦。”叶云甲说着，“不过看这样子应该不会再自闭了。”叶云甲点了一根烟。“这孩子自闭症好了，是不是可以换一家了。”叶云甲终于取得了和狄天的联系。“怎么好的？”“你们一直没和她说她父母死了？”“没敢说。”“真的就是……纯属混蛋吧。”叶云甲骂道，“我说完了，她没事了，让她走吧，这下子我不是必需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