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异常三
至宇波躲在教学大楼。
二楼女生卫生间，最后一间阴暗的小隔间里。
她眼神里充斥着憎恨，理所当然地在隔间的门板上，写下诅咒溪西希子的骂句。
她厌恶着这个人。
若是不存在这个人多好，明明她都那么卑微地道歉了，她却不接受，让她进入现在这种困境。
想到自己道歉时的卑微，想到身边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氛围。
一种说不出的憎恨，突然塞满了至宇波心胸。
她咬牙切齿地憎恨溪西希子，憎恨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连带着也憎恨学校。
她把溪西希子当作了世间不该存在的污秽，心中咒骂，期望他遭遇不幸永远消失。
然而世间真正存在的污秽，找上的却是她至宇波。
她此时的思想，十分契合那虚界逃出来的黑色污秽光团。
黑色污秽光团，顺着憎恨的情绪冲入至宇波体内。
刹那间。
至宇波陷入了恐慌，她仓皇失措的大力推开门，门板一瞬间好像被汽车冲撞一样，蹦飞砸到对面的墙壁上。
至宇波脑海里，突然地出现一只大黑猩猩，让她对面前不符合常理的场面来不及任何思考。
她连滚带爬的跑出厕所，以远超正常人的速度飞快逃离学校。
离开了海武总高学校。
至宇波在大街上疯狂地奔跑。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脑海里的恐惧，让她不敢停下。
那种感觉是人在面对不符合常理的未知事物时，正常反应。
至宇波对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大黑猩猩身影，感到惊恐、畏惧。
她惊恐的胃都扭曲，想要吐出来。
她为今天留在学校厕所诅咒溪西希子感到后悔，要是早点回家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至宇波拼命地奔跑。
她没有坐上电车，也不知道自己走在哪一条路上，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长时间的路。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到家了。
明明她家离学校很远，哪怕是坐电车也要20分钟。
总之，至宇波一直在飞快逃离，然后本能的逃回家里。
一打开玄关，至宇波鞋都不换，冲回自己的房间。
她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用力抓住被子紧紧覆盖住自己。
攥紧、攥紧、攥紧。
嘶———
用了好几年的被子直接被至宇波大力撕裂开来。
稍微回过神的至宇波，错愕地看着手中被分成两半的被子。
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来不及让她细细思索，她脑海就生出一段声音打断她。
“真是懦弱的人类啊～”
这声音粗犷戏虐又充满力量。
至宇波惊恐地后退，从床上掉到地板上。
顾不得屁股的疼痛，她满脸惊恐的挥舞双手，仿佛想驱散这她看不到的东西。
驱离必须驱离。
幻觉必须幻觉。
不这样子想，不这样做的话，整个人都会崩坏掉的。
人一旦遇到超乎自己理解的事情，不能忍受的话。
就会。
精神崩坏。
至宇波紧抱双臂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的身体哆哆嗦嗦，颤抖不停。
她很害怕。
虽说害怕恐惧没什么错。
但害怕的连黑猩猩可以交流，这个信息都不顾，了解和克服恐惧的方法，也不把握，那就是愚蠢了。
至宇波脑海里的黑猩猩给她的冲击和思考就只有——
好可怕，别过来。
好可怕，别过来。
好可怕，别过来。
……
过了好一会，至宇波脑海里的声音又说话了。
“你真是愚蠢。”
那是一个大黑猩猩。
准确来说是身体被毛较短，黑色，面部灰褐色，手和脚灰色并覆以稀疏黑毛；耳朵特大，向两旁突出，眼窝深凹，眉脊很高的大黑猩猩。
“不！”至宇波在内心下意识反驳。
但这样的反驳，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没有任何说服力，只能表示，话语主人的态度。
“哈哈…空洞无力地反驳啊。”
发现黑猩猩可以说话，也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至宇波渐渐对于自己脑海里黑猩猩不再那么惊惧和抵触。
一会儿过后。
至宇波迟疑地问：“你、你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先前是一团没有思想的能量。“
”遇到你之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大黑猩猩充满诱惑的声音传来。
“你…我？”
“他人眼里的你，谣言中的你，一切关于你的外在，组成的、虚假的你……”
“那你、那你…对我有什么坏处？”
黑猩猩戏虐又充满诱惑地说：“哈哈…什么是虚假？什么是真实？接受不完美的真实，还是胜过一切虚假呢？”
……
……
……
海武总高学校的剑道部迎新会。
说简陋也简陋，说丰盛也丰盛。
几个桌子摆放在剑道部体育馆，上面摆放着采购来的各种零食和饮料。
河岁村、昏空守岁、西叶和子三人在一旁，边喝着饮料边聊天。
时不时还有几个剑道部成员过来，敬河岁村这个新部长饮料。
由于法律明文规定，未成年不能饮酒，所以他们喝的都是饮料。
河岁村又打发完一个过来敬饮料的剑道部成员，转头和身边的西叶和子说：
“剑道练到最后真的不能，生出火来？”
西叶和子对河岁村念念不舍的问题，感到头痛：“你现在实力比我还强，这事应该我问你。”
河岁村点头：“我觉得应该可以。”
“你又进步了？”西叶和子狐疑的看着他，“这是感受到了什么？”
“我看你刚才练剑的时候，愣愣的停顿了好一会。”
河岁村嘴角微挑，笑说：“是有一点。”
“那应该是很大的进步。”西叶和子点头自语，“上次看到你进步都没有这么笑过。”
“念流念流！昏空念流超好难，咱也要超增涨实力。”昏空守岁在一旁开口，目光可怜巴巴的盯着河岁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河岁村无奈地对她说道：
“昨天有事，没时间学，今天和明天我一定学会念流，下周一来教守岁。”
“好，那拉勾，一言为定。说谎要吞千针哦。”昏空守岁伸出她俏皮的白皙小拇指。
河岁村无视昏空守岁的小动作，转移话题：“要是有昏空念流的书籍就好了，那样我很快就能学会。”
“希子酱！来拉勾！”昏空守岁伸着小拇指，紧追不舍地继续说道。
河岁村看着昏空守岁坚定的眼神，无奈地也伸出小拇指。
两只小拇指勾住，昏空守岁满脸笑容地说出恶毒的话。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
聚会结束。
河岁村这个新部长上台，宣布聚会圆满结束。
之后。
剑道部成员，陆陆续续地离开。
河岁村、昏空守岁、西叶和子三人也一起走过百年樱花树，离开学校。
河岁村推着自行车一出学校，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他目光望过去，看清汽车和车牌后，心中一阵低估。
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