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五)
清晨,暖阳乍现,喜鹊吟唱,微风拂过,花枝舞动,一切安好。
如葱的玉指轻轻抚过脑后的墨发,镜中的她笑靥如花,眼眸如星星那般明亮。
今日,她及笄。
一日过去,礼成了。
本是个喜人的日子,她却坐在房中满目的哀伤。
犹记得那是两年前的那天,父亲准许她出门游玩。
谁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雨很大,她不得不找地方躲雨。
在石桥下的她依然很喜悦,因为雨中的风景,也独具一格。
她可以听雨水拍打在地上,叶上又或者是远处房檐上的声音;她可以看雨珠落在水中而引起的阵阵涟漪;她还可以听和看街市的人在雨中叫唤和护着怀里的东西来回奔跑。
她发现她不讨厌雨天了,脚下不自觉地往外走出两步。
“姑娘!小心!”
她一顿,转头看向声源处。
她并不是以为在叫她,而是那声音,她觉得好听。
那感觉就仿佛一个人在寂静的深山里,突然听到悦耳的鸟声。
“姑娘,小心雨水”
男子见她愣愣地看着他,就指着桥外的雨水说道。
她在那一刻突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重重的跳了一下,但也反应过来,往回走了两步。
她好像没有发现这个男子是何时进的石桥下,又或者,他在自己来之前就在了。
“多谢公子提醒”
“无妨,姑娘怎一个人在此?”
“小女……”
她哪里知道如何回答,她出门是和丫鬟一起的,但因为她贪玩所以走散了。
若是如实说,那岂不是失了颜面?若是找个缘由,她也找不出。
“是在下唐突了……”
男子见她面色微红,知是问了不该问的。
“公子言重了,就是小女与丫鬟走散了,又不巧下雨,所以……”
不知为何,她还是想告诉男子实情。
“其实在下,也与书童走散了”
男子突然轻笑出声,她又直直地看了男子几秒,反应过来迅速低头,以掩盖自己红了的脸颊。
他的眼睛真好看,她心里想。
雨小了,她似乎听到了男子的呼吸声。
“姑娘,雨小了,你……”
“公子!公子!”
她正想听着男子要说什么,却由远及近传来了一声急急地叫唤。
“公……公子,伞……”
“姑娘,伞”
男子接过书童手中伞递向她。
“多谢公子好意了,小女的丫鬟也来了”
她指着远处一小女孩说道。
“如此,那在下告辞了”
“公子慢走”
男子似乎有急事一般,脚下步子有些急,书童也小跑起来。
她在桥下一直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直至走远不见了,还看着那个方向。
那天过后,她时常想起石桥下躲雨的他们。
她想出门,想再次遇见他,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她会作画,但她每次都画不出男子的模样,她只记得他的眼睛,就像夜晚的星空,深邃而又神秘。
今日,她的及笄之日,父亲把近邻的年轻公子都请来,想在她及笄之日定下亲,这也是她的要求。
这两年里,她一直推托父亲想给她安排的亲事,她期待着今日他会来,不成想,找了一日,也找不到她想找的身影。
她越找越失落,她也不想嫁人了。
今日,她的亲事也没定下,因为她无意于谁,而父亲也不忍心逼她。
后来,她出家了。
正是豆蔻年华,一见少年误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