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盲剑
至于马留儿已窥实剑之妙，宥于经验不足，还未臻绝顶，所以在应付华飞雄的龙吟剑诀时颇为吃力。
若再过一年，留儿累积足够的实战经验，将实剑练至绝顶，虽不一定稳胜龙吟剑诀，守个平局却也不难。
二百招一过留儿逐渐被华飞雄压制，他的心越来越焦躁，剑已不成章法，落败就在眼前。
仇恕看出留儿与华飞雄之间的差距是硬实力上的差距，无论他怎么提点也不可能助留儿反败为胜。
为免留儿失手被伤，遂叫道：“留儿，你退过一边，让为师来领教华公子高招。”
他身随音动，话音刚落已穿入打斗二人中间，分左右各挑出一剑，恰好挑在华飞雄与留儿的剑身上，将两剑荡开。
二人立感一股巨力自剑身传来，纷纷后退以卸其力。
华飞雄退了三步便拿桩站定，留儿退了五步才摇摇晃晃稳住身形，二人武功高下立判，留儿略逊一筹。
“在下学艺不精，今日不能取尔项上人头，待艺成之日再来找尔，取尔项上人头为陆杨两家冤魂报仇。”华飞雄被仇恕一剑震退三步，自知敌不仇恕，口上认输却不肯放弃为陆杨两家复仇之念。
这小伙也是老实人，他如此一说仇恕要是真凶，定会趁他武功未成将其剪除，岂会给他再来报仇的机会？杀几百人不眨眼，杀他一人又怎会手软。
仇恕并非真凶，也无杀他之意，淡淡一笑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华兄若认定在下是真凶，一定要找在下报仇，在下随时恭候。”
“告辞！”华飞雄说完收剑转身扬长离去。
“仇公子，你就这样放他走，原谅他的无理？”玄姬看着华飞雄的背影问道。
“他又不是坏人，只是一时被流言蒙敝才对我无礼，为难他作甚？”仇恕浅浅一笑反问道。
仇恕本是不苟言笑之人，确切说是仙儿姐姐出事后，他便成了一个不苟言笑之人，平素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与玄姬、留儿相处日久，曾经失去的那种温情重又回到他的生命中，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说的也是！”玄姬无对。
“师父，徒儿给您丢脸了。”玄姬话音刚落，留儿红着脸说道，他对没能打败华飞雄耿耿于怀。
“留儿，你练功不过半年有今日之成就已然不易，华飞雄的龙吟剑诀非同小可，你能在他剑下走过两百招已很了不起，无需自责。”仇恕安慰道。
“师父，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是什么水平？”马留儿问道。
“他的武功仅比为师稍逊半筹。”仇恕答道。
听师父如此一说留儿心里好受不少，败在一个比恩师稍逊半筹的高手手上不丢人。
“师父，要想胜他我的剑法要练到什么程度？”留儿有了明确的追赶目标，华飞雄是他首先要打败的人。
“从实剑境界突破到虚剑境界，便可破他现在的龙吟剑诀。”仇恕答道。
“师父，要怎样才能尽快突破到虚剑境界？”与华飞雄一战之后留儿迫切想要提高自己的武功。
“勤练，多悟。”这问题很难回答，仇恕照搬了恩师曾经回答他的四个字。
四个看上去没什么用的字，却是练武之人颠扑不破的真理。
“哦！”留儿有些失落。
“仇公子，天色不早我们快赶路吧！”玄姬见师徒二人结束谈话才催促赶路。
仇恕抬头看看天，日已西偏早已过了晌午，与华飞雄一战耗了不少时间。
“看来今天又要露宿了，玄姬姑娘可苦了你了。”仇恕苦笑一下说道。
自玄姬与他结伴同行开始，他们便极少住客栈，多数时候是露宿荒效。
“露宿没什么不好，‘天作被，地当床’何其潇洒。”玄姬莞尔一笑，与仇恕相处越久，她便越不舍与他分开。
“呵呵，留儿上马。”仇恕洒然一笑脚尖点地一跃上了马背。
三人策马狂奔，一口气奔出数十里未见集镇，日已西沉，便决定就近找个山洞住上一夜。
找好住处，留儿去打猎，很快便弄回五只野兔，三人就着火烤了吃。
吃好之后，留儿拿着剑反复比划，似乎在琢磨什么？
仇恕见他练武成痴，便将他带到洞外，恰好洞门口便有一片开阔空地，玄姬也跟过去看师徒二人要玩什么把戏。
二人在空地上相对而立，仇恕从怀里掏出一条黑布带，将布带系在留儿头上说道：“实剑的精髓在一个快字，要想比对手更快，便需做到动在念先，盲剑是训练意念的最好办法。留儿，你凝神听音，以剑刺落叶，听明白了吗？”
“是，师父。”留儿兴奋道，他跟仇恕学武以来还是第一次练盲剑。
以前不是仇恕不让他练，是因为他功力不够，过早修练能力不到的境界，反而会欲速不达。
留儿自误食血参之后功力大增，早已远超修练盲剑所需，仇恕见他急于提升，便将这一课补上。
“听好了！”仇恕说完气凝掌心，从地上吸起片片落叶洒向空中。
留儿听声辩位，拔剑急刺，待空中再无飞舞的落叶时，他剑身上穿了数十片落叶，足有仇恕抛向空中的三分之一还多。
“第一次便能听声辩位刺中三分之一，等你能一次刺中所有落叶，便能进入下一层次的训练。”仇恕淡淡说道，听不出是责是夸。
“师父，这表现咋样？”马留儿取下眼带问道，他还是想听听师父对他表现的评价。
“还行，不过还需努力。”仇恕答道。
“师父，再来。”马留儿戴上眼罩还剑归鞘做好准备。
仇恕再次用掌力卷起无数落叶，留儿拔剑穿刺，如穿花蝴蝶般在落叶中穿梭飞舞，这一次他更进一步，剑上所穿落叶有总数的一半之多。
“师父，再来！”留儿异常兴奋。
“听好！”仇恕又卷起漫天落叶。
留儿这次没有长进，依旧只刺了一半多一点，他遇到了瓶颈，想要再进一步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