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05章 得见韩澈
“必是你等栽赃陷害!内子怎会行刺?”日已过午,齐家父子三人及齐福被金百户等人以冷水浇醒,却仍是不甚清明之态,直至几名匈奴护卫将刘氏及其余女子尸身摆放他等面前,才令得四人乍然惊醒。
“难不成我们还需得栽害一个后宅妇人?”金百户不屑开口,“你等自可相询自家仆从侍婢,且看看本百户可有虚言。”朝着一旁护卫一记眼色,后者即刻自院外拖拽进两名侍女,已是身上遍布鞭痕,衣衫皆是不全了。
“讲!乃是如何!”齐景逍暴怒异常,看着刘氏那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庞,不禁悲号不已,他夫妻二人成婚数载从不曾有过不睦之时,且刘氏接连为其诞育一双儿女,齐景逍于她自是有几分情意的。
两名侍女早已泣不成声,却是被两方如此喝斥更显慌乱不已,碍于匈奴众人那淫威之下,怯生生道,“昨、昨夜,大少夫人,称是……便领了我等入了大小姐院子,而后,而后,不知她哪里来的利刃,竟是趁姑爷不备将其喜服刺破,险些,将,即当场被这些……一刀毙命了。”
“因何大嫂要去云儿院子?”齐景逸甚是不解。
另一个丫头摸了一把泪痕道,“因得老爷与两位公子皆是躺倒于书房之内,如何呼唤仍是不见醒来,故此两位少夫人及一众夫人具是以为、以为姑爷使人陷害了去,这才……”
“一派胡言!”齐誉终是经过官场的,见两名丫头那闪烁眸光便知非是实情,却因得本就算不得聪慧加之宿醉未醒,并不明因何兰鲜竟是将大儿媳斩杀,更是那两名庶女亦是不曾见如此胆小,怎会贸然撞柱而亡?
“哪里胡言了?父亲怎是证据确凿还这般袒护?”正是金百户心虚寻向兰鲜之时,竟是齐纪云匆匆而来,身侧随着的仍是那两个新进府的丫头,并未见可儿身影。
站定脚步,齐纪云抬手指向兰鲜的喜服,“父亲大人好生看看,王爷喜服皆是何状了?”转手将丫鬟手中捧着的服饰亦是扔于父子三人面前,“便是云儿皆险些命丧当场!若非金百户等一众护卫忠心得力,恐是现如今父亲便该以死谢罪了!”
“放肆!”齐誉气冲头顶,于昨夜尚存的依稀印象便是被匈奴人强行灌了不知多少水酒,且是堂堂三品朝臣竟是被其等以冷水泼醒,更是不知可有酒后吐露有关闲王诸事呢,偏偏这齐纪云还敢如此顶撞冒犯,不假思量,齐誉大步近前一记响亮的巴掌便落于齐纪云左边脸颊之上,霎时面皮便红肿起来。
兰鲜本是冷眼旁观看齐家笑话,却不料这齐誉出手如此之快,待及拦下之时,齐纪云已被其险些打倒在地,而那面颊更是高高鼓起。
“岳丈大人,本王王妃并未言错,何至岳丈大人如此暴怒?需知,现下我二人已是夫妻,依着礼数,该是你齐家跪拜行礼!”兰鲜厉声一喝,使得周遭顿时死寂一片,齐家众人终是领教了这位匈奴特使之威。且是齐誉父子原就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现下具已被吓破了胆,而那昨夜遭了众人玷污、又是被抓来充做“人证”的两个丫头更是双眼一翻直直昏死过去。
“来人,将府医领去为王妃看诊,将齐家所有人等关入杂役院落,三日不得用食!若有胆敢不从者就地格杀!本王即便于这大汉之境,却依旧乃是匈奴亲王特使,想来纵是怒杀几名刺客及不敬之辈,汉皇亦是不得有何申斥的!”兰鲜极具上位者之姿,负手吩咐属下行事,待其等应声而动时,略略俯身近于齐誉面前不足寸余之处,“岳丈大人,若非尔等乃是本王王妃亲眷,本王定是不得如此善待!却,尔等需得谨记,若是胆敢再行无礼,呵呵,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且慢着!”齐纪云被侍女扶起身站稳,单手捂着已是肿出寸余高的面颊,含糊不清道,“将这起子行刺之人剥去衣衫弃于乱葬岗,不得收敛尸身!本王妃便是以儆效尤!”恶狠狠瞪了齐誉一眼,“该是令得旁人尽详,王爷非是随意可伤的!纵然乃是本王妃亲眷,亦是不得于王爷有丝毫冒犯不敬!”
“你!你敢!”齐景逍已是目眦欲裂了,不想这昔日疼爱宠溺的妹妹竟会如此歹毒!刘氏身死已是不明不白了,现下不仅不得厚葬入土,反是被弃乱葬岗!遑论一介女流,竟还被剥去衣衫!如此奇耻大辱,齐景逍如何咽下。
兰鲜与齐纪云竟是毫不迟疑转身而去,徒留齐景逍高喊咒骂数句,便是被金百户等人毒打一顿塞住了嘴。
待回转房中,齐纪云握紧兰鲜的大掌正色道,“王爷,于云儿而言,唯有王爷方为此生可依之人,故而纵然其等乃是云儿亲眷,却断不得与王爷不敬,遑论行刺此等大事!因此王爷无需替他等求情,云儿便是借此于王爷明志!”
兰鲜揣度齐纪云此举定是为得掩人耳目,可将金百户等人兽性隐于无形不得遭人察查,然其亦必是参透其中隐情,却为得自身荣华,择了他这颗大树而弃了齐家一众无用之辈,暗嘲这女子当真心狠手辣至极!若是不得遂其所愿,恐是必会心生怨怒,虽是自己得此人可于大事有助,却需得时时防备可会被其反咬一口!
“为夫可得妻如此,再无他求!”兰鲜极近感怀之情将齐纪云揽入怀中紧紧箍住。
这一双貌合神离的夫妻将恩爱之情演绎得分外真切。
“这位军爷,不知可能代为通禀一声,在下韩澈欲行求见顾名公子。”上官府门前,一名弱冠上下、肤色有些许黝黑、清瘦且身量不高的公子款款一礼。
“走走走,顾公子不见外客。”国公府亲兵甚显不耐。定是了,自我以顾名之身入驻国公府便是上门寻访之人不绝,竟是如今转于上官府仍是这般门庭若市,护卫亲兵不知轰赶过数百上千之众了。
韩澈并未气恼,反是笑意盈盈,自怀中取出一小锭金子塞于亲兵掌内,“烦劳军爷走一遭,在下远自蜀中而来,图慕顾公子已久,还请军爷体恤。”
却是不想这国公府亲兵并未纳下,反是推拒使之落地,“哼,尔乃小觑了咱们,纵是为寻常护卫,断不得这般不知深浅进退的,莫说区区一锭金,便是数众皆是不得换了坚直背脊的,需知我等乃是国公府亲卫,岂是那贪慕贿赂之徒。”
韩澈为之一震,“军爷高义!乃是在下唐突了。然,在下当真欲行拜会顾公子,还望……”
“这位韩公子,可有何要事寻访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