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心上
若说方才徐氏还不知道姜蕊为何突然刁难她，那这会子从话里就明白了。
或许是昨儿殿下偶然在皇妃面前提起，她穿衣裳好看，所以今儿不高兴，就来刁难了吧。
一定是这样，否则皇妃怎么会忽然对她这样言语针对呢。
想到这里，徐氏心中便是一阵窃喜。
她就知道那一日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后来五皇子没再去看她，但心里定然是留下了那么个印记的。
之所以不去，想来一则是因为她是宫里赏赐下来的人，心中有所提防顾忌，二来应当是皇妃缠着不让的缘故。
可猫儿哪有不偷腥的呢，五皇子也是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只围着正院一处，怎么可能不腻烦。
既然昨晚提起，那就说明还是有意的，那或许就代表着，她能使使手腕，邀宠一二了吧。
想到这些，徐氏眸中亮了亮，而后才按捺住心思回话。
“皇妃误会了，婢妾只想着打扮的周正些，是前来请安对皇妃的尊重，并没有其他心思，还有女红，也是婢妾的不是，婢妾想浅了，若皇妃觉得不妥，婢妾日后不再做这些，还请皇妃恕罪。”
她虽然话说的漂亮，但也是顿了一会子才答，姜蕊一直盯着她，早把她眼波流转的样子看了个清楚，知道这是上钩了。
“好了好了，我也没心思听你解释，你懂事安分些就好。”姜蕊故作不耐烦的样子摆手。
而后才又道，“咱们府里本来人就不多，也算是清净之处，如今于侧妃身体抱恙，罗庶妃容貌受损，能伺候殿下的便就你们三个了，可别又再出什么差错，到像是我苛待了似的。”
“落葵，我的库房里有些补养身子的药材，你领了她们去拿些，带回去用吧。”
虽然这事儿不是一早就商量吩咐过的，但落葵心里也差不多清楚，便就应了声，带着那三人的随侍丫头下去了。
众人都有些云里雾里，不知皇妃为何突然赏赐药材。
细细一想，昨晚殿下宿在正院，莫不是说起后院妾室多病痛，殿下说皇妃打理后宅不善，才有这会子发脾气？
除开这个，大家也想不到其他更多可能了。
看到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姜蕊估么这目的达到，便让妾室们都散了。
回了内室里坐下，几个丫鬟才围拢过来。
“皇妃今儿唱的是哪一出，奴婢有些没明白呢。”又霜摸了摸头，有些疑惑。
丹偌浅笑，“她们不是想看殿下和皇妃之间生出嫌隙，好有机可乘嘛，这不就演给她们瞧瞧。”
姜蕊抿了口茶，也是笑。
“还是丹偌心细，都瞧出来了，前段日子忙，倒是放着听雨阁那边没收拾，这闲下来了，钉子该拔还得拔才行。”
俗话说夜长梦多，这俗话也不是没道理的。
一听这，落葵也点头。
“方才皇妃让我领那几个去拿药材，我拿住机会就和露微说了几句话，现下听雨阁那边，露微有些被孤立起来了，徐氏授意那个叫柳枝的，把阁子里几个奴才都收买了来，露微虽是大丫鬟，却常被使唤着做二等丫头的活儿。”
当然了，出现这种情况也是露微着意在退让，否则就凭一个柳枝，那点小心计还不足以能压得住露微。
而这种退让的成效就是，如今徐氏也渐渐对露微放松了警惕，没觉得她是个多难对付的了。
姜蕊听罢，微微转动眸子，就招了落葵近前来耳语了两句。
于是当天下午，露微就‘偷偷’和正院的人在小花园里见了一面，还被柳枝看见了。
虽然不能近前，不知道两人谈论了什么，但柳枝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徐氏。
这情形也是徐氏意料之中的，并没有多惊讶，不过依然给柳枝赏了一点碎银子。
“你做的很好，咱们院子小，容不得有异心的人，她在这里杵着，长了正院的威风却是灭了我的志气，若不能收用，就想了法子撵出去。”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为姑娘马首是瞻，替姑娘分忧。”柳枝捏着好处，笑眯眯的福身。
徐氏勾唇摆手，“知道你乖觉，下去吧。”
等柳枝走后，她面上的笑意才散了些。
其实徐氏也看不上柳枝，只是这矮个子里拔将军，柳枝就算机灵的了，比起柳枝，她还是觉得露微更聪明。
只可惜露微是正院的，她就不得不教了柳枝手段招数，把露微压制住，好叫自己身边少个眼线。
晚间快到用膳的时候，周蕴才回府，可见今日也忙。
姜蕊正在房里练字，听见动静就洗了手出来迎接。
不过怕晚了，这手还没来得及擦干，指尖上挂着莹润的水珠，人就已经欠身行礼了。
“殿下。”
周蕴一眼就看见了她那双白嫩的柔荑，因沾着水珠，比平素瞧着更清透，出水芙蓉似的。
不由便从怀里抽出自己的帕子，捏了姜蕊的手腕，拉过来轻轻擦拭。
“在做什么呢，怎的刚洗了手就出来了。”
看着男子轻柔的动作，姜蕊一双美眸中也染上几分笑意。
“练字呢，先前就夸过殿下笔力遒劲，力透纸背，我还欠缺不少，得空就抄写几篇诗文。”
“喜欢谁的诗？”周蕴勾着唇角，牵了人进屋去。
姜蕊由他捏着手，“不拘谁的，抄录了些描绘春景的诗，四月芳菲，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呢。”
以前不出门也就罢了，出过门就还想去。
去岁和南宫若昭、林毓姝三个，去了云间斋看桃花，那般景色的确是叫人难以忘怀。
没想到心有灵犀似的，周蕴也想到这个。
“三月里太忙，都没功夫出去赏景，如今云间斋的桃花恐怕都快谢尽了，不过四月杜鹃开的好，过两日休沐，我带你去瞧。”
“杜鹃又名映山红，花开遍野，染红山林，想必十分美了。”
姜蕊抬头浅笑，红唇轻抿，眸中似有波光，端的是娇媚。
“皇妃的名字真是取得妙哉。”周蕴又道。
“这话殿下可说过多回了。”姜蕊边倒茶边笑，“这回可又有什么见解？”
周蕴接过抿了一口，低声道，“聚百花之美，生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