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诗神的剖白

我现在是这么的体裸足赤，

我现在是这么的毫不修饰；

我只注重我的实质，

我忽略了我的形式；

我所有的只有真率，

我也没有什么音律；

也许有人为我可惜，

也许有人把我排斥；

但我自信这很是值得，

现在该是我出身之日！

现在裸体赤足的工农到处充斥，

现在该是他们工农出头的一日；

虽然他们是面黑如漆，

虽然他们是毫无智识；

但我对于他们特别感到亲热，

我总觉他们特别的足以喜悦。

一般富人虽则是面白如雪，

然而，不过是表面的修饰；

其实他们是只知道自己利益，

他们是我们人类进化的障孽！

他们用他们一些蓄积，

便来吸取工农的汗血；

使工农竭尽心力，

尚且无衣与无食；

而他们终日如是安逸，

却又遂他们心之所悦；

但是，这只能促一般工农获取意识，

只能促一般工农从此而严密地组织；

于一般工农实在呀没有损失，

只好把他们的性命早日埋没！

现在一般工农多既有了阶级意识，

现在一般工农既竖起他们的旗帜；

他们既在争斗场中高呼杀敌，

他们既在对垒阵上牺牲流血！

他们的组织坚硬如铁，

他们的行动水沸山裂；

然我对于他们总觉异常亲切，

我但愿呀能够为他们的喉舌；

我要表现他们如狂风暴雨般的壮剧，

我要歌咏他们战胜凯旋时候的喜悦！

一九二七，十二月于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