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喝酒，求救
酒馆...
夜已深，蝉鸣四起，不时经过一个打更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令牌安静地躺在木桌上，旁边是几盘素菜。应无求拿起一坛酒，开了封，倒在了两人的碗中。离歌笑正静静坐在他的对面，解开手上缠绕的布条。。应无求边倒边说∶“来，大哥，干一杯。”说完，两人一口干了。“痛快！”应无求顿了顿说道，“大哥，你还记得吗？以前你还在队里时，我们俩的酒量，呵，就能抵上整队人！今天不喝上十斤，我可不放过大哥！”
“酒分三等。”离歌笑抬眼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举起面前的碗，慵懒地说道：“自掏腰包的，下等。朋友请的，中等。”听到这儿，应无求笑了笑，举起酒碗就要喝酒。离歌笑继续说道：“锦衣卫最高统领应无求应大人请的……”离歌笑一挑眉毛，“上等。”说完，一口喝完碗中的酒。可应无求的酒碗却停滞在了嘴旁，笑容一僵，慢慢放下酒，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你在怪我们吗？”
“怪你？”离歌笑轻笑一声，“我从来都没有争过……更何况，这么多年，你我的路早就不同了。人事，早已全非了。”应无求轻轻点了点头，“人事全非……”叹了口气，“都已经不在了。”说罢用力眨了眨眼，呼出一口气，举起酒壶再次给两人斟满酒，“来，我们为她干了这杯。”看了看离歌笑，一示意，径自一饮而尽。离歌笑的眼波微微震动，缓缓伸手握住酒碗，闭目一饮而尽。
往日破碎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中。餐馆，一碗鸡蛋面放在桌上，他开心地吃着，女子也笑着，两人的手幸福地握在一起。街上，他意气风发昂首走着，女子牵着他的手，很享受地靠着他的肩膀，两人的眼里，满满的，全是笑意，是幸福，在狱中，她被奸臣严嵩一脚踢中腹部，撞在冰冷的墙上，扭曲的笑脸，痛苦的神情……应无求掩护他和师傅撤退，背叛锦衣卫，一刀杀尽守城的士兵同僚，女子递给他篮子，他却诚恳地握住她的手，女子茫然羞怯的眼神令他难忘。
又是狱中，一声响亮的耳光……小亭外，他悠闲地弹着冬不拉，女子在旁轻舞，一唱一和……婚礼，女子从未喝过酒，却含笑与自己和应无求喝下祝福的酒……狱中，女子身下大量的出血……四人逃亡的那一回首……桃林中，他追上她，撩起她耳边的乱发，轻轻相拥，忘情地吻着……回忆散去，离歌笑眼神呆滞，举起酒碗，抿着烈酒。“我好怀念以前跟着大哥办案的日子，”应无求打破沉寂，皱着眉说着，“这个位置，真的一点都不好做……”说着抬眼看着离歌笑，“也实在太难做了。”
离歌笑轻蔑笑着，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不想做可以不做啊，没人强迫你。”应无求放下酒碗，盯着离歌笑说道：“都已经坐下来了，我想走就能走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更何况柏雪不也在吗？”离歌笑摇摇头，不屑一顾，“也就谈不下去了。”应无求酒碗放在桌上，“我们来谈点正经事吧。”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金条，放在桌上。离歌笑看着金条，突然笑了，转而冷下脸说：“谢谢啊，我不需要。”
应无求一挑眉毛，严肃说道：“这不是给你的，这锭金子，牵连着千万百姓的命。”离歌笑游离的目光回到应无求身上，应无求将金条翻过来，露出图纹和鲜血。时光倒退。荒原戈壁，漫天黄沙，伸手不见五指。一个身穿黑袍披风的侍卫快速跑着，应无求身穿锦衣华服，也戴着斗篷，转过身来。那人单膝跪下，拱手说道：“大人，前路清空，五里无人，可行！”应无求点点头，凝视着前方朗声说道：“还有五里，就到河口！”说着转过身朝着众锦衣侍卫说道，“各位兄弟，湘北灾区几十万灾民，等着我们救命！这一趟黄金一定要安全送达，不得有失！”
众人大喊：“是！”“出发！”应无求刚转过身，就发现迷雾散去，无数个黑衣杀手已摆好阵势，杀机四伏。各个杀手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下盘之稳可想而知，身手不低。众锦衣卫靠在应无求作用，也亮出兵器。应无求眉头一皱，纵身跳上镖车，用脚挑起卷旗，伸手接住，手臂一挥，转身一舞，旗上的黑漆大字“明”展现在眼前。“锦衣卫应无求奉皇命在身，各位当家的，请让路！”说着一挥手，众锦衣卫纷纷解开斗篷，露出飞鱼服，刀剑半拔。众杀手互相看了一眼，向前迈进一步，拉近攻势。
锦衣卫也亮出兵刃，应无求大旗一插，阵势逼人。随着杀手的一声令下，两帮人马开杀。刀剑相交，血肉横飞。锦衣卫奋力厮杀着，但杀手武艺高强，蹲下身来反手就是一刀，击杀锦衣卫。另一锦衣卫则踢了杀手一脚，却被另一杀手偷袭，鲜血飞溅。锦衣卫寡不敌众，眼看同伴死伤连连，应无求拔出绣春刀，跳下镖车，也拼命地杀了起来，一转眼就干掉了五六个杀手。
鲜血溅在了脸上，应无求也杀红了眼，看到两个杀手跳上镖车，开始砍断绳索，怒吼一声，飞身跳上镖车，横砍一刀，将两人斩下车来，转而跳将下来，一刀砍倒另外一辆镖车上的杀手，应无求看着属下所剩无几，应无求大喊一声，刚要冲上前去，却突然被撒了一眼的白面，什么都看不清，眯着眼砍杀一人，后面又挨了一刀。
看着越来越多的白面撒了上来，应无求顿时失了方向，挥刀乱砍，众杀手也不敢轻敌，举刀瞄准着，围着应无求。一刀下去，白光一闪。盛放灾银的箱子被打开，一个杀手抽出一根金条，扔给倒在地上的应无求，轻蔑地笑着，众人运走了所有的救济金。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攥住了这条金子，应无求痛苦地注视着它，最终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