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盛放 后海

“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买了份礼物，但是需要我们到后海那家店去取。走吧！”

听到程远给她准备了礼物，林纾一下子雀跃起来。“是什么礼物？又不是过节，也不是生日，你怎么会想到要送礼物的。”

“我看到有订购，觉得你会喜欢。你猜是什么？”

“嗯……巧克力！”

“你怎么猜到的？！”

一点儿也不难好不好。林纾腹诽。谈恋爱以来，程远送过三次礼物，都很没有创意。第一次是香水，还是超大瓶的，他说划算；第二次是蛋糕，一个宿舍一起吃都吃不完；第三次是巧克力，林纾最爱吃这些甜食了，特别开心，他当时就说以后还给她买。

已是十一月中旬，阳光依然明媚，天空依然湛蓝，湖面依然澄碧，只是体感越发的凉了。

林纾很喜欢这里，没有了夜晚酒吧的喧闹，回归这里静谧的3本质。她最喜欢看的是岸边的垂柳，她从来内见过这么长的柳枝，长到被公园管理人员束在一起，挽了几个结，还能轻拂湖面。秋风一起，一些由绿转黄的叶子簌簌地落了满地，也落了他们满身。她已经在设想着，明年春天再来时，程远肯定会看着漫天的杨柳絮，默诵“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但程远可不是一个正经的文艺青年。他总是能随时想到些促狭的小点子，把林纾气得哭笑不得。比如现在，这么美好的氛围，两人倚着栏杆，林纾正把头靠在他肩上，他就在说：“你觉得我男不男人？”

“还好吧。”

“你不信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林纾打他：“你干什么啦！大庭广众之下……”

程远边躲边伸手掏裤袋：“你看我的身份证，够不够证明给你看！”

恼羞成怒的林纾又要哭了：“为什么你总是要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

程远又只好自己挖坑自己填，一路哄着她。

也不知道是走过了哪里，前海后海什刹海也分不清了，林纾才问他：“你说的那家店在哪里？”

“我找找，我也没来过这里。说是这旁边有一条烟袋斜街，跟其他横平竖直的胡同不一样，是斜的，长得像烟袋。”

“这里有路标。”

到店拿到程远的礼物，原来是一份手工生巧。他们坐在一旁的长凳上，林纾迫不及待尝了一块。不知是味道果真好，还是因为正是两人柔情蜜意的时候，之后好多年，林纾再没尝到过这么美妙的滋味。

程远却更喜欢他们接下来去吃的爆肚和羊肉串儿。吃饱喝足，程远提议接着逛逛。“这里出去，可以一直走到地安门。”程远说。

“真的吗？是不是真的有一条百花深处的胡同？”林纾想到那首《BJ一夜》，饶有兴致地问。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喜欢这里。明年夏天我们还来这里看荷花好不好？我最喜欢盛夏，一切都是最有生机的时候。”

程远觉得，岁月如斯静好。看着娇小将将到他肩膀的可爱女友，十一月的风，似乎已经将满池荷花吹拂绽放，珍重芳姿摇曳动人。

可是，他们再没有一起来过这里。此时的心境是真实的，后来的心境也并不虚假，但时间流逝，人也在变，哪怕他们回想此刻依旧感觉美好，哪怕后来的他们实现了此时心中最大的愿望，但在不同的场景中，他们都生出了不同的心境，就像爱情来临一样，担忧、不满、恐惧、疲惫……一切感觉的袭来，都不为他们意志所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