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红杰克与黑桃克32
绚烂的白色光芒一瞬间将巴特黎笼罩，强烈的灼烧感传遍他身体的每一处，痛苦的嘶吼从他的嘴里发出。
“额啊啊啊啊！”
这一刻，巴特黎想起了二百三十年前，整个血族恐惧太阳只能生活在黑夜之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亦是强大非常，只是依旧无法抵挡太阳。
熟悉的灼痛感令巴特黎心生恐惧，潜伏在骨子里的阴影让他连连惊恐尖叫，他的体表在蒸发在融化，但是强大的血脉之力又不断凝结成新的血肉肌肤为他抵挡这一切。
很快，巴特黎从惊恐的状态中恢复，这束光很强但是不足以杀死他，而且这并不是太阳的光芒。
敌人来了！
光芒黯淡，巴特黎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几乎完全消失，鲜红的肌肉组织蠕动着对他的肌体进行修复。
几个呼吸间，巴特黎就完好如初。
周围依旧是黑漆漆的，太阳并没有升起，敌人所在的位置已经显而易见了。
巴特黎盯着东方，他强大的视力将远处的一切都捕捉在自己眼中。
在遥远的群山中满是葱郁的树木，而在那些树木之前有着那么两个不太协调的身影。
找到了！
发现杰克和桃克的身影轮廓时巴特黎的大腿肌肉就开始迅速隆起，即将展开扑杀。
但是在行动前的最后一秒他却停了下来。
太安静了。
巴特黎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他缓缓的转过身去，诧异的望着完好无缺的城堡，城堡塔尖上的旗帜还在迎着风猎猎作响。
只是，确实太安静了，巴特黎连一丝哀嚎声都没有听到。
是距离相隔太远了，还是城堡的墙壁隔音太好？
不，都不是，若是希望城堡内众人的声音会悉悉索索的传到巴特黎的耳朵里，令他有时都懊恼自己有着这般强大的听力。
或许，因为城墙的阻隔刚刚敌人的攻击并没有伤害到城堡里的众人，所以大家还各自在干各自的事……
可问题的重点是，太安静了……
平常时候，哪怕是集体的沉眠时都会有琐碎的声张发出，更何况刚刚那么炫目的光芒笼罩附近，肯定会有人发现异常通知大家。
而且，哪怕刚刚不在城堡房间里，在四处巡逻的那些人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地的……衣物！
巴特黎的双眼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他顾不上“近在咫尺”的敌人迅速向城堡内冲去，坚硬的城墙地面都因为他的动作裂开了蛛网一般的裂痕。
快快快，我的族人们！
…………
远处山坡的树林之中，三具颜色各异的干瘪尸首静静躺在那里，杰克盘膝坐下，他背后的哇啦呜尔炮并未收起，炮口依旧遥对城堡的方向。
“那我去了。”
“嗯，好。”
桃克的身子在林间下沉，不一会儿就完全融入了他脚下的黑暗之中。
随后，那幽灵一般的影子极速的穿行，向着那远处的城堡飞奔而去。
…………
巴特黎穿过城堡的前殿、走廊、会客厅、书房、寝室……
这一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他感觉自己因为激动而沸腾的血液在冷却，心底在染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一股无力感袭来。
终于，他来到了【荣耀厅】，这里是原本人类皇族的舞厅，整个帝国境内最豪华的舞厅。
在攻陷人类帝国的那一夜，这里发生了一场盛宴。确实，用发生了这个词来形容十分贴切，因为那是血族的狂欢，人类的噩梦。
自那之后，这里便变为了血族纪念自身功绩的荣耀厅，也是在那太阳般灿烂的光芒亮起前，血族聚集最多的地方。
如今，这里只剩下了遍地的衣物，本来穿在众血族身上，华丽而昂贵的衣物。
巴特黎说不出自己此刻内心的感觉，只是猛然间发现，他的牙齿竟在打颤。
是因为愤怒，恐惧，还是悲哀？
“巴特……黎……公……”
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自巴特黎的身后传来，他猛地转身，一团类似人形的模糊血肉站在那里，他那尚且能称之为口的东西正在那里发出声音。
“为，为什……么，会这样……”
在巴特黎的眼前，那团模糊的血肉开始笑容，其上不断窜升出小火苗，就像是再被太阳的照耀下燃烧殆尽的所有血族一样。
不一会儿，他就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他是艾维兹大公。
“啊！”
一声愤怒与绝望的情绪从巴特黎的胸膛中迸发出来，他展开双臂朝天怒吼，产生的音浪似乎要将这城堡的房顶给掀飞。
但很快，巴特黎的喉咙里就只能传出咕噜噜的水泡声，一根漆黑的长矛从他的身后刺穿了他的喉咙。
长矛拔出鲜血喷涌。
巴特黎转过身来，看到的一个眼神冷漠，浑身上下一片漆黑的人。
看到对方脸的那一刻，巴特黎就全都明白了，他因悲伤和愤怒而停止思考的大脑又运动了起来，
啊，是入侵者，嗯，是边角族！
“啊！”
喉咙处的血肉快速愈合，又能再次发出声音。含恨的巴特黎抬手，狠狠的向桃克抓去，他要捏碎桃克的脑袋！
但巴特黎的手未曾触碰到桃克就跌落掉在了地上，桃克脚下的阴影扩散，堕落能量凝成的刀刃一瞬间就切掉了巴特黎的整个手掌，鲜血倒是喷到了桃克的脸上。
这个过程里，桃克依旧只是冷漠的看着巴特黎。
血族的恢复能力何其恐怖，巴特黎的手掌刚刚被切下，他那手腕切口处的血肉就开始蠕动起来，他马上就能飞速的长出下一只手。
“边角族！”
巴特黎继续向前探出自己的胳膊，一只崭新的手掌就在这个过程中生长出来。
随着两声沉闷的坠地声张，巴特黎发现自己的攻击偏了，不禁没有打到桃克，反而自己的胳膊从他的脸颊旁划过，然后跌落在地上。
两只胳膊都是。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桃克在巴特黎出手的瞬间就斩掉了他的胳膊。
黑色的长矛拔地而起，它们潜藏在巴特黎的影子中，只用了一瞬间就把他打成了“刺猬”。
巴特黎口中发出“呃呃啊啊”的声音，他还想挣扎，但是这些黑色的长矛将他制的死死的，还有一股股堕落能量在他的体内不停的造成破坏。
巴特黎渐渐的绝望了，他想象过再来的敌人或许会很棘手，甚至会让自己落入下风。但是只要自己拿到对方的血液，他就能变得更强。
边角族不会得知他变强的方式……大致上不会。
这样一来，越多人来就会有越多的养料，越强大的对手来就会是越好的补品。
只是巴特黎从来没有想到，这场他“意料之中”的战斗，会是一边倒的完全碾压，而他正是被碾压的那一方。
“呃呃啊啊！”
巴特黎急切的呼喊，他那破损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但因为他那强烈的诉说愿望，竟然在自己脖子的一侧重新凝成了一个喉，一个口。
“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你哪里来的理念，你要做人类的守护者，要做他们的代言人吗！”
“我们同样有着类似的外表，同样是人形的外表，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如此偏爱这个低劣的种族，是我们引起你们嫉妒吗！”
“不要忘了，我们先前从未招惹过你们，突然来向我们进行杀害的，是你们边角族！”
巴特黎的眼睛因为仇恨而变得通红，他死死地盯着桃克，仿佛要用自己的眼神杀死对方。
“你是，这样想的？”
桃克清冷的声音响起，巴特黎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刚刚对方出现以来发出的唯一声音，哪怕是对方的心跳声，也不曾出现在过巴特黎的耳中。
思味到这，巴特黎不禁怀疑对方是个傀儡人，不存在自己的主观思想。当然，这只能是胡思乱想了。
“我们屠杀过人类，我在历史课上学习过。”
桃克轻声开口，平静的语调似乎不夹杂任何感情。
“那是在一片遥远的大陆上，一伙为了成【神】而决定献祭其他一切生灵的人类，当然，献祭的对象除了他们的部族外，也包含他们的其他同类。”
巴特黎的身体忽然受到一股重压，让他的双膝不自觉的被压下，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桃克欺身上前，平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从来不是任何一个种族的守护者，而是这个世界的，简而言之就是平衡。”
“这个不是毫无根据的平衡，而是……”
说到这里桃克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他也确实在思考，在回想，那节历史课最后的总结是怎么说来着？
回想无果，桃克也没有了继续诉说的兴趣，只匆匆扔下了最后一句话。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惹了边角族，你不该对我们的族人出手。”
堕落能量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巴特黎的身体中传来无与伦比的巨痛，但是他还在挣扎，他还想要摆脱这个现状。
只到，那一束白色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
高浓度的灵粒和堕落能量一齐作用，巴特黎的身躯一下子被消融的无影无踪。
最后，只得在心底不甘的留下一句话。
“该死的边角……”
嗯，来不及在心底说完的一句话。
桃克没有多停留一秒，他转身离开城堡，返回到杰克所在的地方。
林地里，杰克伸了个懒腰，然后将天木和二瓦木扛在了肩上，剩下的一个被桃克背起。
“回去吧，等回到族里用秘术唤醒他们的身体活性，就能用神奇药丸治愈他们的身体了，到时候我再去【天堂】把他们的灵体带回来就行。我在那边认识一个特别漂亮的天使小姐，这段时间她会帮我们照顾他们的。”
“嗯。”
“话说桃克，咱们的成人礼算是结束了吧，结果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才对，嘿嘿，对吧？”
“嗯。”
“走了走了，回去了，下次去哪里比较好呢，西边的大海？”
“嗯，好。”
“嘿嘿，那就出发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