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主
“老夫不会认错的，您就是少主！”老者抬头看着她。
柳卿尘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睛里面找到一丝端倪，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坚定，没有一丝动摇，她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
“我不是魇，更不会伤害百姓。”
“少主错了，您身上有魇的力量，只是还未发掘出来，想必少主每冲击一阶层的时候，升的阶级越来越高，有生命危险的几率就越高吧？”
柳卿尘挑眉：“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现在除了她、灼月还有曦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吧？
“莫非你在监视我？”
“老夫不敢，这是因为主人也是这般，所以……”
“你撒谎！”她冷了下来，打断他继续说下去，她的母亲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冲击阶层？
“少主息怒，请先听老夫一言，您认为我在撒谎，是因为主人在您的面前从来不施展任何法术，所以您认为她是个普通人，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不对！这些都是幻象，那么他也是魇？可当时花朝节她为什么看不出来？有魇的力量那是因为她执着于报仇吧？
“老夫是主人身边的长老，是人，不是魇。”老者再次回答。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魇就是你带来的不是吗？村民们也是你杀的，你肆意残害生灵，引起恐慌，现在又特意把我引到这儿来说这些，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她的眼神十分犀利阴郁，厉声回答。
“若老夫说，这样做都是为了少主，您会怪罪老夫吗？”
“为了我？呵……”她冷笑。
“不错，在少主揭露了满天的血腥味后，您丹田处的力量已经被唤起，所以遇到瘴气与你的幻灵术屏障摩擦，你会变成那个样子，那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待你静下来，你便能随意控制真身与现在，可惜那臭小子搅了好事！”
等老者说完，她看着老者眼里闪过的一丝狠戾，有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原来如此，那些一路闯过来的竟是眼前这人用来试探自己的！
对了！景墨染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
“少主请放心，老夫只是令他暂时沉睡了，待少主决定好，老夫自然会放了他。”
“你起来说话。”柳卿尘揉了揉眉心，神色凝重。
“是。”
看着老者起来，她退后了一步：“我察觉不出你的身份，想必你的内力比我还要高出许多，为何不杀了我自己上位，反而要来寻我？”
“老夫不敢！”他躬着腰：“我们族人历代清明，怎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她不能相信，可又不能不信，因为她丹田处，确实有……
“无论你说的是否是真的，我现在都不会相信你，待我办完了所有的事，你再找我也不迟。”
老者抬头看着她：“可是少主，这……”
“尊我为少主，却不听从指令？”她打断他说话。
老者当即跪下：“老夫不敢！”
“将他放了，无论你抱着什么目的，村民都是你杀的，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她将老者的态度看在眼里，心中杂乱不堪。
“是，少主。”
老者将右手中的手杖举起，嘴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从四面八方汇聚来黑色气流，最后一阵能量波动过后，老者收回了手杖。
“回禀少主，一切已经恢复了原状，外面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如何能一切如常？起死回生吗？
“少主，老夫只能说，人不是我杀的，但魇和瘴气确实是老夫带来的，已经给您交代了，剩下的交于少主亲自解决。”
“景墨染呢？把他交出来。”柳卿尘没再给他好脸色，是敌是友的分不清，他说她是少主她就是？那又为什么她母亲没再回去过？在她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人来找她认亲，人类对她有养育之恩，而这个老者，顶多算是过客。
“好。”
一阵刺眼的白光中，周围传来老者空灵的声音：“少主，老夫奉劝您一句，千万不要为任何人付出感情……”
柳卿尘没有认真听进去，强光过后，她回到了大树下，夜行衣还在她身上，而景墨染就躺在她的臂弯里。
她邹了邹眉，毫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脸：“喂！起来了！你还想躺多久？”
景墨染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眸光一闪，扫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积聚了上天三千宠爱的绝世容颜，当即站起身来：“在下失礼，姑娘恕罪。”
“无碍，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啊？”他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居然在关心他？
“咳咳……”她若无其事地望了望四周，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这时才惊诧的发现，瘴气消失了，她才发现地上除了满地的血迹外，还有未清除的尸体，嘴唇颜色正常，伤口确实是被刀砍的，脖子上也有刀痕。
破烂不堪的房屋被烧得漆黑，被打开门的房屋内家具则被散碎在地上，财物则被洗劫一空，确实是老者说的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蒙蔽了她和景墨染的眼睛，连他们也没看出来……
“你看，幻象解除了。”她移开话题。
“确实，其他的就交给官府去查吧，倒是你，之后发生了些什么？”
“啊？”她脑中闪过老者的那句“您就是少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找到了幻象的源头，破除了他。”这么说来也没错。
看见景墨染挑眉，她面露不悦：“幻境中的时间过的也太慢了，在现实才过了一会儿，我乏了，先回去了，公子自便。”
他眼中露出了一丝宠溺：“好，早些歇息。”他知道她不想说，也不为难她。
她转身……
“阿尘……”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臂，叫出了声。
柳卿尘身子一酥，回头奇怪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可以唤你阿尘吗？”
看着他纠结的笑着，她垂眸看着地面，仿佛在斟酌着什么，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他脸上，然后抬起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拂下来。
景墨染心里有点失落，像魇的藤蔓一样，从缝隙间迅速爬出来，瞬间蔓延至全身，但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阿染，从今日起，我们是朋友了。”对他轻轻一笑后，她消失在了夜色中。
阿染，这两个字让他大喜过望，她认可他了，他们……是朋友了！他还以为他被拒绝了呢！
但柳卿尘只是不喜欢灼月，曦月以外的人触碰她而已。
悄然无声的夜是静，月亮在高空慢慢移动着，发出美玉般的光芒，柔和而又清幽。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一切仿佛披上了银纱，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伴随着月光颤动着，闪闪烁烁……
景墨染仰着头，久久的望着空中那轮恢复了洁净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