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存粮
达莱领着甜妮来到一处隐藏的分支洞窟，里面很干燥，地上堆着一堆榛子。
“威风洞存粮很少，只够洞内十几头野猪食用。”
“其他洞穴也一定有存粮吧？”
猪王摇头。
“如果有粮食，他们也不会那么饿。”
甜妮不能坐以待毙，他迅速找到卫士长。
“把每个洞窟都搜对一遍。找到粮食，大伙儿都有救了。”
卫士长迟疑地说：
闯入各家洞穴，侵犯了猪群的各个家族领地，长老不会同意。
卫士长恪守猪群的法典。
法典藏在每一头野猪的内心。法条名目繁多，最重要的一条，二十四洞窟互相尊重彼此的领地。没有许可，不能擅闯其他家族洞穴。
他是卫士长，必须服从命令。现在他的头领是两方，一个是长老，一个是猪王。猪王让他听令于白毛猪。
要不要听令于白毛猪呢？卫士长无所适从。
所有的秩序都打破了。
“不想有野猪饿死，就去干吧。”甜妮不由分说，命令道。
卫士长犹豫地领着几头卫士猪，准备沿着河岸，一个洞穴一个洞穴寻找。他们从下游的无耳洞开始。
无耳洞之外，第二家洞穴入口已经崩塌，泥土把洞口封了。他们拱了好半天土，才将洞门打开。里面黑漆漆，弥漫着一阵阵土腥气。脚踩在洞内的土壤，湿迹迹。这是一个地位最低下的猪群的洞窟，里面空无一物。
他们只好搜寻第三家洞穴。
第三家洞穴里有些阴湿，有一个分支洞穴，顺着支洞搜寻，果真看到一些粮食散落在地上，却没有发现成堆的粮食。
好像粮食被搬走了一样。
“洞主临走时，把粮食搬空了。”卫士长看了一遍现场说。
第四家的洞窟也一样，贮粮洞穴里撒落了一点点榛子，此外空无一物。
第五家，第六家。都是如此。
他们难道商量好了，都把存粮搬空了？
来到卫士长所在的洞穴。那儿也是如此。
卫士长明白，他的家族没有带走存粮。
“你们的存粮呢？”甜妮疑惑不已。
甜妮认真地打量卫士长，想看出他是否撒谎。卫士长退缩着，他的眼神不太自然。
他们默默走出洞穴。
甜妮指着面前一大群饥肠辘辘的野猪。
“这是我们的同伴，是野猪家族的同胞。看看他们，再过几天，他们会倒下一大半。你难道活生生地让他们饿死吗？”
“必须找到救命的榛子！”
卫士长想说两句，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咽下肚里。过好一会儿才硬着嗓子说：
“总会有一些野猪会死。”
甜妮对卫士长持这种观点十分气愤。
卫士长身边有两头卫士猪，他们的气色很好，似乎吃饱喝足的样子。这其中必有蹊跷。
最后只有永青洞与威风洞的洞穴了。而威风洞的情况甜妮已经知道了。
甜妮来到永青洞门前。
两名猪卫士挡在他面前。
“长老命令，任何野猪不能擅自闯入。”
“去报告长老，白毛猪想要进入洞窟，寻找粮食。”卫士长抢先一步，严肃地说。
一会儿，进去的猪卫士出来了。
“长老说了，永青洞没有粮食。他们也快饿死了，只想躺在洞内不受打扰。”
甜妮在洞口团团转。
卫士长看出了甜妮内心的焦急。他叹息了一声。
“每年都有大批的野猪死去，只有强健的野猪才会活下来。这是自然对我们筛选，让我们的后代更优秀。”
“自然的选择？”甜妮勃然大怒。
“你身为卫士长，保护不了猪群，应该感到羞愧。”
“我也挨着饿。”卫士长无奈地说。
“是吗？”甜妮瞪着卫士长。他似乎比长青洞的守卫瘦得多。
“而你是猪妈嫫，是上任威风洞的妈嫫所推举的智慧猪，你应该会有办法。我听你的号令。”
“好，你记下你的话，听我的号令！”甜妮的眼神威严地瞪着卫士长。
甜妮又一次踏入威风洞。
“猪王，你别在洞中沉睡了，起来吧。”甜妮冲着达莱大吼。达莱被吵醒了。
“无耳洞内没有粮食，我已经知道了。你如果来威风洞，可以吃饱喝足。我们可以捱过整个冬天。”
“威风洞之外的野猪们呢？”甜妮嚷。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是猪王，但变不出粮食。”
“哼，你的洞中现在就有存粮，分发出去吧。”
达莱双目圆瞪。
“你疯啦？”
“我好着呢，相反，你这个猪王才是疯子，不顾及子民死活！”
“我不能分发威风洞内仅有的一点存粮。这点东西喂不了洞外的很多野猪。而洞内的野猪没有粮食，也一样会饿死。我们至少能让一部分野猪活下来。”
达莱的理由十分合理，却冷漠如冰。
甜妮用鼻子拱着猪王，让他去洞外看看。
威风洞外，许多头野猪在寒风中集在一起，期待的目光投向猪王达莱。他们一个个都皮包骨头，四条细腿快支撑不住高大的骨架了。他们发出低弱的哼哼，像是从地府传出的呐喊。
“你看一眼，决定一下他们的生死，我真的做不到。”甜妮的眼里含着泪花。
达莱能冲锋陷阵，英勇无畏，却不能面对眼前严峻的现实。猪王达莱久久地注视他的子民。他不愿表现自己的无奈与虚弱，转过身去。
“卫士长！”猪王的吼叫有些嘶哑。
卫士长站在达莱面前。
“把威风洞内的榛子全运出来吧。”达莱下了决心。
“要饿死，大家一起饿死吧。”他对甜妮嘟噜。
听到达莱的命令，一直游荡在外的野猪们兴奋地大叫。他们的目光热切起来，争先恐后地涌上前。
野猪们纷纷将脑袋伸过来，他们嗅着他们的王，也舔舐着甜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