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道德经》“上善若水”
前面的章节,是长生基础,说了长生和守中。至于如何守中,大意上只有一个不能随意施为,违逆自然。那么就涉及到两样见识。一个是如何施为,一个是如何认识自然中象的运动。认识到象的运动,就是认识到了大势所趋,和其中错综复杂的象,从而可以避免和大势相忤,遭到巨大的损失和打击。如何施为这一方面,就是如何做到守中。这一章就是阐述如何守中、如何施为的。“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淵,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翻译:最上等的善像水一样,水善于利导万物而不与万物摩擦,处于众人所不愿处的低处,所以它的状态接近于道处在合适的位置,心思温和幽远,相处适时显现仁爱,言语恰当而守信,用恰当的手段治理,用合适的能力处事,在合适的时机行动只有不和万物摩擦,才没有忧患最上等的善,是什么样的善呢,和道祖之前论述又有什么关系,善,恶,是相对而生的,上善必处众人之所恶,大工必托有而用无道祖在这章的结论里言及不争,不争又是什么呢?无为并非无所作为,那不争是万般皆不争么?先看第一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几于道最上等的善如同水一样,而水接近于道那么水为什么接近于道呢,因为“水善利万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处众人之所恶”是“处下”,这个好理解,“善利万物而不争”,是什么意思呢?在道祖的时代,洪涝仍然是经年大灾之一,那么水的善利万物是对万物都有绝对的好处么?显然不是善,在春秋有其他意思,其中最常见的是“众人称善”,这个善的意思是“可以,好的”,表示认为恰当,(王曰:“善!”——《战国策•齐策》)和“善良”并不是一个意思这个善里,表述的是合适、恰当的意思所以我按照这个来翻译本章,取合适恰当的意思那么水的“善利万物”就是能够利导万物、相存融洽,不产生争斗摩擦,这与前面所说的无为境界就很像了,道祖曾经描绘道是万物的宗主,用“渊兮”“湛兮”来形容它,深沉无形的形态也是以水来描述的正因为水能够处下,又能随时改变自己的形体并存于万物因势利导,所以被称为几近于道那么水和道的区别又在哪里呢?水没有道的广博和无所不在,包容性上虽然够大但仍不及道,所以道祖说只是类似,并不等同于道那么再看道祖的列举居善地,心善淵,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法于水之上善,又该如何做呢,道祖给出了答案,身—善地,心—善渊,行—善仁,言—善信,界—善治,事—善能,动—善时身处最合适的地方,是为守中,不僭越不菲薄,这个在说易经的中正时可以参照;心善渊,是深沉悠远而能容,善已经解释过,言语恰当而守信,是言出必行,所以更要谨慎;政善治就是以恰当适中的手段去治理,可以是身、家、国,亦可是天下;用合适的能力处事,一曰用人,二曰实腹,都是将恰当的能力用在恰当的地方;动善时就好理解很多,选择最合适的时机行动,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再看最后一句:夫唯不爭,故無尤只有不和万物抵触摩擦而能利导万物,才没有忧患,这是前面道祖在无为中详细阐述过的道理,还是归于无为那么再看原来的问题:道祖的不争是万般皆不动的意思么?非也,无为是顺时而为,不争之德在后面的章节里也有阐述,不争之德,是“善战者不怒”,如果单纯的“不怒”,就成了佛家,道家还有“实其腹”、“强其骨”的修行在里面上善若水也一样是阐述守中施为的具体方式,而不是不作为下面贴一段道祖和孔子关于水的谈话:老子手指浩浩黄河,对孔丘说:“汝何不学水之大德欤?”孔丘曰:“水有何德?”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孔丘闻言,恍然大悟道:“先生此言,使我顿开茅塞也:众人处上,水独处下;众人处易,水独处险;众人处洁,水独处秽所处尽人之所恶,夫谁与之争乎?此所以为上善也”老子点头说:“汝可教也!汝可切记:与世无争,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此乃效法水德也水几於道:道无所不在,水无所不利,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处地也;空处湛静,深不可测,善为渊也;损而不竭,施不求报,善为仁也;圜必旋,方必折,塞必止,决必流,善守信也;洗涤群秽,平准高下,善治物也;以载则浮,以鉴则清,以攻则坚强莫能敌,善用能也;不舍昼夜,盈科后进,善待时也故圣者随时而行,贤者应事而变;智者无为而治,达者顺天而生汝此去后,应去骄气于言表,除志欲于容貌否则,人未至而声已闻,体未至而风已动,张张扬扬,如虎行于大街,谁敢用你?”孔丘道:”先生之言,出自肺腑而入弟子之心脾,弟子受益匪浅,终生难忘弟子将遵奉不怠,以谢先生之恩”说完,告别老子,与南宫敬叔上车,依依不舍地向鲁国驶去。还有两段孔子对学生关于水的教导《孔子家语•三恕》:“孔子观于东流之水,子贡问曰:‘君子所见大水必观焉,何也?’孔子对曰:“‘其不息,且遍与诸生而不为也夫水似乎德,其流也则卑下,倨邑必循其理,此似义;浩浩乎无屈尽之期,此似道;流行赴百仞之嵠而不惧,此似勇;至量必平之,此似法;盛而不求概,此似正;绰约微达,此似察;发源必东,此似志;以出以入,万物就以化洁,此似善化也水之德有若此,是故君子见,必观焉’”《荀子•宥坐》:“孔子观于东流之水子贡问于孔子曰:‘君子之所以见大水必观焉者,是何?’孔子曰:‘夫水遍与诸生而无为也,似德其流也,埤下裾拘,必循其理,似义,其洸洸乎不淈尽,似道若有决行之,其应佚若声响,其赴百仞之谷不惧,似勇主量必平,似法盈不求概,似正淖约微达,似察以出以入,以就鲜絜,似善化其万折也必东,似志是故见大水必观焉’”归纳其中的规律,也是如道祖所说,“上善若水,不争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