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排解
余青觉得剧情已经往自己预想不到的地方发展，她声音都有点颤抖：“你是说，你在给你孩子找个后妈？”
“也不至于是后妈吧，不是有很多小姑娘，为了身材没有生育的意愿吗？我这样的条件不是很好吗？”男人自信地问道。
余青或多或少有一些愤怒，不知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最后的最后，余青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副总，本来你和我是一个母校的，我是相当有亲切感的。我也非常感激您对我工作的帮助和支持。”
“但是，我们之中存在的权力不对等，我是单身，想找一个对象，但是我并不想找一个爹或者是人生导师，我也没必要去给别人当后妈。您在职场上追求我，对我动手动脚，就是职场性骚扰，这是我来给您阐明的主要问题。”
“您打破了我生活的平静，让我每天提心吊胆，感到不舒服、不安全。公司之前有先例，那位大前辈的下场您也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再进行这种行为。”
说罢，余青拎起了包：“我没有陪您吃饭的必要了，我要提前走了。”
余青下了楼，在路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她坐上了后座，跟司机说了自己目的地的地址，深呼吸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余青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逾矩了，她有点担心副总以后给她穿小鞋，说她坏话，害她在办公室乃至H市里有不好的传言；不过，她也觉得自己在这个公司的职业生涯到头了，不知怎么，有很想宣泄的冲动。
她刷了刷朋友圈，看到朱新森在晒酒吧的装潢，点开他的头像，给他发到：“你在哪，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朱新森无奈地看着余青，这个人，怎么说，他舍友的前女友，他之前“交通事故”的受害者，靠着之前的一点点意外要挟着他来陪她喝酒。不过，她估计不是来喝酒的，酒吧的小食已经被她点了个遍。
“你为什么不去餐馆吃，非来这里？”朱新森忍无可忍，坐下来发问。
余青没有刻意地保持淑女形象，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不好意思啊，晚饭没有吃饱。”
“那为什么叫我来？我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什么叫没什么关系？喝了酒就是朋友。”余青今天格外厚脸皮，她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耻。
她今天心情其实很不好，但是又想让人陪伴一下，又不能叫公司里的同事，她在H市真正的朋友少得可怜，所以，这个跟她前男友千丝万缕有联系但对自己不熟悉的人可能成了她最好的人选。
“你不喝酒吗？Sales小哥。”余青打趣道。
“你能给我照顾生意吗？”朱新森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今天耽误了你陪富婆。”余青喝了一口酒，放下了杯子。
“大姐，你今天怎么回事，是在发疯吗？”
余青倒也不生气：“对啊，我今天发疯，算你倒霉，今天被我盯上了。”
朱新森只好点了点东西，又开始寻找话语开导她：“人啊，没有过不去的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余青嘲讽地说：“我就觉得我自己倒霉，回到H市，恋情也不顺，工作也要丢，钱也没有。”
朱新森倒是听说了她跟许望的恩怨，他作为双方的旁观者，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他转头问了另一件：“你工作怎么了？”
余青苦闷地灌一口酒：“马上要丢。我被性骚扰，人家还说在追求我。”
朱新森倒是也确实看到职场上有一些女同事受到过这些，同情地说：“有的时候还是不能一味地追求正义的。以卵击石，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种事，也很难找到解决方法。”
余青抽动了下嘴角：“你们男的真好，唉，好羡慕啊。”
她没等朱新森发表意见，自顾自地往下说：“鸡蛋遇见石头，是鸡蛋的不幸；石头砸到鸡蛋，也是鸡蛋的不幸。现在的女性在这个由男人制定规则的社会，只得祈求坏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她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朱新森有点愧疚地看着余青，为他是这个社会上的既得利益着而感到抱歉。
余青抱怨了很多，甚至有一阵她都小声地啜泣起来，抽出面巾纸摸了摸鼻涕和眼泪，她正艰难地平复心情。
她看到朱新森左手食指的戒指，问道：“你谈恋爱了吗？”
朱新森惊讶了一下，很快否定了：“不是，随便带的装饰品。”
余青觉得朱新森比自己成熟一点，忍不住向他请教：“你之前的感情生活顺利吗？”
朱新森又露出了上次一样的表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余青说。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到了余青的耳朵里：“其实，我是同志。”
余青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对朱新森有多大意见，但是脑子里马上划过一个想法，许望和一个gay合租了一年半？
看着她脸上变幻多彩的神情，朱新森马上明白了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许望应该是直的吧，我们接触不多，我下午和晚上上班，白天才回去睡觉。”
“那许望最近怎么样了？”
“其实他打算退租，要去跟他现女友一起同居。”余青对于这个新闻倒是不意外。
“还有呢？”
“你是借我来打探你前男友的消息啊，这个不是要付费的吗？”朱新森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余青一下。
“今天的酒我请客，你就当一个工具人就好。”
余青在那里吃着小食，朱新森对她暴饮暴食的能力感到惊异，她没有理会他的劝说，继续问他：“所以呢，你的感情生活怎么样？”
朱新森回答道：“哪有什么感情生活，不过，倒是跟家里闹掰了，我爸爸觉得我有精神病，要治，我就逃出来了？”
余青终于听到自己最喜欢的话题，眼睛都由刚才的浑浊变得闪闪发亮起来，大喊道：“你是说，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