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对策
“没有。”
听了这话，明显可以看出茨密西有些失望。在雪山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拉着塔西娅去做研究，但是经过了无数次灵魂重组的塔西娅太过孱弱，根本不能承受重新上手术台的刺激。再加上她身上有封印阵，无法通过外力试探，所以饶是素有智慧之称的茨密西也一直没能真正破解塔西娅身上的秘密。
后来，两人关系逐渐亲密，他便更没有理由通过伤害塔西娅的办法获取信息，于是他对于始祖复生的操作只能停留在理论阶段。
茨密西叹了口气，“如果这样，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办法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什么办法？”
“把他杀了，做成傀儡。”茨密西眼中的血光更盛，他张开嘴，獠牙伸出，准备随时送叶菲姆归西。
塔西娅连忙将茨密西推远，挡在叶菲姆床前，“你这样做万一被发现了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塔西娅，冷静点。我知道这样做很悬。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但是，想要借由瓦连京家族了解神秘组织，就必须获得瓦连京家族的信任。”茨密西的獠牙露在外面，眼睛也从蓝色变为红色，闪着幽幽的、嗜血的光，“而治愈叶菲姆，是兵不血刃，且最快获得信任的唯一选择。”
塔西娅手上的力道渐渐弱了，“我知道了，我就试试，成不成功我不能保证。”
茨密西眼睛一亮，这孩子是唯一一个接受了始祖复生实验，又成功恢复正常的人，如果她也没有办法，那恐怕叶菲姆就真的回天乏术了。无论叶菲姆的治疗结果如何，她总归是答应了。
塔西娅懒得理会茨密西的想法，扭过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叶菲姆，男人神色平静、呼吸绵长，的确很容易被误以为他只是在睡觉。只有用精神力量去感受才能知道，叶菲姆平静的睡颜之下，灵魂已经碎了一室。
屋子里漂浮着白色的灵魂碎片，在叶菲姆的正上方还立着一个灵魂体。
那灵魂体的颜色介于红色与橘红之间，这种颜色就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塔西娅猜测，叶菲姆和自己不同，自己的实验经过了数年的准备，准备充足到灵魂撕裂的痛苦对她来说都像是家常便饭。
大概叶菲姆在实验之前，并没有接受过类似的前期准备，所以剧痛之下，他那脆弱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承受，溃散开来，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塔西娅想要尝试接触站立着的叶菲姆的灵魂，但那灵魂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塔西娅的精神力仿佛被冻住，那是一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地黏在自己身后，回头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塔西娅汗毛倒竖，连忙睁开眼睛，灵魂的震慑力居然这么强吗。
“怎么样？”茨密西见她有了反应，立刻迎上来。
“先出去。”塔西娅脸色苍白地推门出去，这才摆脱了那道瘆人的目光。她摇摇头，“情况不太好，他的灵魂因为无法承受实验的痛苦而溃散，如果再不施救，叶菲姆可能再也不会清醒了。”
“这位小姐，我的孩子他怎么样？”维克多换好了居家的衣服，再次出现在自己儿子的卧室外，也许是卸下了在外的伪装，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想好了回答我。”
闻言，维克多的眼睛飞快地瞄了一眼站在塔西娅身后的茨密西，看到对方没有任何表示后，他满口答应，“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他主动要求进行始祖复生实验的？”
“你怎么知道——”维克多听到始祖复生四个字，眯起眼睛，隐藏住自己身上的敌意，没想到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也知道始祖复生实验，这难道不是只有少数上古百家才知道的秘辛吗？
塔西娅没有理会维克多的忌惮，“回答。”
“没错，是叶菲姆自己要求做的。”
如果是集合家族之力做这个实验，前期的准备是不可能省略的，但叶菲姆的灵魂状态显示出他准备工作非常仓促，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前期的准备。这里就有个问题——为什么他要研究始祖复生？“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实验的？”
“这……开始是在上半年吧。”维克多摸了摸他那发量稀疏的脑袋，努力思索道，“我们家族其实对这个实验是有些反感的。所以，当叶菲姆表示他要进行这个实验的时候，我直接就停了家族每月给他的生活费，想着没有钱支持他进行研究，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放弃，所以也没有太关注。没想到，他忽然就成这样了，家庭医生来看过，也找不出来原因，也没有解决办法……我是那时去了他的房间看了他的日记才知道，他竟然一直在进行研究。”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才要研究这个实验了？”塔西娅知道从维克多这里得不到答案，转身就走，“我知道了。我回去想想对策。”
“这……？”维克多愣了愣，身处高位已经很少有人这样无礼的对待自己，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塔西娅的背影。
“抱歉，我想大概是因为您孩子的情况恶化到了一定程度，做父母居然才知道，她有些生气。”茨密西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温和话语却像两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维克多的脸上，维克多的脸立刻红了。
回到酒店，面对着其他人疑惑的目光，茨密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状况，考虑到塔西娅的身体情况对其他人来说还是秘密，所以涉及塔西娅的事情，茨密西选择了保留。
“所以，我们为了获得神秘组织的信息，首先要获得瓦连京家族族长维克多的信任，而获得信任就需要我们把维克多的儿子叶菲姆治好？”安丽埃塔绕了一圈，“茨密西导师，我们这里面，哪个像治疗师？”
“治疗方法这块，我有些想法。不过要先和茨密西导师商量一下。”塔西娅说着，想拉茨密西一起去他的房间商量对策。
“我们不能听吗？”伊鲁卡好奇地问。
塔西娅愣了愣，上古百家进行人体实验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还未回答，茨密西便笑着安抚道，“这涉及到上古百家的秘辛。塔西娅本身是斯别洛家族的人，所以知道没有问题，你们不是上古百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将其他人搪塞过去，两个人来到茨密西的房间。
“他的情况和我不同，”塔西娅顿了顿，斟酌着说，“他是灵魂碎了，只需要黏合起来应该就可以恢复。”
“那不是很简单？”茨密西搔了搔下巴，“这么说应该有救？”
“嗯，有救。”塔西娅点点头，“接下来只要去找温养精神力的魔具就可以了。”
“傻丫头，你以为魔具那么容易找的吗？也就天城之前给你的那枚镯子有这功能，但是魔具认主之后就不能为其他人所用了，你那镯子没法给叶菲姆用。”茨密西摇头道，“温养精神力的除了魔具还有聚魂石，……你知道聚魂石吗？”
“是聚魂阵遗留下来的石头？”塔西娅想了一会，说，“我记得好像圆桌会议外面的巨石阵也是用聚魂石垒起来的，我一直以为它就是个摆设，聚魂石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吗？”
“有传闻说，聚魂石可以塑造出有个人意识的灵魂体。”茨密西轻声说，“不过那也只是传说罢了。巨石阵那堆石头顶多就是温养精神力。早些年有人专门逐渐精神力，所以将巨石阵奉为圣地，但后来，精神力过于强大导致身体无法承受的事情时有发生，精神力的修炼法就变成了禁术。你不知道它的用处也正常。”
“难道现在回学院去取？”
“那倒不用。”茨密西沉吟一会，“之前伊万为了准备擂台赛，李送给伊万了几块，你还记得吗？”
“有印象。我把他们叫进来吧。”塔西娅把外面的几人喊了进来，“伊万，你还记不记得擂台赛之前李给过你几块养护精神力的石头？”
“几年前的事情了啊，我找找。”伊万从魔法口袋里翻了翻，“是这个吧？诶，它好像又能用了？”
塔西娅接过伊万手上的石头，石头和她的手接触时，仿佛带来一阵清爽的风，让她精神一振，“那先把这几块石头放在叶菲姆身边看看效果如何，我们再去找其他的聚魂石。”
“哪里需要我们去找？”茨密西笑了笑，“如果这石头有用，直接让维克多找就行。”
没想到，这几个魔法师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医治自己孩子的药，维克多无不动容地说，“诸位不愧是皇家魔法学院出来的，不仅能力出众还博闻强识……”
听这种好话，让几个打酱油没帮上什么忙的人都有些脸红，但塔西娅打断了维克多的滔滔不绝，“聚魂石只能让叶菲姆的灵魂聚合起来，如果不把他体内另外的灵魂揪出来，这石头能不能用在叶菲姆身上也不知道。”
这耿直的话让维克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悻悻地住了嘴，将几人带到叶菲姆的卧室门口。
这次塔西娅自己进去，其他人跟着茨密西和维克多打探神秘组织的消息。
塔西娅这次适应了许多，她闭上眼，敌意扑面而来，“叶菲姆？”
敌意的主人化为人形飘在叶菲姆身体之上，塔西娅仔细看去，这个人形看上去比床上躺着的叶菲姆年纪小一些，周围散落的灵魂碎片化为絮状，飘散在屋里。但都和叶菲姆的身体相连。
想要深想下去，叶菲姆的灵魂已经向她冲过来，灵魂褪去身体的束缚，塔西娅再如何身手矫健也避不开。
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重创时，叶菲姆的灵魂被一阵炫白光晕弹开。塔西娅看向自己手上带着的那个手镯——曾经在天城拿到的魔具。居然这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