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井月记 发现

矮黑胖子家的鸡又叫了，月色渐渐消失，天明了，却不见得半分阳光。

小巷人家十户。

一号院绿衣服女人刚打开门。

二号院的大嘴巴在院里舒活筋骨。

三号院戴眼镜的书呆子还没回家来。

四号酒馆老婆挑着水桶敲七号院的门。

五号院四叔洗漱半天，嘴里喝啦啦响。

六号院的二大鞋拖沓着鞋往四号走。

七号院黄老爷家里鸟叫起来，仆人模样的人开了门。

八号院家的傻子家门还没开。

九号院矮黑胖子在门口蹲着抽着烟，见十号院门虚掩着。

十号院寂静无声。

还是瞧不见太阳，巷里，风不像昨天呼呼的，还是凉意。

书呆子抱着一摞书往家跑。

黄小少爷蹲在九号前地上玩，见十号院门敞开着。

粗鲁尖叫只一声。停了。

几只眼睛寻声跟了上去。

院子里满地酸枣，人被一种血气包围。

矮黑胖子高喊“死，死了人！”

眼睛们也围上去，个个呆住了。

一个白脸的头挂在桌子上，门前倒着发了黑的身体，堂梁上几个刀印，上歪歪斜斜刻着“夕匕”字样。卧门前血一片，干柴味道混杂着血味。窗纸上一片血，床边木桶里的水干了。

白猫消失了，风不像昨晚那样烈了，枣树影子早已经消失。

房梁上倒挂着只穿红鞋的裸体女人，眼被人挖了去，血凝固在桌子上。黑红的铁青的脸。发出阵阵尸臭。原来人死了一夜是这样的。

几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议论起来。

四只眼睛的说她不是个正经女人，丈夫经商，她背地里偷吃。

老人模样的眼睛说白脸的头不像巷里人。矮黑胖子说着黄家没一个好东西。

白猫没有叫，枣树被风摇了几下。小孩声音从院里井边传来“有东西！有东西！”

又是几只眼睛围上去。枣树后的井里漂出一只死白猫，井水泛红，臭气熏天。旁边漂出一把有锈点的刀。

天是亮堂堂的，可依旧不见了太阳，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

书呆子让去找巡警，四叔感叹几句，大乎警局没用。书呆子语“我从书上看到的！巡警乃民之盾也”四叔与书呆子争吵起来。

矮黑胖子招呼走了黄小少爷出去。随后找来巡警。

警车不一会就到来了，巡警到院中，这里看，那里巡，有警拿着会闪光的黑盒子，这里闪，那里闪。不一会担架将红鞋女人抬出去，将白脸的头和身子也都抬走，又将井里白猫找桶捞出，又找几捆红布绳子将院子围住。

有警一一询问起在场的人。

女人是什么人

姓什么，叫什么

她常与何人来往过？

男人是谁？

众人一一回答

她是黄月初，黄家之前的小妾，她就被赶出来，丈夫经商常年在外，她不是个正经女人，背地里不知和多少男人来往过。

男人不知何人，起码不是巷子里的人。

。。。。。。

巡警询问完走后，众人又议论一会，便会家了。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久一天过去了，一天都没有出太阳，很奇怪，月亮倒是出来的快。巷子又回归到了寂静。

月亮是来了，天却没有暗下来，像昨天一样。傻子家门一天也没有开。

不一会儿，院子墙上探出一个头来呵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