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特殊空间
空洞的世界里仅横卧一块滑润的岩石，仿佛是一颗未经雕琢的羊脂玉，质地虽硬，躺在上面却有种特殊的柔滑感。素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半卧在这块巨大的岩石上。
她现在所处的周边环境明亮清透，辽阔异常，却是静得可怕，仿佛置身于一片真空之中。
“素云！”一个声音划破了周围蔚蓝的空间。
素云刚要坐起，就听到了这个熟悉又让她感到亲切和恐惧的声音，“哥哥！”
皇帝渐渐走近，身侧还站有应龙、勾陈和自由女神，以及黛丝圣女。
皇帝一抬眼，那双美丽沈炯的眼眸微微散着红光，生硬地道：“那两个孩子的生父是谁？”
“哥哥，他们是你的亲骨肉啊！”这是她一直期待的机会，盼望已久面见自己亲哥哥的机会；她要给他讲述实情，讲述小雪为了他，为了他的孩子险些没了性命；还要告诉哥哥，小雪是多么地爱他，是多么地爱他们的孩子，又是多么地在乎他们现在的一切；她也要告诉哥哥，小雪的愿望仅仅是希望他健康和孩子们快乐。
“是吗？”皇帝微低头，再看向素云，眼球上布满的血丝更甚，透露的红光越发阴森。
“你先看看这个吧！”皇帝把一叠报告重重地扔到素云的身上。
素云端起那叠报告，一看便知这是皇帝与亚瑟、凯文的亲子鉴定结果。
“这不可能！”她一张一张地翻着，可上面一条条赫然显示的都是“不符合”、“不匹配”，素云浑身上下一阵阵的寒意袭来，双手也开始不停地颤抖。“我们，我们考虑了那么多，可是，可是万万没有猜到，会有这个结局！为什么？为什么！”
皇帝的声音一时间变得遥远而沉重，“难道说，是我自己故意为之！”
素云没有抬头，一滴滴的泪水打湿了那些文字。“或许，有些结局正是我们自己亲手推动。”
“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皇帝的话使整个空间微微有些颤动，接着周围的气体突然变得冰冷起来，每呼吸一次，胸口便有种刀割般的疼痛。“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正是陛下你！”素云抬起头死死地望向这位从未真正熟悉过的哥哥。
皇帝毫无表情地再次看了一眼素云，“素云，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实情，否则，这里将是你永远的归宿！”
素云声嘶力竭地吼出来：“这些报告全是假的！”
“这是陛下亲自监督做出的报告也会有假吗？”勾陈冷酷的面颊上泛着黑色的光晕。
素云没有理会勾陈的话，仰起头，双眼含满泪水，注视着她的哥哥，沉沉地讲出：“哥哥，她是你的小雪啊。”
皇帝冷笑一声道：“不要给我讲这些！”
素云还能再说什么，面对皇帝的目光，她只是掺着自己的泪水，把手里的那些纸张慢慢地一片一片地撕得粉碎。
“陛下，无论如何，两个孩子是无辜的。”黛丝鼓足勇气加上一句，双手里已经握满了冰冷的汗水。
“黛丝，为什么？”素云无助地望向远处的圣女，但她也清楚黛丝这个时候是不会说出实情，而且即使能够将事实说出，皇帝会相信吗？他的哥哥还会相信小雪吗？
黛丝真的开了口，但是她的回答，却是将素云彻底地推向了绝望，素云的心口更是冷到极点。
“对不起，素云，我对太后的规劝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最后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放弃了陛下。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对不起……”戴丝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滴一趟趟地灌下来。
这一刻，素云惊恐地抬起头，一双美丽的眼睛，除了泪水便是一条条血丝，她瞋目望向黛丝，一字一字地问了出来：“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黛丝！”
“素云你给我住口！”这是皇帝的声音，他好像已经对他们的争执失去了任何耐心。
“陛下。”应龙也想插上一句。可是整个空间猛然间剧烈地晃动起来，一声声听不到的巨响几乎快要将应龙的心肺震裂震碎。
应龙只能先沉下心，让自己的身体努力站稳。之后，他微微仰起头，刚好碰触到那双恐怖的目光，顿时有种面临死亡的压迫感。
“应龙，还没有让你开口！”这是皇帝的声音。接着他将目光移向自由女神。“语蝶，你刚进入城堡的时候应该见到了两个孩子，他们才只有七个月大小，是不是？”
“是，可是，”语蝶想接着说下去，却被皇帝的话堵住。
“我只让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皇帝一望向语蝶，那位可怜的自由女神就只能重复地回答出一个字，“是。”
“她也有，与那个人联系，是，还是，不是？”
语蝶一顿，最后仍是继续回答出：“是。”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应龙。”皇帝并没有再次将目光移向应龙，只是微低头，沉声讲到：“你曾经说过，地狱天堂不应隔于苍穹之外，入世方可出世，也曾言，多数文明世界的人才培养、考核选拔制度存在误区和弊端，对于文明的成长造成阻碍。如你所愿，宇宙正在重新复苏，你可以选择千个文明国度，对其人才的考核选拔制度进行改革。每次轮回，按当地纪年，你出生之后的最长寿命均为百年，从无知的孩童开始，直到你生命的结束，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每采取一种新的制度取代你认为不合理的旧制度，并经过百年验证之后，证明其具备超越前者的有效性，便为成功，不然，既为失败。成功率达到半数以上，你可再回到智慧树，否则，你的轮回之路不断，继续深思。”
“但，但是，如果生病或者因为意外提前死亡，可能任务就无法完成了。”应龙小心翼翼地追问一句，一面还傻傻地笑着，探着头，注视着那位君主的表情变化。
“除非自杀，在其余任何状况下，会给你一次争取生存的机会。”皇帝微侧头，望向应龙。“如果你当真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和保护，那也没必要去实现抱负！”
“可是如果？”应龙想继续提问，然而远处那双可怕的眼睛几乎快要将他整个吞没了。
“还有其他的问题，你去与现实讨价还价吧！”皇帝毫不留情地说完，同时应龙也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
“黛丝。”接着，皇帝转向那位圣女，“第三宇宙已在苏醒，你便去到那里，自此以后，你的水源只能出现在沙漠、戈壁。最后水源耗竭之际，也将是你的生命终结之时。”
“黛丝领命，谢陛下。”将来的命运如何，黛丝已不想再去考虑，或许这般惩罚是她最想得到的结果。
黛丝、应龙消失了，随后那位君主连同勾陈和自由女神也一起离开了这个空间，单单剩下素云。
结局会是如何，他要如何处置小雪，如何处置那两个孩子？为什么小雪要受这份冤屈，是谁在背后行使的阴谋？素云总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皇帝回到自己的皇宫，进入卧室，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待他，半透明的状态，然而无论从身形轮廓，还是从语言声调上，都与皇帝一模一样：“你保护她，保护得很好。”
皇帝微闭眼，“是你强塞给我的感情。”
“是嘛？”
“不是吗，你用了将近两百世培养出来的人才。”
“遥儿的可塑性很好。”
“我原本打算就此放弃停止苍穹，不干预你们的宏伟蓝图。如今你弄出这一手，我倒是可以大胆做起来，必要全部神力回归，你彻底消失。我只是我自己。”
“接纳我，接纳全部的自己，对你有好处，对于小雪也是。”
“你还顾及到小雪，我原是想着让她在古堡里了此一生，允她来生安康顺遂。我差不多已经忘记她了！为什么，你又让她重新出现在我眼前！”皇帝周身燃起黑色的火焰。
“不是我。是遥儿自己，是你的小雪，她才是主宰我们命运的关键！”
“胡扯！”皇帝上前伸手钳住那个人影的脖子，同一时间，一个黝黑的手掌也握住了他的脖子。“若是如此，我更应该让她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主宰我的命运的只能是我自己！天父，我不再是你！”
话说完，皇帝的脸色也因为那个黝黑手掌的钳制，脸色变得苍白。“小雪是你一手培养起来，你把她带到我身边，到底是何意图！”
“苍穹要开展下去，需要更多的力量和智慧，从计算结果来看，众神参与非常合理，你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苍穹不会放过你。一切都不在我的控制之内，我只在一开始没有反对把遥儿拉入苍穹大计。”
“我们创造了苍穹，却要让他来操纵我们吗？”
“世间的完善和进步，不能只是空想，要脚踏实地，根据现实逐一调整。苍穹的这一观点，也是延续众神的理念。现实中困境重重，大家需要你。”
“我若不从呢！”皇帝手上一加力，不仅那个身影身形晃动，就连皇帝也没有坚持多久，单膝跪下，不得不松开手掌。“很好。我现在还不能对你做什么。等我解决了小雪的事情，便会彻底结果了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