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5.永远年轻是个诅咒
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几乎震聋了在场所有人！
哥哥史密斯双手握着铁锤，高举过头，扛下这一击后，也是惊奇不已。
他定睛看向对面——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双手紧握一柄长剑。
长剑上，镶嵌着一颗晶莹的蓝宝石，反射着夺目的光芒。
“施特劳斯！你……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嘛……”女伯爵又喜又气，冲到了那个男子的身旁，用胳膊肘撞了男子一下。
“我当然生气！已经那么久了，还要去给前夫上坟……我还以为我已经占据了你内心的全部！”男子把脸别过去，像是不想搭理女伯爵。
“可是，施特劳斯，你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占据我内心的全部呢……”女伯爵皱着眉头撒着娇。
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似乎是一对夫妇。
“哦，邪恶成双，”海法斯特说完，看着有些吃力的史密斯，“哥哥，那个凡人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你扛他一击试试看。”史密斯压低声音说，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
“邪恶成双的是你们啊！”手持长剑的男子说着，继续冲了上来。
四周围的女弓箭手们也在不断向海法斯特和史密斯射击，又有更多的近战女战士加入了战斗。
然而，凡人终究不是高阶天堂天使的对手，她们的攻击几乎无法伤及二人。
只有女伯爵的丈夫——那个叫做施特劳斯的男子的攻击，稍稍能跟两个天使打得有来有回。
几个回合过后，战局毫无悬念——天使兄弟占据了上风。
“只是凡人，就想拦住我们执行正义的道路！太天真了！”史密斯一声怒吼，一锤打飞了施特劳斯的长剑。
海法斯特也将巨锤放在了一个倒地女弓手的头颅上：“想看她死，就继续抵抗！”
女弓手吓得哭了出来。
她还是个孩子，脸上稚气未脱。
“停下！不要碰孩子们！你们要杀，就杀我这个邪恶女伯爵好了！”女伯爵将弯刀和盾牌扔在地上。
“伊丽莎白！”她的丈夫冲出去，挡在伊丽莎白前面，“杀我！把我杀了就好了，不要伤害我妻子！”
史密斯直接一记重锤，将丈夫打飞到一边。
倒地的丈夫施特劳斯挣扎着爬起来，赤手空拳地扑到史密斯身上，再次被一锤打飞。
“我们是来为民除害的，只想除掉祸害人间的女伯爵。”史密斯说着，提着巨锤，走向女伯爵。
泪水从女伯爵的眼睛里流出，她的眼神清澈而绝望。
正在这时，海法斯特巨锤下的女孩停止了哭泣。
愤怒已经代替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
她说道：“祸害人间的是谁，你们都没搞清楚！”
海法斯特和史密斯同时看向她这边。
“不要跟这些蠢货解释！阿兰，我们天堂里见！”女伯爵哭喊着。
“不！”那个叫做阿兰的女孩子大喊道，“他们是非不分，一批批地派遣邪恶的赏金猎人过来！我今天就是要替救命恩人讨个清白！”
救命恩人？
史密斯听到这个词后，转过身来，将巨锤放在地上。
海法斯特也觉察到，这个女孩可能有更多的信息要告诉他们。
“把你想说的，都告诉我们，”史密斯说，“如果你们渴求正义，我们愿意在听完一切后，再做出裁决。”
更多的女战士已经倒在地上，哭嚎不已……
“不要跟这些恶魔废话，阿兰……”
“大不了为伊丽莎白一死……纵使背负巫女的骂名！”
“我要杀光你们这些赏金猎人……”
……
海法斯特坐在地上，看着蜷缩在他战锤旁的小女孩阿兰。
阿兰擦了擦眼泪，瞪着海法斯特：“邪恶的不是女伯爵伊丽莎白，而是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
“村子？”海法斯特问。
“嗯，跟你们说也不会信，但我还是说一下好了！为了维持村庄粮食的产量，每年春季，村子会召开一个猎巫大会。”阿兰说。
“猎巫大会？”
“嗯，狩猎巫女——用抽签的方式，找出被邪灵寄宿的家族，这个家族诞下的下一个女婴，就会被当做巫女，献祭给大自然以求丰产，而如果是男婴，则可以免除一切责罚！所以，被选中的家族都很害怕新生儿是女婴……而所谓献祭给大自然，就是丢弃荒野……”
海法斯特和史密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村里人认为，这样的举动可以讨好自然之神，带来来年的丰收……可是……那些女婴又做错了什么！”阿兰的语气中满是愤怒，她用手指着自己，嘴唇颤抖。
“对，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倒地的女战士们愤怒地诉说。
两位天使这才明白，这些年轻的女战士，都是弃婴。
海法斯特忽然回忆起，之前听到婴儿降生的哭声后，为什么会出现产妇的哭嚎。
看来，那一个不幸的产妇，诞下了一个背负巫女骂名的女婴……
然而，还有一点很蹊跷……
“你们的意思是，女伯爵伊丽莎白救了你们？”海法斯特问。
“嗯，伊丽莎白伯爵从野外将弃婴救回自己的高塔，并在其中将她们抚养成人，我们都是被她带大的，”阿兰擦干眼泪，“然而，村子认为都是因为她干扰了献祭，才造成了粮食低产和饥荒！所以不断派人来除掉她，还编造了她各种邪恶的故事，吸引赏金猎人！”
“这不可能，凡人之躯，带大你们？她应该是个老人才对！”史密斯重新举起了铁锤。
“是啊，我应该是个几百岁的老人……哈哈哈哈……”女伯爵扶起奄奄一息的丈夫施特劳斯，“送走了那么多的爱人，痛苦早已浸透我生命的纹理，我应该跟他们一起离世才够圆满啊……”
施特劳斯抬起沾血的手，抚上女伯爵的脸颊。
阿兰站了起来，十分急迫！
“因为！因为她受到了诅咒！她受到了一个恶魔的诅咒，永远年轻，永远不能正常衰老死亡！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家人、爱人一一死去！所以，所以她才将自己关在高塔里！”阿兰带着哭腔喊着说，“永生，是一种诅咒！”
“所以，我才去神树——艾尼弗斯之树那里，祈求知晓生命奥秘的它，能帮我解开诅咒……我想跟爱人共赴黄泉，如今看，这个愿望就要实现了。”说罢，女伯爵伊丽莎走到一旁，白捡起弯刀，放在了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