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魔教误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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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红衣如血真神归

红衣如血,邢飞立于高台,不怒而威:“穆堂主,你目无尊卑,该当何罪?”

“教主,我不知道是您!您不是已经……”穆云神色变换,一时未能理清来龙去脉。

却听邢飞道:“自行了断吧。”

穆云脸色一沉,自知事已败露。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反!

他想,之前他刺了邢飞数剑,即便斩首祭天是谣传,邢飞从刀宗逃了出来,此时也该身受重伤,恐怕在强撑吧。

可他还是没敢冒然出招,而是跳下高台,远离邢飞后松了一口气,继而仰天长笑:“邢飞,你已是强弩之末,今天的事没人会泄漏出去,因为你们全都得死!”

“穆云,你这个叛徒!”明白真相的雷堂教众,将跳下来的穆云团团围住。高台上,邢飞亦被穆云亲信围住。

穆云冲殿门外,大声令道:“进来,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霎时,大殿外教众涌入,地堂浩大的声势,与雷堂的小拨人,形成两个阵营,执兵戈相对。

然而,涌入的地堂教众,在看到邢飞后,却乱了阵型,面面相觑,不知大殿之上,哪些是敌,哪些是友。

穆云见状,大怒:“把他们抓起来,没听到吗?”

地堂教众进退两难,一个劲儿地相互试探眼神。

“都是舟族好男儿,却要在这里自相残杀吗?大家受穆云蒙蔽,是我邢飞管治无方。此时弃戈,我承诺,绝不追究!”邢飞语调一转,“如若执迷不悟,杀无赦!”

众人皆知教主对内一言九鼎,当即有地堂教众扔掉兵器,对穆云道:“堂主,我们追随的是教主,你背叛教主,就不再是我们的堂主!”

随着地堂教众分出一半跪地请罪,穆云剩下的亲信已经失去人数上的优势。

穆云真的慌了。

任堂主将近十年,他亲手调教出的地堂教众,却在邢飞面前,不再听从他的调遣。

部署被彻底打乱。

不过没关系,大殿容不下那么多人,进来的只是把守殿门的一部分,大部分还在地堂外围。

穆云如是安慰自己,强装镇定。

高墙小窗,飘进一些雪花。

“我劝你们认清形势。这里是地堂,是我的地盘!我的人已将这里重重包围,你们插翅难逃!”穆云狞笑,笑得声音都在颤抖,“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邢飞受了伤,对,就是被我亲手所伤!所以我知道,他伤得到底有多重。现在的他,根本护不住你们!”

闻言,邢飞淡定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怒道:“果然是你害死何雷!”

“何雷?”穆云有些懵。

“留你废话半天,你以为我为了什么?”邢飞道,“我只是想知道,何雷被抓的真相。”

穆云心念飞转:难道被我刺伤,而后被刀宗带走的人,竟是何雷!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人胆敢冒充教主,除非得教主授意。教主为何授意何雷扮作自己?

念及此,他的心如堕冰窟,因为他很快意识到,邢飞未受伤。若非使阴招,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公然背叛全盛时的教主。

而此时门口走进之人,更令他丧失全部斗志。那是风堂堂主——蔺陌岑。

只见蔺陌岑走向邢飞,停在高台下方,禀道:“教主,外面的叛众,已悉数擒下,听候教主发落。”

闻言,穆云颓然后退了一步。

完了,一切都完了!

重泉教三大分堂,雷堂靠近京都,主情报,地堂位于风雷两堂之间,主联络运输,而风堂,才是舟族精锐战力汇聚地。

风堂堂主亲率精锐支援,他穆云凭借一个小小地堂,还有什么胜算?

穆云挪步想逃。高台声动,吴长老飞身下台,拦住他的去路。

穆云暴喝:“吴朔,你也骗我!”

吴朔道:“你作乱犯上,我岂会和你同流合污?我与教主谋定,假装配合你,引你自曝罪行。”

穆云恨得咬牙切齿。不久前,他还窃喜事情进展顺利。

原来这一局,早已布下,可谓深谋远虑,尽在教主掌握之中。

砰!兵刃脆响,殿中交锋起来。

吴朔对战穆云,蔺陌岑跃上高台,战穆云的几个亲信。

只一会儿功夫,高台上鲜血横流,几个亲信头颅落地。穆云则被吴朔缚了带回高台,膝盖弯挨了一脚,跪在邢飞面前。

“邢飞,你下的一手好棋,让何雷假扮你,引我入局!”穆云挣扎着扑向邢飞,似要咬上一口才解气,被吴朔按下。

至始自终,邢飞都没出手,难道他穆云,连做教主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究竟什么时候察觉的?”他不甘地问。

“从你瞒着我寻找九重龙影。”

“你早知道九重龙影在我手里?”穆云恨道,“教主,你的心好狠呐,明明知道我想杀你,还让雷堂堂主替你死!哈哈哈哈!何雷他娘的就是傻子,被利用了还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说到何雷,邢飞神情一恸,垂在身侧的双手暗自握紧。若非被陈远宁发现雷堂所在,仅凭一个穆云,未必能害死何雷。

“忘了告诉你,那傻子的霜寒刃也在我手中。我就爱搜集神兵利器,我有一个很大的兵器库。”穆云神情微妙,扭曲而憧憬,“世传,得九重龙影者天下无敌,你那么大意,弄丢了神剑,可我视之如珍宝。我得到它,就能战胜你!”

“使兵如治世,善用者为之。”邢飞道,“九重龙影不过是一件死物,你捡件破兵器就想天下无敌,幼稚得可笑。”

“破兵器?你已经拥有过,自然不当回事,可你不能摧毁我的梦想!”将死之际,穆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疯狂倾吐多年压抑,“邢飞,我受够你了!受够你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我是你表兄,你却事事打压于我,教内事务宁与何雷、蔺陌岑商议,也不告诉我,你何曾信任过我?”

凭借邢飞母族势力,穆云之父,也就是邢飞的舅舅,曾官拜尚书令,在前朝位高权重。是以穆云认为,邢飞若死了,自己能够取代其位。

大殿里,蔺陌岑面无表情看着穆云,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兄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邢飞道,“我将地堂交给你,已是徇私,否则以你的襟怀,不配。”

毫无情面的话让穆云恼羞成怒。作为曾经的信徒,他不过是想得到教主垂青。

“你既然看不起我,为何又要让我坐上堂主之位?”穆云哽咽,声音嘶哑,满是不甘。这个位置带给他的,不是荣誉,而是负担,是“靠关系上位”“谄媚巴结”“德不配位”的闲言碎语。

“是我错了。”邢飞一叹,道,“穆云罪不可赦,就地斩首。”

“教主,你不能杀我!你只剩我一个兄长了。长兄如父,你若杀了我,必定背上不孝骂名!”

“我就做你口中的不孝之人又如何?”邢飞冷笑,让穆云心寒的,是那唇角掉落的惊艳。

有亲信跳出,妄图相救穆云,被蔺陌岑斩于剑下。蠢蠢欲动的地堂教众,在风堂堂主的威慑下,踟蹰不前。

堂主以上犯事者,由长老行刑。

看着吴朔手里的刀,穆云忽地没了力气,如断线木偶,委顿在地。

“阿飞!”他伏在邢飞脚边,拿脸蹭邢飞衣脚,“兄长知道错了……你记得吗?你小时候,我常常抱你,你最爱粘着我玩……求求你,看在先皇后的份儿上,饶我这一次!”

吴朔顾及穆云身份,看向邢飞,等待教主答复。

邢飞微微皱眉:“你在质疑我的话吗?吴长老。”

“不敢。”吴朔挥刀,血溅当场。

“好!”众人称快。

临阵倒戈的一半地堂教众脊背发凉,庆幸自己没有站在教主对立面,而犹在观望的另一半,当即丢掉兵器,跪倒一片:“我们受了穆云蛊惑,求教主恕罪!”

“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是实效已过。”邢飞背转身,令道,“叛同者,同罪。”

厮杀声顿起,血肉横飞,腥味充斥殿堂。

一场内乱,以杀戮告终。

吴朔来到高台之上,向邢飞施礼:“教主,叛乱已平,此处血腥气重,请移步内室。”

邢飞转过身来:“不,还有一个人没得到惩罚。”

闻言,吴朔、蔺陌岑,殿上一干教众,均露出戒备神情,你瞅我,我瞅你,生怕混入奸细。

吴朔问道:“请教主明示,这个人是谁?”

“我。”邢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