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世步】江湖载酒行（十二）
1、本文为花亦山心之月世子与步夜同人，一般向
2、同坑朋友点梗，非我原创
3、有私设，纯架空世界观，与现实无任何联系，ooc归我
4、文中的医学部分纯属我瞎掰扯
5、文中两个角色不是恋人关系，就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关系，就是朋友关系，就是朋友关系！！！扣药是剧情需要，没有搞颜色，没有搞颜色，没有搞颜色，希望审核不要把脑子里的脏东西放到我这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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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少侠端坐在地上，双眼微阖，若不是先前他说过他这是在运气，步夜大概会觉得他是坐在地上睡着了。
“我来江城，有多久了？”
步夜忽然想道。今夜他心里一团乱麻，就连日期也算不清了。
“江城因疫病而死去的，有多少人了？”
很多。他不曾记数过，只觉得江城好似个特大号的漏斗，每天都将许许多多的人放走。
步夜将随身携带的日历拿了出来。日历是用草纸做的，纸上的墨色深浅不一，显而易见，这是个次品。确实是次品，但这种生活里用的小物件，也不必有多好。
前几天他听江城中的人说，江城将要举行送瘟神的仪式。步夜一看时间，三日之后便是送瘟神的日子了。江城中有座山，山上供着一座庙，三日之后，江城的百姓都要去那座庙里拜一拜。说来或许是地方的习俗不同，江城不论大小迎神送神、祭拜祈福仪式，去的都是那座庙。
太守府已经在准备仪式所用的礼器等物品了，闲暇之余，江城太守差人送信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庙里送瘟神。步夜一直犹疑不决，没有回信，太守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提及此事了。
“等花少侠醒了，问问他好了。去看，又不一定要拜；去拜，又不一定真信。讨个吉利的说法，念叨着玩的事，无所谓去否。”他心道。
步夜将花少侠的笔记尽数看完，便已是丑时末了。他浑身乏累，但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打坐运气之人，又放心不下他，遂翻出一本讲解经脉的医书，坐回书案前。
桌上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短了一截。步夜没有研究过这种蜡烛的燃烧规律，也不知时间究竟过了有多久了。天还没亮，天不亮就仍是前一天。
花少侠忽然睁开双眼，愣愣地望向前方。步夜余光瞥见他这动静的变化，将手中的书放下，静静地看着他。
“......花少侠？”步夜轻声唤道。
花少侠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走到步夜身边。步夜蹙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这是怎么了？这么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又不敢说话，怕自己说了什么话惊到他。
花少侠又愣神了片刻，随后猛抽一口气，转身咳了两声。听声音，这是从肺腑深处咳出什么东西来了。
步夜连忙站起身，将花少侠扶住。也是他察觉得及时，他前脚刚扶住他，后脚那病人便瘫倒在他怀中了。
实是多事之秋！
“你别急，我扶你回屋休息。”
“不......”
挂在花少侠脸上的手帕尚未取下，这一咳，白色的帕子上便沾上了殷红的血。大抵是嫌这帕子挡在自己面前碍事，花少侠一把将帕子揪下，攥在手里，随后虚着气说：“我知道要用什么药了......先生，您扶我去......”他说话的声音实在是轻，若有那帕子挡着，就真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花少侠一语未了，忽然话音一顿，又咳出血来。
步夜连忙劝道：“你别说话，先坐下歇着，我把铺里的草药都拿过来，要什么你指给我。”
他叫花少侠在自己座上坐下，随后将自己出诊带的背包拿来，放到书案上。花少侠粗略辨认了一番，随后抓了人参、黄芪各一把，径直就往嘴里送。步夜一见，连忙握住他的双手。
“你若是病糊涂了，就会床上躺着去！”他斥道，“这是药，不是饭！要定比定量，先前教给你的，全都忘了不成！”
花少侠仰头看着他，身子向前一拱，将手里的草药塞进嘴里。步夜连忙钳住他的喉咙。花少侠一时喘不上气来，面颊微微发红。
“吐出来。”步夜冷冷地说道。
花少侠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他的脸已经因为憋气而变得通红，眼神也有涣散之意。步夜不忍心看他难受，于是一面缓缓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一面借他喘息的空挡，用手指挑开他的双唇，想用蛮力将他的嘴撬开，将他口中他远远过量的草药扣出来，却反被花少侠咬了一口，留下了上下两道牙印。花少侠便趁着步夜缩手的空挡，将口中的草药咀嚼吞咽，送进肠胃。
步夜一时失语。他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病人。
“药不能这么吃，你知不知道。”
“先生是心疼药了？”
“那一点药钱算什么，吃错药伤了身子，千百倍的价钱都弥补不回来！”
花少侠笑了：“那先生是心疼我了？”
“是。”
“换做旁人，您绝不会这么激动。”
“寻常人没你这么不听教。”步夜深深叹了一口气，强行叫自己冷静下来，“手伸过来，让我看看。”
花少侠乖乖地将双手都伸到步夜面前。步夜为花少侠把了把脉，他的脉象却真有缓和的趋势。
“现在，快要到寅时末了吧。”花少侠轻声问道，“先生彻夜未眠。”
步夜哂笑：“你若安分些，我或许还可以睡个好觉。”
“先生还因我受了两次惊。”
“原本一次就够了的。”步夜说，“与先生说说吧，你都发现什么了？”
花少侠摇了摇头：“我开始以为病在肠胃，后来我运气追踪，发现病症在心脏，随后又转移到了肺部。这病的病原随着血液流转于全身，趁人体虚时发难，若是作祟不成，就又折回血液中。这病原无法自己从血液中清除，我这才用了险法子，调用经脉血气将那污血逼出来。”
步夜头一回听到这样的治疗方法。但奇病就该用奇方，倒也不稀奇。
“黄芪配人参，补气血，壮阳气。”他说，“你选的药自是没有问题。”
“一是要补气血，二是要去‘烧一烧’那些残余的病原。”花少侠说。
“你是说，这疫病的病原性阴？”
“猜测而已。”花少侠说，“若我猜错了，先生再为我配一副调和的方子，我且再试它一试。”
步夜苦笑着打趣他：“你是要当现世神农氏么？”
花少侠也笑道：“那我可就劳苦功高了。”
“是啊，药谷记史的都要为您单独列传。若你还能再占个英年早逝，那些文人墨客定要给你写上几篇千字的颂文。”
花少侠笑着摆了摆手：“刻在墓碑上的东西，那就不必了，哈哈哈。”
二人调侃之间，天渐渐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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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少侠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二，向步夜证明了自己“当真无恙”。
他又提议道：“先生一夜未眠，若是今日还去走访，身子怕是吃不消。正所谓劳逸结合，先生今日不如休息一天。”
“好主意。那你我二人吃完早饭，便各自回房睡上一整天。”
“早上吃馄饨如何？”
“天将亮了，大概再过半个时辰，早餐铺子就该出摊了。”步夜说。
“那先生先去休息会儿。我到外面转转，透一透气，等铺子一开，就去买头一份回来。”
步夜点了点头。
花少侠目送着他回房，便推门出去了。他站在门外，拿出了他趁步夜拿背包的功夫塞进腰带间隙的、那只沾了血的手帕。在他咳出来的血中，有些他叫不上名字来的黑色颗粒物，被粘稠的血液粘连着，像寄生虫一样黏在帕子上，看着甚是叫人恶心。
“苍阳王家案......江城的疫病，莫非与王家有关？”花少侠望着黏在帕子上的东西，心中默念道。王家一案当年处理得声势浩大，说是举国皆知都不为过，他想到王家也是自然。
不过王家一案的处罚虽深，朝廷态度也空前的坚决，对外透露的却是少之又少，花少侠了解的不多。他只知道是王家本是江湖传医的世家，曾也有着百年清名，奈何王家家主以药做病引，谋害百姓，事情败露，王家被屠，满门上下无一幸存；后来朝廷又多次剿杀王家残党，算是将苍阳王氏这一脉彻底清除了。
“等等，昨天拜访的那个老先生，他自称是东海王氏之人！”花少侠眼前一亮。东海王氏与苍阳王氏并为王氏的两支，那老人气色非凡，又恰好出现在江城，想必能给出些启发。
花少侠将帕子往腰间一别，阔步去找那老先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