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世步】江湖载酒行（一）

1、本文为花亦山心之月世子与步夜同人，一般向

2、同坑朋友点梗，非我原创

3、有私设，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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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来江湖？”

“因为我的兄长说，我会在江湖中遇到有意思的人。”

“哦？那你兄长可和你说过，什么样的人算是‘有意思’吗？”

“不记得了，不过我想是......第一个陪我喝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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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提到江湖，总想起刀剑生杀，快意恩仇。其实生杀是江湖中最没意思的事，恩怨情仇也不是天天都有，更没有什么快意可言，江湖中最津津乐道的，是酒，是共饮的人，和伴酒的歌声笑声。

百年前曾经显赫一时的花家家道中落，虽说在少家主花忱的一手经营下有中兴的迹象，但毕竟牵连太多，他一个少年人不好清扫，只能是勉强支撑。

在某年某日一个清朗的早晨，花家小世子日常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却寻不到自己的兄长，只见大堂的会客桌上放着一封信——写给他的，落款是花忱。

将信展开，赫然是白纸黑字迎面：“小花，兄长有急事要处理，需远行一段时日，归期不定。家中人员流动，恐对你不利，这段时间你便到江湖中去，一来是为避风头，二来也是叫你经历几番人情世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随处可见，并不难寻。结交几个挚友，见几个有意思的人，何尝不是一种青年快意呢？”

花世子便即刻起身：从家里拿了些银钱，将装着随身要用的物件的行囊挎在肩上，带上他兄长亲自找人为他锻造的佩剑，便昂首阔步地出了家门。

大侠小侠们白天在江湖中行走，活法各有不同，但到了晚上，兴许时候不同，却都是要上床睡觉的。每到客栈，掌柜的都要问房客的姓名。花世子琢磨一二，兄长既说让自己行走江湖避风头，那么这真实姓名定是不能随便与人说的。

“这位少侠，敢问您尊姓大名啊？”

“没有姓氏，单名一个‘花’字。”

“那......该怎么称呼您？”

世子笑道：“那就叫，花少侠。”

花少侠行走江湖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客栈借宿，第二件事是则是帮一个钱袋被窃的老者抓贼。好消息是花少侠脚程快，不一会儿便扯住了那小贼的衣领，坏消息是这家伙有埋伏在附近的同伙——还不少，少说也有六七个。

俗话说得好，好大侠不打群架，七个人一起上，那就是十四只手和十四张脚。你大侠出剑的速度再快，移动地步伐再灵巧，能将这七个人全部制服吗？最多就是边打边逃，保全自身；功力次一些的，身上就要挂彩。

花少侠一边抵挡一边后退，身上连挨了八刀，这才落魄地跑出来。四下安全了，没有喊打喊杀声了，他这才能在喘息的间隙环顾四周，看看自己究竟处境如何——

他脚下踩的是一条偏僻的小路。通向何处？不知道，也没精力去知道了。花少侠眼前发晕，四肢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看见路边有一个废弃的小屋，便撑着剑走到小屋中，算是暂且寻个庇护。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谁也不知道夜里又会发生什么变故，有一个屋檐遮蔽，总会叫人心安不少。

花少侠方才扶着墙沿坐下，便意识昏沉地睡了过去。少年不知道这究竟算是机体自我修复的一种方式，还是自我放弃的一种表现。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时间没想让他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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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大抵没有人不曾接受过游医的治疗，也没有人不知道药谷。这些三两结伴、时而上山采草药、时而到城中县里为居民探脉诊治却几乎分文不取的游医，大多都是师承药谷。

“步先生一定要晚上赶路吗？去江城必经的一条偏僻小路上，可是经常有山匪出没的。”小镇的镇长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眼前正在收拾行囊的年轻人，关切地问道。

那年轻的游医笑了笑。他一笑，两只明亮的眼睛就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看起来格外的温柔。

“我一个穷医生，身上除了医书、草药，什么都没有。山匪要劫财，从我这里捞不到好处。至于劫色......他们大概还没有沦落到需要让男人来宽慰自己的窘处吧？”镇长口中的“步先生”调侃道。

“镇子上的居民还没有好好报答您......”

“您叫他们谨遵医嘱，好好康复，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年轻人脸上仍带着客气的笑，说话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可推却的压迫感，“时候不早了，夜晚风凉，您也早些休息吧。不必送了。”

游医轻快地迈开腿，悠然自得地走在山路上。大抵是需要经常上山采药的缘故，他总觉得走山路比走平路还要轻松许多。

年轻人阔步前行，腰间别着的挂名牌便随之左右摇晃。那挂名牌只有大拇指的大小，正面刻着药谷的图腾，背面刻着学徒的姓名。

此人，名叫步夜。

一个月前他得到消息，江城出现了疫病，书信传来，还附带了一份诊断书，患者的病症与昔日父亲手札中记录的极为相像。昔年旧日他父亲误入歧途，以草药制造出了一种“病原”，并将它用到权力斗争上面，祸害甚广。

后来他父亲想要金盆洗手，奈何牵连太多，党羽清扫不净，还给自己招惹来了满门被灭的结局。父亲一向讳莫如深，不愿将儿女亲眷牵涉其中，步夜并不知道在这朗朗世道下，朝堂上、江湖中还有谁知道这害人的法子。所有的真相都随着那一夜的血洗被掩盖了，所有的冤屈也随之被深深掩埋。

只有当年他父亲最年幼的小儿子，因为身材矮小，被藏到柜子中，从缝隙中窥见了这一切的一切，并将所有的血与泪生生吞咽。

步夜害怕江城的所谓疫病是有人借父亲的名头从中作梗，蓄意而为，为定真相，他便决定亲自往江城走一趟。一来是为了还父亲一个清白，给百姓一个公道，二来也是不想江城的百姓因为权贵的争斗而成为牺牲品。

他走在通往江城的小路上，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彼时云遮月已久，此时黑云腾挪，叫月光洒下来，照得天地无比清亮。步夜因此瞧见了路上斑驳的血迹——那血痕，指向了一旁那间破旧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