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旧时王谢堂前燕
苏胧烟坐在倾城同安非夜之间。
本来该是她挨着苏牧哲坐下的,但却被倾城挤了挤,自己挨着苏牧哲坐下。
这倾城果然是个洒脱的个性,居然全不避讳自己对苏牧哲的爱意。
苏牧哲往一边挪了挪,离倾城的距离稍稍的远了些。
安非夜低头轻声的同苏胧烟说话,他们皆是一脸的笑意。
但苏胧烟却是能感觉到有道道目光,一直在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但等苏胧烟抬头时,却不曾看到是何人。
正想着,尖细的嗓音响起,安奕枭带着太后过来了。
苏胧烟同别人一样,赶紧的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安奕枭让众人起身,苏胧烟这才抬头看了安奕枭一眼。
他收了以往身上的玩世不恭,整个人看起来颇具威严。
在她审视安奕枭的时候,安奕枭正巧也在往这边看,看着苏胧烟,微微一笑,指着她同太后说了些什么。
太后抬头,看向苏胧烟,这个太后虽然跟江都王妃是一奶同胞的嫡亲姐妹,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也许是在宫里头浸染了多年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威严。
为着苏胧烟,江都王妃特意写信给太后,要让太后照顾好苏胧烟。太后只看了苏胧烟一眼,便又将头扭开,看向别处。
乐声响起,一群身穿纱衣的女子进到殿中,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苏胧烟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些卖命舞动的女子,想找到那个熟悉的人,但她却失望了。
安非夜凑近苏胧烟,“你说的事我同陛下提了,他答应了。”
苏胧烟抬头,惊喜的看着安非夜,一脸的开心,而安非夜则是宠溺得揉了揉她的发顶,一脸的满足。
他们之间的互动,被看在眼里,不知酸了多少人的心。
乐声止,舞姿停,安奕枭清了清嗓子,说着近几个月的事。
苏胧烟无心去听,满心里都是安非夜刚刚的话,若是安奕枭允了,那他大哥同成茹岚便……
如此想着,又抬眸看向倾城,这般明媚的姑娘,终究还是免不了受伤。
神思飘的远了,忽而听到安奕枭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猛的抬头,不知发生了何事。
“过去,要宣旨了。”安非夜小声地提醒道。
苏胧烟忙离开座位,行到大殿中间,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
旨意上大抵是在说苏胧烟高义,在江宁时,舍生庇护安奕枭。在徽州时,又断生取义,推安奕剑坠下城墙,尽快结束的征战,此等女子,世所罕见,为着表彰苏胧烟的高义,特意封为县主,赐封号清平。
苏胧烟有想过安奕枭让她过来是为着何事,但却不曾想到,居然会封她未县主,一时之间,还有些怔愣。
“清平郡主,赶紧的领旨谢恩吧!”尖细的嗓音打断了苏胧烟的思索,苏胧烟才赶紧的接过圣旨,磕头谢恩。
将要退回座位时,却见安非夜起身走了过来,拉着苏胧烟的手复又跪下。
“臣请陛下赐婚。”
安非夜拉着苏胧烟的手朗声说道。
这话便让人意外了,不是说这个婚事已经定下了吗?为何还要请旨?
倾城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二人神情激动,竟是忍不住紧紧的抓住了苏牧哲的手。
苏牧哲皱眉,但却没有把手抽出来,心思都跑到了苏胧烟那里。
安奕枭叹了口气,当真是要酸死他了。
但还是下旨,替他们赐了婚。
安非夜满意的牵着苏胧烟的手回了座位,倾城竟是比苏胧烟还要激动。
但他们都不曾发现,角落里那个一直盯着苏胧烟的怨毒的眼神。
安奕枭这次的宫宴可以说是论功行赏了,当时同他一道作战的人,皆是有了各种赏赐。
而安奕枭第一次提起了先皇,对先皇的安排,也是十分感动。
先帝早已察觉出四皇子跟叶贵妃的野心,只是没想到叶贵妃的势力会如此之大,他无奈,只好让安奕枭远离京城,在外头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才有了后头的事。
其中,京兆尹沈弘也是在这次的宫变中,立了大功。安奕枭册封沈弘为上将军。
刚册封完,太后便朝着沈弘家坐的位置,招了招手。
席间一个女子,穿了身撒花衣裙,大大方方的朝着太后那边走过去。
太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这一下可是非同小可,众人皆是猜测,这个女子难不成就成了皇后了。
却没想到她在太后询问她婚事的时候,她的眼睛便直直的看向了安非夜。
苏胧烟心里一突,一个女子也是看上了安非夜?
下意识的在桌子底下抓紧了安非夜的手,像是孩子一般,宣誓着主权。
这倒是难办了,若是刚刚没有赐婚还好,但刚刚已然赐婚,君无戏言,已经无济于事了。
但好在,她没有继续纠缠一个话题,只是乖乖份陪在太后的身边。
大殿中间又有舞女过来,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而苏胧烟却惊讶的发现,中间那个舞蹈的女子,正是成茹岚无疑了。
纵然是轻纱遮面,依然能看出是她,那个高傲到骨子里的茹岚姐姐。
不得不承认,这么多人里头,数成茹岚跳的最好,而在她出来的那一刻,苏牧哲的双手便紧紧的攥着,怎么也松不开了。
心心念念的人从大殿里退了出去,自己的心也是跟着一并出去了。
而每次宫宴都是那些官家小姐表现的绝佳时机,宴席到了这个时间,有些女子已经沉不住气了,跃跃欲试的想要表演自己的才艺。
苏胧烟一直觉得有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她抬头环顾四周,正看到沈弘的女儿沈龙娣,同太后说着什么,而那双眼睛,却始终在自己身上。
苏胧烟看向沈龙娣,她知这个女子并不简单,只不知她会同太后说着什么。
或许沈龙娣的目光太过浓烈,以至于苏胧烟忽略了另一道注视她的目光,安奕儒的目光。
大殿中央,有人在抚琴,有人在跳舞,京中的贵女们从来都不乏多才多艺者。
“臣女会的,都让诸位妹妹们表演了去了,不过今日却是有首诗,臣女想念出来,让大家听。”
底下一阵叫好之声。
“烟笼寒水月笼,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