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路南打开锁，李子森大概还在医院。
他打开冰箱，把每种肉取出一些装进袋子里，然后前往警察局。
“那一家三口被杀了！被剥皮割肉，骨头都磨成渣了！你们去检测一下这些肉，这里面就有他们的肉，人肉啊！”路南费力的解释着，但他们明显不怎么相信他，宁愿相信路南是个疯子。
“我当时和他在一起，我亲眼看见他把他们杀了。”
“他为什么杀他们，你又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我是小偷，我和他去偷东西。”
“你怎么证明你是你是小偷？”
路南发现居然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小偷。
“要是他当时杀人，你当时又在做什么？”那警察又问。
“我当时想阻止他，被他捅了一刀。”路南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肚子上缝合的伤疤，然后他又具体讲了一遍事情经过。
警察们这才表现出些兴趣，将信将疑地听他讲完。
“我们会把这些肉拿去检测一下，看看是不是人肉。”那警察顿了顿，“这块儿明显是猪肉！”
“你们得把他捉起来，他在外面会再杀人的，太危险了。”
“我们现在除了听你所说没有掌握任何证据，没有充分理由和证据去抓人！”他笑着说，“等我们先把这个东西检测完了，如果真是人肉，这倒是个有力证据。”
路南只好把地址写下来，先回去等消息了。
路南回去后，焦急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然后就去医院找李子森了。
“回来了啊！我还在想你还会不会回来了呢。”
“嗯，我准备把老家的房子卖出去。你的病怎么样了？”
“明天就能出院了。”
“嗯，那我明天来接你。”
“不必了，我现在就走。你拿着我的衣服，先去车里等我吧。”
然后李子森拔掉自己的输液针头，穿着病号服装作去上厕所，就直接跑到外面的车里。
“我的刀在车上吗？”李子森问，“身上不别把刀我就浑身不舒服。”
“没有，在家里呢。”路南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你现在不听从医嘱对你的病可不好。”
李子森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自有分寸。”
回到家，他先把刀拿上，别到腰间，然后就走向冰箱。
“好多天没吃肉了，那医生不允许我吃肉，不允许我喝酒，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路南一阵紧张，他该少割点肉交给警察。
李子森拿出一块肉来，看了他一眼。
“你吃不吃？”
“哦，不了，我吃过饭了。”
“咱们得尽快找一家人行动，我的手都要痒死了。”
路南想着该说什么好，这群警察什么时候才能把肉检测完啊。
路南回到自己屋子，看到那条标语“如果三十岁还没有惊人的成就，那就让我去死吧！”突然又有种不想让警察发现他们的秘密的想法，但是仅仅是一闪而过。
“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块？”李子森问。
“我不去了。”
“好吧。”
路南听到开门声和开车声。
虽然李子森现在还逍遥自在，但路南已经开始构想他被抓后的打算了。
路南现在也相当于自首了，他的命运是和李子森牵连到一块的，李子森一旦被抓，自己的罪名也就可以成立了，他也就要去监狱待着了。这真是不能深思的问题，因为再怎么想也不会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一个人在自我价值没有实现的时候，是很难想着去帮助别人的，他会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梦想，他会有激情追求自己所热爱的，但难以有热情去做什么公益善事，去维护个什么公平正义。路南之所以要这么做，更多是因为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么毁灭了，一个那么纯真的小孩死在自己面前，那小孩那么可爱，谁见到都会想要保护他的，可他死在自己面前，路南接受不了。
李子森回来时也是晚上，他居然已经锁定了一户人家。
“这次你还会和我一起去吧？”李子森和路南商量。
“嗯。”
“这一次，我们偏要等他们家有人时过去！”
“你又要杀人？”
“不，这次不杀人，不过那个女孩……嗯，我的目标是那个女孩，你该破个处了！你不会又怕了吧？”
“不，我和你一起去。”
“嗯，明天我带你去踩踩点，摸清他们的生活规律。”
第二天一早，李子森开着车载着路南，穿过条条街道来到大河边，看来这次行动地点挺远。
车一直沿着河行驶，这一段倒是熟悉的道路，路南还看到自己睡过觉的厕所。车一直开到太湖边停下来。
这里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啊，几只渔船正在湖中捕鱼。风划过清澈的太湖湖水，荡起一道道涟漪，湖边种着随意而潇洒的柳树，在风中卖弄着妩媚的身姿。道路两旁种的是竹子，一丛丛的，深绿色，它们不会柔软地摆动，也没有繁多交叉的枝杈，就那么修直而刚毅地站立着。
“那一家。”李子森指过去，“今天没在。”
路南努力保持平静，那是王梓琳的家啊！
王梓琳大家还记得吧，路南刚来苏州时，没钱交练拳的费用，在她家里打了半年的工呢。
他们等了一会儿，没人回来。
“可别回来。”路南心想。
“看来你今天见识不到那女孩的漂亮了。”
路南忍住自己的怒气。
“那我们先回去吧，明天白天我先来踩点，晚上行动。好不好？”
李子森没有看他，点了点头，随意地看着周围的房屋。
路南紧张地预测着事情的各种可能，想改变李子森的计划是不可能的，要阻止这件事发生得靠警察了。
按说警察检测出人肉来，应该立刻展开行动了，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
路南说服李子森独自来踩点，他把车停在路边，今天王梓琳一家是在家的，他看到王梓琳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半年未见，梓琳的变化不大，她还是一副高中女生的样子，扎着马尾辫，穿着还算合身的校服，校服有裁剪修改的痕迹，这使得她看起来很不错，没有被校服完全掩盖住一个少女的魅力。
他必须得去警察局看看情况，请求警察的帮助。
路南为了防止被李子森发现，将汽车就停在那儿，下车去乘公交。他来到警察局，那个警察还记得他。
他一来那警察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笑。
“里面有狗肉、猪肉、牛肉、羊肉等等，就是没有人肉。”
路南一时语塞，李子森居然做得那么绝，处理得那么干净，看来他对自己是有防范的。
“但是我之前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撒谎。”路南严肃地盯着那警察，要是他们还以为自己在开玩笑的话就麻烦大了，“而且他今晚又要采取行动，他要去一户人家里抢劫还要强奸人家的女儿。”
“你又知道这么多？”
“我说过我们是一伙的。”
“那你既然反对他干脆劝他别这么干了。”
“我改变不了他的，你们到时候过去，就可以抓个现行了，那时候不就不需要其他证据了？我会协助你们。”
“大哥，我们也不是闲着没事干的！到时候又什么也没逮到，我们警察岂不是像傻子一样。”他挤出一个搞怪的表情，装起傻子来倒还真有一套。
“我对天发誓我撒谎天打雷劈，你们就把我抓起来……”
“我们不能随便抓人。”
“到时候一起惨剧发生，明明有人告诉你们会发生你们却没去阻止，你们难道不会愧疚吗？我把地址给你们写下来，你们一定要过去！”说着，他抓起一张纸写下来，“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了，我耍你们的话你们可以惩罚我。”
“欺骗警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警察面对这种事也是左右为难，去担心被耍，不去又恐怕真会发生犯罪。
“我得赶快回去了，要是我被发现告密我就没命了。”
路南乘公交回去，桑塔纳停在原处。路南在想要不要告诉王梓琳他们家这件事，倘若告诉的话，他们事先可以有准备，不过会引起他们的恐慌，这样一来，要么导致抓捕李子森的工作无法进行，要么会引起李子森的怀疑进而可能对他们下毒手。虽然路南现在要和王梓琳他们站在一边，但李子森还是太危险了，他一旦发现路南叛变或者发现王梓琳一家有反抗企图，他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路南思来想去，紧靠自己随机应变风险太大了，自己绝不能让李子森碰到梓琳，绝不能承担这样的风险。
路南打算去梓琳家，说明一下情况，却看到李子森过来了，提着一包东西。
路南没有机会了，他只能见机行事了，不过自己也是有所准备的。他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在脑海里演练着自己的计划。
“怎么样了？”
“他们一家都在。”
“那女孩漂亮吧？”
“嗯。”
“我买了衣服，到时候我们换上，这次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们。我说过，这次我不会伤害他们。”
李子森微扬着下巴盯着路南，似乎在窥探他的内心，看他到底是不是对自己放心。
“到时候我先抓住那个女孩当人质，然后你就把她父母都绑起来。”他们换上夜行衣，背包里有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