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说不出口
“你呢？谈恋爱都要偷偷摸摸的人。”
“连恋爱都不敢谈的人。”
“没有胜算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当鸡蛋撞向高墙时，我一定会站在鸡蛋一边。”
“鸡蛋为什么撞向高墙，更有戏剧冲突吗？”
知之猛然站起身，说：“你们吃吧，我不吃了！”知之想自己待一会儿，才发现燃燃家除了厕所只有一间房，她根本无处可去。
这时燃燃站起身，对tiger说：“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本来约好去参加《火妹儿Ⅱ》的发布会，此时燃燃没什么心情，于是对tiger说：“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有地方去吗？”
“我就到处走走，一会儿就回去了。”
“我陪你。”
这时燃燃的电话又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燃燃接起电话：“妈！有什么事吗？”
“我就说哪个公司会那么好，批你一个月的假！”
“妈！我现在有事干，你不用担心我。”
“你说你都混了十年了，要早结婚，孩子都十岁了。”
“我活着不是只为了结婚生子。”
“你想死就去死！”
燃燃实在听不下去了，挂断了电话。
马上爸爸又打电话过来，说：“女儿，没事的。既然那么不开心就回来吧。”
“可是我回去只会更加不开心。你们照顾好自己，真的不要担心我。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负责。”
挂断了电话，燃燃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她边走边抹着眼泪。一个买菜的阿姨看见了，走上前来安慰到：“年轻人，没什么事儿过不去的。”
“谢谢！我没事儿。”
“加油！”
燃燃去菜市场想买些水果。结账时，对方故意问她：“你知道总共多少钱吗？”
燃燃有些心不在焉，根本不记得每样水果的价钱了，半天没能开口。
对方讥笑到：“你说你做财务的，这点账都算不清楚，难怪失业。”
燃燃不置可否，给完钱离开，转身撞到了tiger的怀里，连忙道歉。
“去我家吧。我把蒲公英花球给你。”
到了tiger家，两人一起进了木工房。燃燃一眼便看见了蒲公英花球，立刻冲向前去。tiger走上前去，挡在燃燃面前，说：“还没完成最后的打磨，剩下的你来做吧。”
燃燃毫不迟疑地拿起花球和砂纸开始打磨。
tiger从背后抓住燃燃的手，细心指导到：“你要选更细的砂纸。还有，认真一点，不然我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
“你打磨了很久吗？”
“挺久的。指甲都快磨秃了，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自己可以的。”
tiger松开燃燃的手，说：“你慢慢弄。我去做午饭。”
“你不去参加发布会吗？”
“时间还早，来得及。”
燃燃打磨着花球，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流下来：“这个世界对努力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的人更温柔一些吗？并没有！就算我马上结婚生子，马上去工作，我的问题也不会迎刃而解。也有很多不上班的人日子过得好好的，说到底还是我做得不够好。”
看到自己打磨好的蒲公英花球，燃燃的心情豁然开朗了。只要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事物存在，未来就值得期待。
午饭做好了，是牛排，只煎到五分熟。燃燃不习惯吃不是全熟的事物，牛排嚼在嘴里让她有些反胃，可她不想显露出来。
tiger看出了她的不适，有些生气地夺过盘子，说：“我给你煎熟。”
“别麻烦了。”
tiger没有理会，打开燃气灶开始煎牛排。燃燃在一旁盯着牛排慢慢变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滋滋声，不由得赞叹：“你好像能做好任何事情。”
牛排煎好了，燃燃明显加快了进食速度。看到燃燃满意的表情，tiger有些得意。
吃完了饭，燃燃开始收拾餐具。tiger接过燃燃手中的餐具，说：“我来洗。”
“我来切点水果吧。”
tiger突然问燃燃：“想知道我和前女友分手的真正原因吗？”
“我要说不想知道你会不说吗？”
“她快过生日了，有意无意向我透露想有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可是公司经营正面临困难，我不想占用过多流动资金，就在她生日前和她提出分手了。”
“你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她？说不定她会支持你的。”
“你为什么不想回老家？”
“不想听父母唠叨。他们总觉得只要唠叨得足够多，事情总会解决。”
“你有自己的规划，自己的梦想，可是你说不出口，让他们相信你支持你。人与人的隔阂就是由这样一个个说不出口的瞬间累积的。”
燃燃一走神，刀刃瞬间划破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液一点点渗了出来。tiger发现了，立刻找出急救箱帮燃燃处理伤口。燃燃疼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向下滴，不停说着好痛。tiger将燃燃抱入怀中。燃燃的眼泪喷薄而出。tiger能够感受到燃燃哭声中的情感浓度，他觉得异常难受，将燃燃抱得更紧了些。
哭真的是件耗费体力的事情，眼泪带走了体内的热量，燃燃渐渐觉得有些冷。tiger端来热水，让燃燃喝下。
燃燃渐渐恢复了元气，她对tiger说：“我没事。我想做成的事比你的小得多，自然面对的困难比你的小得多。”
“我最不想失去的就是对公司的控制权。可是不得不承认我缺乏管理才能，靠自己根本实现不了目标，连活下来都成问题。”
洗完碗，吃完水果，燃燃看了一下时间，说：“我表妹应该走了，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的午餐。”
“你避着我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俩之间不对等？”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一直以来你给我的感觉的确是，你在等我给你跪下。”
“对不起！我太傲慢了。我自以为是你所有人生问题的一揽子解决方案，你应该死死抓住我，而不是我上赶着追求你。”
燃燃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tiger跟着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说：“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家。”
坐在车上，燃燃说：“送我到地铁站就可以了，你别迟到了。”
“你确定不去吗？”
“去了无非是凑个热闹。”
燃燃通过后视镜看着tiger，嘴角不自觉上扬，随即叹了口气，说：“要是这个世界没有极权，没有压迫，没有失业，没有未婚者，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突然一个急刹车，燃燃吓了一跳，蒲公英花球从包里滚了出来。
“地铁站到了。”
燃燃对tiger笑了笑，说：“注意安全。”然后下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