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年的百合(俯瞰飞翔)
我空虚的日子里,只有死亡的味道。但为了活下去,只有去依赖那死亡的味道。
因为普通的我不过是蜕下的空壳。只有在与死亡直面的瞬间,才能感受到活着的实感。“
是了。所以我比起生存来,更加焦急地期待着死亡。
能飞到任何地方。能去向任何地方。
“为什么选择文亦飞呢?”
“因为两年前在我孤独的放弃了求生的愿望等待死亡的时候,看到他每天都来医院,每次都抱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刚开始时我并未在意,只是觉得好奇,病房里到底躺着一个怎样的人让他每天都一如既往的来看她,对她牵肠挂肚,而后来,他却一直这样,不离不弃直到了两年,那种感觉,十分温暖,这对于我而言,是无比羡慕和向往的。”
眼睑在发热。虽然不是很明白,我大概是在哭泣。
并不是因为悲伤…能够和他在一起去到任何地方的话,那是何等的幸福啊。
因为是无法实现的事情,因为是无法实现的梦,所以看来是那么美,让我的眼睛湿润起来…。
那是这数年来我所见到的,唯一的幻想。
“是吗?谨和你很像呢,因为是幻想杀手,所以一直忍受着孤独,选择与文亦飞在一起,大概是想从文亦飞那里体会到活着的实感吧。可是,先陪伴着文亦飞的毕竟是谨,文亦飞先拯救的也是谨啊。”
少女将放在口中的棒棒糖取下,很从容淡然的说着,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我数年来都从未有过的怜悯,更使得我讶异起来。
“......那个少女,是叫谨吗?她是为了取回他才到我这里,她的救主对于我也是决定性的死神,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对于我而言,他便是我的未来。”
于芳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短短的一个小时的交谈,却是我数年来最长的一次对话,我除了能够憧憬天空,便是憧憬着文亦飞也像对待那个病房里的人一样对待我。
哪怕只是一朵简单的百合花,这对于躺在医院之中数年来也无人问津的我亦是多么向往的。
我想,我大概是喜欢着他吧。
尽管他与我并无任何交织,目光只是注视着那个静躺在病房里的那个人。
而我,却能深深的记住了他。
“可是文亦飞并不希望飞翔,他所希望的,不过是与她在一起....憧憬天空的人却无法接近天空吗?真讽刺。.”
“是呢。我听说人总是拥有着许多没有必要的东西。我只是在漂浮。不能飞行,只能漂浮着。“
而他,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
2/
我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谨觉醒了她体内的另外一个异能,在连江大厦的楼顶刺穿了那个白色衣裙飘浮着的少女。
她的双眸,冰冷深邃得如两年前一般。
虽然我让谨来珈蓝社,不过是想能更好的保护她,谨说想寻找过去的自己,虽然表面装着答应帮她一起寻找,然而内心是不愿意的。
因为我不想看到谨再露出那样的表情。
............
似乎有人在说话,无奈只好起身。
眼皮十分沉重,这是睡了不足两个小时的证据。即使如此也要起身的自己是这般惹人同情,试着以这样的自我陶醉来战胜睡意。
记得昨天出去买东西回来,之后便睡在珈蓝社的房间里。
随着全身骨头喀的一声响,我从沙发上起身。确认这里果然是珈蓝社。
将近正午的夏日阳光之中,谨和于芳正在交谈什么。
谨倚靠在墙边站着,而于芳则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
谨依旧如往常一样随随便便的穿着习武人所穿的紧身汉服。
而于芳,则穿着江城大学的制服,还未曾换过。
“早啊,文亦飞。”
锐利的目光对我投来一瞥,这是平常的事,从于芳平静的面容中看来,大概是和谨在谈论什么事。
我甚至有点讶异,原本闲言少语,对着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谨,竟然会主动和于芳聊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好像睡着了。”
“不用看都知道,文亦飞,你知道现在是几月了吗?”
很利落的丢下一句话,于芳衔起一颗阿尔卑斯的棒棒糖。
“七月末?”
话语刚落,于芳便噗嗤的笑了起来,将放在口中的棒棒糖喷了老远。
而一旁的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斜望着我,目光如我在梦中遇见的如此冰冷深邃。
“难道不是?”
“大哥,现在已经八月末了,夏日都已经要过去了,不过,再那之后,那掠影似乎也就没有再出现了,对吧,谨。”
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于芳竟然会说这种如此不讲究的话,恍然瞟了一眼日历,八月只剩三天了。
......仅剩三天?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然而却很快的沉入意识深处去了。
记得发现连江大厦少女自杀是在七月初,如今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再看着谨深邃冰冷的目光,那或许那先前的并不是梦,而是我真实见到的无疑。
“既然醒了,就给我泡杯咖啡吧,就当做康复运动。”
“…………?“
复健运动,是指那个让长久不动的患者做的运动吗。
为什么非得对我用这个词还真是个谜,不过于芳总是这个样子,还是不问为好。
“谨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要去睡了。”
说起来,谨确实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锐利的视线中渐渐孕起了怒气,斜视着我。
.........?
谨在生气,到底为什么生气?
我莫不是做了什么让谨生气的事吗?
“不过,那个女孩,和你到是非常相像的,谨。”
“......谁知道呢?不过,我与她并不是同一类人,她只不过是忍受不了孤独,而我是已经习惯了孤独。”
听着于芳从容的话语,谨毫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那个,不好意思,我已经跟不上话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将咖啡端到于芳和谨的面前,依旧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连江大厦少女坠楼事件,谨不是也跟你说了吗?那个异能的拥有者,我说跟谨很像。”
从于芳这次的话中,我就更加的确定了,谨一定是在这个事件中觉醒那个力量了无疑,而我所梦里见到的并不是梦,却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