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牛奶的气息
“常见的放热反应是……是……酸碱中和反应……化合……”
“林窗、林窗?”宋轻言暗暗的戳了戳同桌。
“生石灰和……水反应……”
“林窗?”
“浓……浓硫酸……呼……”
“站到后面背去吧。”老陈不知什么时候踱步到了林窗桌边,拍了拍她的肩:“昨天几点睡的?困成这样。”
“十二点半,”林窗打了个哈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磨磨蹭蹭地拎了两本书站到了后面。
“唉,”宋轻言有些自责的垂着头。
“哎,别心烦了,”莫尚戳了戳宋轻言,半开玩笑地说:“林窗又不是第一次站后面了,你说她是不是昨天又打游戏了?”
“别瞎说,”宋轻言瞪了莫尚一眼。
“没,她昨天没上线,”刘小敏补充道。
“那她……又犯病,吃药了吗?”
“什么犯病啊,怪难听的。”
蒋如初有点好奇的向后看去,林窗手里拿着书,靠在墙上眯着眼,机械地背着公式,和班里的所有人一样。
“她身体不太好?”蒋如初悄声问常明庭。
“嗯,不能上操,甚至不出去参加升旗仪式,”常明庭翻着书漫不经心地回答。
“什么病啊?”蒋如初好奇地问。
“不清楚,”似是怪怨被无聊的问题打扰,常明庭皱了皱眉。
“哎,蒋同学,千万别打扰我们明庭背书,小心他待会儿开启纯静音模式,”莫尚回过头对两人眨了眨眼,又看向蒋如初:“蒋同学,你这名字是不是你父母吵了架,又和好如初的时候起的?”
“不是,”蒋如初不太想理莫尚,拿起书掩住自己的脸。
“那你为什么叫如初?”莫尚显然没有转回头去的意向。
“没听说过,‘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吗?”
“那你为什么不叫蒋初见?”
“那你为什么不叫莫下?”
“我那是高尚的尚。”
“哦,那你为什么不叫莫高?”
“……我还凡高呢……”
“老师来了。”常明庭用四个字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两人立马闭了嘴,宋轻言暗暗佩服常明庭并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常明庭没有说话,有些烦躁地翻着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羡慕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家伙,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像是相隔在两个世界。
“哎,睡神,醒了?”下课后,莫尚从包里掏出四个牛奶往林窗的桌子上放了一个。
“你才睡神,”林窗把牛奶丢给前排的杜雨晴,又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杜雨晴拎着牛奶一脸复杂。
“千万别还给我,太尴尬了,”莫尚无奈的笑了笑,又拎了一个牛奶到最前排,放在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桌上。
“他在追她!”蒋如初斩钉截铁地说。
“噗哈哈哈……”刚好路过正要从后门出去的安贺听了大笑:“同学,你是本校人吗?莫文瑜可是莫尚的表妹,咱13班的霸王花儿。”
“霸王花儿?”蒋如初又看了看女生,实在没有办法将这个词放在她身上,嗯,没错,是个清秀型的气质美女呀?
“人不可貌相!莫店长那脾气……”安贺笑着出了门。
“你不知道么,莫尚是校草,”宋轻言走过来,把一个豆沙面包放在蒋如初的桌子上,微笑着说:“莫文瑜是莫尚的表妹,林窗和莫尚是一同长大的朋友,不过莫文瑜和林窗之前并不认识,巧的是,她们刚来的时候是同桌,自然关系就好了。”
“宋轻言,你多开导开导林窗,”莫尚坐了回来,把第三个牛奶给了常明庭,又从书包里掏出一袋小笼包边吃边说:“自从林窗和张君雅交了朋友以后,那个暴力指数呀,直线上升。”
“哎呀,莫尚,你这是在挑拨人家姑娘们的友谊,”与莫尚相隔一条走廊的徐盛明忍不住插话:“而且你边吃东西边说话这个毛病可不好,不仅会吸入冷空气导致肚子疼,还会把你的唾液喷到别人身上……”
“我的天,小明,你是唐僧转世吗?”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是在和你讲道理呀!”
“我的天,你太‘知书达理’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下个星期居然要和你做同桌。”
“我还不想和你做同桌呢。”
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的画面,蒋如初不禁跟着笑了起来,几天来的担忧也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
“真是热闹呢,”林窗伸了个懒腰:“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把一切都记录下来。”
“嗯?”与林窗相隔一人的杜雨晴探过头问,却看见林窗正趴在桌子上熟睡,暗暗地想:是我听错了?
周围人笑成一团,宋轻言看了看还在做题的常明庭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神仙般的存在。
后来他们总是在无数个场合无数次偶然的相遇,却又无数次擦肩而过。
宋轻言也会苦笑着感叹: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只有我们总是在错过!
“太吵了,”刘小敏皱了皱眉,打开物理课本预习,却又忍不住别过头去看嘻戏的众人,小声嘀咕着:“都不知道要好好学习……”
“同学们,安静了啊!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一位长相和霭的中年男教师走向了讲台,他的声音和长相很匹配——温和到毫无攻击性。
“大家这个假期看来过的不错,气色都挺好的。”梁老师笑呵呵地说。
同学们嘻嘻哈哈了一会儿,都拿出笔记本来认真听讲。
蒋如初倒是有些佩服大家,课间闹的再嗨,课堂效率都能百分百保证。不像自己,不停的走思,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同学。
“好好听讲。”常明庭轻声说。
“哦,”蒋如初低下头看着课本,一张纸条传来,是很陌生的字迹:
“注意你的杯子里的水。”
蒋如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下课前的时间让她感觉度秒如年,而下课铃声一打,她便匆忙地打开杯子,她的杯子不是透明的,而且自带吸管,所以里面如果被放了什么东西很难看出,于是她干脆将水倒入了洗手池,又把杯子洗了很多遍才回了班。
“怎么了?”常明庭疑惑地问。
“那张纸条是谁传来的?”蒋如初拍了拍莫尚问。
“不知道,”莫尚摇了摇头一脸八婆地问:“什么呀?情书?”
“不是,”蒋如初疲惫地垂下了头,将纸条夹入了物理课本中,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