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朦胧美被打破

那天早上在教室的走廊上，虽然徐枫表面的话语是希望子贤能认识到这是一场应试教育，可在他心里对子贤的做法倒是表示认可。此时的美琪看到成绩单自己是年级第一名，内心很高兴，她以为子贤在考场上的那句话是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一想到这里她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当时在考场上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还记得当时坐在第二座位的美琪戳了一下子贤的后背，当子贤转过头时，她微笑着说，“你每次考试都能甩我40分。”虽然这样的话语带着点妒忌的味道，但更多的还是自嘲。

她以为子贤可能会一笑而过，但他并未那样做，反而同样以微笑的表情对美琪说道，“你继续保持这样的成绩，等下一次考试的时候你就能超过我。”

“你说的是真的吗？”

美琪刚说完那句反问的话，老师开始发试卷了。’

那时每个班上除了会放上本班级的成绩单，此外整个年级的成绩单也会放在那。中午下课的铃声响过，别的学生都争先恐后的去食堂吃饭，只有美琪一个人来到讲台上拿出那份年级的成绩单，她翻到（6）班的成绩单，映入眼帘的第一行的成绩就是王子贤的成绩，最先看到的是语文成绩，她心里很纳闷他的语文成绩竟然未及格，其它科目的成绩她并未仔细看，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

她并不明白这次他的语文成绩为什么会不及格，她还记得前几次他的语文成绩都考的相当好，难不成这次真的是他发挥不利吗？美琪心里泛着嘀咕。

第二天上午，随着‘叮铃铃’的铃声响过，子贤便从座位上起身，刘白忽然对子贤说，“你们去吃早饭时顺便帮我带点。”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想在教室睡一会儿。”

“好吧。”

刘白刚说完便趴在桌子上准备睡了，大概过了10分钟，当教室里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时，美琪也来到了教室的走廊上，她看到子贤的位置是空的，便放松了警惕。虽然她注意到子贤座位的右手边还有一位同学正趴在那睡觉，但也没什么影响，只要自己小心翼翼就好。

她走进教室，很快来到子贤的座位那，本想着只要将饮品给放在抽屉里就好，可没想到小凡的座位后边的那张桌子上有个钉子，美琪的衣服挂在了上边，当她往前走时，衣服也带动了后边的桌子滑动，正是这滑动的声音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刘白。

刘白扭过头看到了手里拿着伊利优酸乳的女孩，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但他却知道每天给子贤送饮品的人就是这个女孩。

被刘白这么一看的美琪也尴尬的立在那里，而刘白瞬间睡意都没了，同时也变得很清醒。

“你就是每天早上给子贤送伊利优酸乳的那个女孩？”刘白似笑非笑的说着。

美琪将自己的羽绒服挂在后边桌子上的一角给扯掉，她并不想承认，便摇了摇头。

“别掩饰了，其实子贤都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叫什么名字了。”刘白有些得意的说，虽然这并不关他什么事情。

这个倒是让美琪惊讶了一番，“真的吗？”

“恩。”

“他是怎么知道的？”

刘白想了想，又指向窗外的那个升旗台，说道，“好像是有次他在升旗台后面看到了你。”

美琪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子贤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可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他这次考试语文成绩没有及格，是怎么回事?”她继续问道。

“他的作文跑题了，写了个零分作文，自然成绩就不及格了，”缓了缓他继续说道，“听说他这样做是为了完成对一个人的承诺，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呀！”他嬉皮笑脸。

美琪听这男的这么说，有些脸红了，同时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头也没回的就走了。她的身后还传来刘白的声音，‘你还没回答我呢？还有你的伊利优酸乳不送了吗？你要是不送给他，可以送给我啊！’

她快速的走出教室，刚刚的那些事情让她觉得有些尴尬，刘白看她渐渐地走远了，便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子贤跟小凡也回来了，当教室回来的人越来越多时，刘白也就从桌子上起来。这时子贤还在抽屉找着那饮品，可这次那伊利优酸乳并未出现，他心里想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收到了，一想到这些，他心里不免有些淡淡的失落。

刘白看懂了子贤的心思，便说道，“她来过了。”

子贤回头瞅了瞅刘白说，“然后呢？”

“然后我跟她说你早就知道每天送伊利优酸乳的是她，我还跟她说，你的语文作文写了零分作文。”吃着早餐的刘白，勉强的将这些话给说完。

子贤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一场朦胧美就这样被你给打破了。”

虽然那是自言自语，但这句叹气的话仍然被刘白给听到了，他并未辩解什么，倒是觉得双方早点知道会更好，因而他心安理得的继续吃着早餐。

从当天上午无意间刘白与美琪说了那些话后，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子贤在自己的抽屉里就没再看到过那瓶伊利优酸乳，或许是这段朦胧美被打破后，美琪有些无法面对这所谓的情感。

其实在那段年轻的岁月中，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初见的好感，就像美琪一样，她对子贤的好感也只是那两次考试，子贤坐在她的前边，或许正是那一瞬间的感觉，让她有种所谓的冲动，才让美琪带着这份好感每天都会给子贤送去一瓶伊利优酸乳。

在自己的抽屉里看不到饮品的那几天时间，子贤显得有些失落，或许是习惯了一件事情后，而这件事情忽然中断总会觉得有些不适应。这也让子贤想找美琪说说这些事情，或许他们俩人在这不经意间的交集中双方都对彼此产生了好感。

在一天下午的课间，子贤去了美琪教室的门外，她找了美琪的同学帮忙叫她出来，当那位同学叫美琪时，她透过窗户看到走廊上站着的子贤，便没多想径自往走廊走去。

走到走廊，面对子贤时她竟会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许以前那种隐藏的好感一下赤裸裸的显现，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安，毕竟课间的时间有限，子贤简明扼要的说，“下晚自习一块去操场走走吧，刚好一块聊聊。”

面对子贤，美琪发现自己并未有要拒绝的本能反应，便说，“好的。”

不一会儿上课的铃声响起来，子贤向美琪摆摆手，便飞快的往自己的教室跑去，她看着子贤飞快跑向教室的背影，竟不自觉的会心一笑。

晚上的课上，子贤一直都心不在焉，那堂英语课讲的是关于马丁·路德·金的一篇文章‘I have a dream’，讲完那篇文章的剩下时间里，英语老师便说道，“你们都可以想一下自己的梦想是什么？用英文写下来，等会儿我随机叫几个人来说说。”

英语老师是一个将近40岁的女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大概过了10分钟左右，她便准备找人站起来说说，她看了下座位名单，便喊道，“王子贤。”

他的英语老师叫陈梓，虽然子贤的成绩很不错，但他们之间却并未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此时的子贤心里还在想着晚自习后该跟美琪说的事情，被英语老师这样叫到后，他便站了起来，思绪也被打断了。陈老师微笑着说，“来，你来说一下。”

刘白还在一旁小声的说着，“用英文说你的......。”

当刘白的最后‘梦想’那两个字还未说出时，子贤已经瞥见刘白在纸上写着的‘I want to sleep’，便顺口就说道，“I want to sleep。”

这句话刚说出口，全班便开始哄堂大笑，子贤对此不解，但他心里知道肯定是自己说错了。

陈老师并未因为这个而责备子贤，而是对他说，“是说一个关于你将来的梦想。”

听她这么说，子贤才恍然大悟。

他瞬间开始在脑海里回想，想到了那把吉他，便开口说，“I want to be a folk singer。”

这句话说出后，班上的同学从上一句话的哄堂大笑变为此时的鸦雀无声，可能是因为很多人都未听懂这句话倒数第二个单词的意思吧！

“你是想成为一名民谣歌手，你平时弹吉他吗？”陈老师有点讶异的问道。

“偶尔弹弹。”子贤谦虚的说。

他刚说完，晚自习下课的铃声便响了起来，陈老师伸出手往下放了放，示意子贤坐下。

子贤刚坐下，刘白便笑嘻嘻调侃着说，“你没事念我写的东西干嘛。”

“瞧把你乐的，下次能不能在纸上写点正经的东西。”子贤没好气的说。

“我当时还专门提醒你是要说什么内容？可当我‘梦想’那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时，你已经把我纸上写的那个句子给念了出来。”刘白依旧边笑边说。

“你可拉倒吧！赶紧回去睡你的觉吧！”此时的子贤已经站起来准备走，刘白看他这样的举动说，“等等我，一块走呗。”

“我先不回宿舍了，晚上还有点事。”

“呦，不会是去找上次的那个妹子吧！”

“你猜。”子贤说完便径直走了。

他走到门外的走廊上，然后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有时候也很巧，子贤与美琪的教室刚好分别在高一教学楼一层的两侧，沿着那走廊一直往前走，沿途都是各个教室的灯火，还有一些学生在教室里继续学习，同样也有一些不同班级的男男女女在那聊着。

他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到美琪的教室时，他就远远的看到美琪已经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等着他。

此时还处于冬季，不时还有凛冽的微风吹过，这不禁让子贤又裹了裹衣服，当他走到美琪身边时，两人便一起往学校的操场方向走去。

学校的操场也在黑夜的映衬下看不清真实的模样，只是在微弱灯光的映衬下还有些模糊的轮廓，他们俩人并肩走在操场的跑道上，身边不时能遇上其他的小情侣。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那伊利优酸乳是我送的？”美琪透漏着怀疑的语气说着。

“就是在那第三次考试后，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跟你说，‘你保持现在成绩的水平，下次你就能超越我了。’说了这句话后，有一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在一天上午的晨读结束后，就一直躲在学校的升旗台后面。也是在那次我看到了你，毕竟当时在考场上跟你说过一次话，也正是那一面之缘让我知道你。之后我便去那大幕布的成绩单前边看你的名字，也是自那时，我知道你的名字叫‘方美琪’。”子贤如释重负的说。

子贤所说的那个时间，那大幕布的成绩单依旧停留在教学楼的侧面，那时幕布上就有斑斑点点的痕迹，后来随着大面积的磨蚀就被撤掉了。

“那你最后一次考试，写了个零分作文，也是因为你之前说的那些话。”美琪似乎又想确定这个问题。

“是的，算是为了完成这个承诺，”他淡淡的说，美琪没接着说些什么，反而是子贤继续说道，“我本身计划是刚好我与你掉换个名次，你刚好是第一名，而我则刚好是第二名，可谁知我与你之间还夹着一个人，这倒不在我计划之内，不过你能拿第一名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子贤这么说，美琪情不自禁的笑了，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他从侧面注意到美琪的笑容是那样的唯美。

“真想知道你当时跑题作文大概是什么内容？”

子贤想着该怎么讲，他们俩人并肩前行的路上，子贤的脑海中还在想着。

美琪见他没说什么话，以为他不太想说，便解释道，“如果有些勉强的话，......。”

还没等美琪说完，子贤便抢先说道，“这有什么勉强的，我刚只是在想该怎么来讲，”顿了顿，他继续说，“其实也还好，我只是把伯夷、叔齐的那种执拗与‘身在此山，却还谴责此山。’的内容给写出来了。”

美琪‘嘿嘿’的笑了。

那天晚上他们继续在操场的跑道上走了一会儿，直到宿舍的铃声响起来，他们才开始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走出操场的那一刹那，子贤拉住了美琪的手，美琪愣了一会儿，子贤才松开，然后各自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