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版作者序
在这本1872年出版的小册子中,我首次尝试针对作为一个整体的科学,恰当地阐述我的建立在感觉心理学基础上的认识论观点,并就它涉及物理学而言较为清晰地表达它。在其中,远离关于物理学的每一个形而上学的观点和每一个片面的力学的观点;并建议按照思维经济原理整理事实——整理由感觉查明的东西。它指出,研究现象的相互依赖是自然科学的目的。于是,与此相关,关于因果性、空间和时间的枝节话看来可能绝不是离题千里和仓促草率的;不过,它们在我后来的论著中得以发展,也许并没有如此远离今日的科学。在此处,也可以发现1883年的《力学》注42和1886年的《感觉的分析》注43的基本观念,这在1896年的《热理论》注44和1905年的详细处理物理学的认识论问题的《认识与谬误》注45中,主要是针对生物学家而讲的。
肯定正确的是,作为对反复要求的回应,这本在十二年后重印的著作应该以没有改变的形式问世。至于我的小书的直接结果,我不会抱乐观的期望;实际上,在多年前,波根多夫(Poggendorff)就拒绝在他的《年鉴》(Annalen)上刊登我的论质量定义的短文。当马克斯·普朗克(Max Planck)在我写作之后十五年就能量守恒撰写论著时,注46他作出了指向反对我的进展之一的评论;要是没有这个评论,人们也许会设想,他根本未看我的小册子。但是,对我来说,我的希望之光是:当基尔霍夫(Kirchhoff)注47在1874年宣称,力学的问题是对运动的完备的和最简单的摹写之时,这几乎与对事实的经济描述符合。黑尔姆(Helm)尊重思维经济原理和我关于广义的能量学科学小专题论文的倾向。最后,H.赫兹虽然没有公开表示他的同情,但是考虑到赫兹是力学物理学(mechanical physics)和原子物理学的支持者和康德的追随者,他的1894年的《力学》的表达注48却尽可能精确地与我自己的表达注49相符。因而,那些其立场接近我的人,并不是最不幸的人。但是,即使在目前,在我几乎达到人的天年的界限时,由于我能够屈指清点其立场或多或少与我自己的立场接近的人,诸如斯特洛(Stallo)注50、W. K.克利福德(W. K. Clifford)、J.波佩尔(J. Popper)、W.奥斯特瓦尔德(W. Ostwald)、K.皮尔逊(K. Pearson)注51、F.沃尔德(F. Wald)和P.迪昂(P. Duhem),而没有提到年轻一代人,就此而论显而易见,我们与一个十分小的少数派有关。于是,我不能分享像在M.普朗克注52那样的表达背后似乎存在的理解,即正统的物理学在它保卫时需要这样强有力的话语。我很关心,有或没有这样的话语,我尝试激起简单的、自然的、事实上不可避免的思考,将只能在很晚的时候才能出现。
“并非每一个物理学家都是认识论者,并非每一个人必须是或能够是认识论者。专门研究要求完整的人,因而也要求知识论。”注53这应当是我对一位受到公正赞美而现在却去世的物理学家过分朴素的要求的回答,我应该用我的感觉的分析等待这一点,直到我洞晓大脑中原子的路线,此时一切都会很容易地从这一路线引起。在工作假设指引下思维的物理学家,通常通过把理论与观察加以准确地比较,而充分地矫正他的概念,他们没有机会为知识心理学而烦恼自己。但是,不管谁希望批判知识论或就知识论教育其他人,就必须洞悉或深思它。我无法承认我的物理学批评家做到了这一点,我在适当的地方将毫无困难地表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