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新北的云，爱的味道
孙建国里里外外巡查了一遍，自然和他之前的办公室相比，真是云泥之别，他苦笑着坐在张三曾经的简易床上，心想：你能活下来，我当然也能。
……
……
我和张三抵达沧源天坑的时候，比预期提前了一天，这天晚上，我决定奢侈一把，直播平台给我的提成，足够我和张三衣锦还乡的了。
我们住在一家当地最好的宾馆里，推开窗，能看见不远处的茶山，形形色色的人，在雾气沼沼中若隐若现……桌上摆着新酿的米酒，我们一杯接一杯对饮。
好久没洗澡，我和张三洗澡几乎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坐在我对面，抽着烟，我这才发现，张三真的如那些粉丝所形容的，英俊帅气，忧郁迷人，我盯着他明亮的瞳孔，问：“张三，我这就给你订明天回新北的火车票，去见赵玥吧。”
“嗯……我这一路上，任何风景都没有看到。”
“为啥？难道这郁郁葱葱的锦绣河山，入不了你的法眼？”
“不是，因为，这一路上，我的心里全是她……”
酒，逐渐渗透灵魂，这个时候想起的人，你再隐瞒，都锋芒毕露。
张三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走，进站口，他朝着我笑着挥手，我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塞进他的口袋，与他挥手告别。
我，也有我的远方，那里，蜂蝶展翼，云慢花红。
赵玥已经瘫在医院的病床上整整三天了，她的二姐赵涵背地里偷偷哭着问大夫：“我妹妹，不会成植物人吧？”
“不好说，颅内出血，在医学上本来就是风险相当高的。”
赵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靠在医院的走廊上，思索着自己如此优秀的妹妹，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父亲老赵头提起过，赵玥当天出来的时候，是和张三在一起的，妹妹出了事，那么这个张三呢？怎么人影都不见一个，难得自己的妹妹对他如此钟情，此中必有蹊跷！
赵涵一想到此，马上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拉起正在那里愁眉苦脸等待奇迹的大姐赵丽：“姐，你过来，我和你说个事儿。”
赵丽被赵涵拉到楼梯间，情绪似乎有些古怪，只听见赵涵说：“大姐，你不觉得小玥这次出事很邪门吗？她和那个……那个饭店里的服务员一起从家里出来的。”
“那个张三？”
“对对对，听说小玥在和他谈恋爱。”
“不可能，小玥怎么会看上他？”
“怎么不可能，不说这个了……爸说过，这个张三进过监狱，而这个歹徒，也进过监狱，你说……他们会不会认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啊？不会吧……”赵丽惊地长大了嘴巴。
“我们必须赶紧把这个情况报给警察局，说不定能给他们提供破案的线索呢！”
俩人正说着，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小玥醒来了没有？”
赵丽赵涵同时转身，看到问话的是一位眉清目秀，打扮朴素的少妇，赵涵问她：“你是哪位？小玥的朋友？”显然，她们俩并不认识秀禾。
“我……小玥是在我打工的店里出事的……”
一听到她这么说，赵丽马上扑上去，扯着她的衣服，声嘶力竭地哭诉：“你还我妹妹……她在你店里出事，你也有责任……”
赵涵吓得赶紧捂住她大姐的嘴巴：“大姐……这里是医院呀，你别喊了，再说，她只是一个打工的……”
赵丽这才停住嘴，站在一旁抽泣。
“你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吧，我爸说我妹和一个叫张三的男的一起出门的，你见过这个男的吗？”
秀禾被刚才赵丽一顿撕扯，有些惊魂未定，她梳理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地说：“小玥出事后，我被警察带去录笔录，一直没有出来，今天才放出来的，毕竟当时店里只有我和老板还有小玥，孙建国四个人。”
“那张三呢？”
“孙建国来以后，小玥要和他谈事，张三出去抽烟就再也没回来。”
“那他们谈的什么事？”
“小玥不让我听，我一直在后堂打扫卫生呢。”
“那这个孙建国认识张三吗？”
“好像认识，不过，他们没咋说话。”
“……”赵涵没说话，若有所思地回想着这一切。
九天之上，瑞脑化祥云，瑶池浴圣母。
浮屠塔底，刀山挑皮肉，油锅煮新魂。
张三回来了，他握住赵玥的手，从此地狱天堂各一方，人间自暖阳。
老赵头伸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张三没动，生生用脸接住。
病房里的人都呆住了，老赵头打完张三，腿一软，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玥哪里对不住你了？何苦让她受这罪啊……”
张三已然明白了这一切，虽与己无关，却尽是牵绊。
他握着赵玥的手，心里对她说：“别怕了，累了就睡着吧，我再也不走了……你还记得吗？你带我去看的那部电影里说，我愿化作尘世间的风和雨，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咬紧牙关，吞下这风雨里最难下咽的血泪。窗外，爆竹声声，白雪满天。
“张三……我爸不是有意打你，小玥出事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心里怨恨你，怪你一走了之，没把小玥保护好。”赵涵和众人将老赵头送回家安顿好，返回到医院，不知道为什么，连日来没日没夜地煎熬，直到张三出现的这一刻，大家似乎从内心里松了一口气，将张三一个人留在医院，各自赶紧处理这几日的纷纷扰扰去了，赵涵恳切地对张三说：“我们总觉得，小玥在等你，你来了，大家心里稍微安稳点了。”
张三的眼，一直没有从赵玥脸上移开，他轻轻按摩着赵玥的手：“这里交给我吧，你把小玥的手机给我，她一醒来，我就通知大家了。”
赵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踌躇了一会。这几天，正是大过年的，她们全家聚在医院，大姐一边照顾自己和她的两个孩子，一边照顾父母两人，确实力不从心了，她对张三说：“麻烦你看着小玥，下午我让孩子他爸送饭过来。”
赵涵走到门口，又返回来，走到赵玥身边：“小玥啊，张三他回来了，让他先守着你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来了。”
赵涵走后，病房里一片寂静。
张三盯着赵玥婴孩般恬静的脸。鼻翼轻轻地翕动着，上次这样看她，还是在他第一次跟着她到宾馆里的时候了。
张三看到赵玥的额头上渗出丝丝汗珠，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巾，轻轻走过去。
李伟峰进来的时候，张三正伏在赵玥身边，擦拭她脸上的汗珠，他触碰到赵玥玲珑剔透的耳朵，便伏在她耳边，动情地说：“我爱你！”
赵玥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清张三的话。
李伟峰倒是听了一个真切，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多日来的怒火和憋屈，忘了自己并不是张三的对手，冲上前去。
他撕住张三的肩膀，将他推向墙角。
“你！你特么的敢说爱她？你特么有什么资格！”李伟峰咬牙切齿地低吼。
张三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重重地挨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
他努力摇了摇头，定睛一看，原来是旧相识，他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李伟峰没有停下的意思。
第二拳接着落在了张三的颧骨上。
他听见自己的指头“喀嚓”一声，生疼！
“你害惨了大家，你还来干什么？”
李伟峰终于松开了手，恶狠狠地盯着张三。
张三没有回答，他被这一顿胖揍，揍得有点晕，张三不知道自己怎样害惨了大家，但总觉得这一切都与他有关。
他用手擦了一下嘴角，再没有理会李伟峰，又走过去，蹲在赵玥的床前。
“你……还敢留在这里？”李伟峰打红了脸，对着张三就是一脚，张三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淡淡地对李伟峰说：“别吵着小玥，她需要安静地休养。你在楼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