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死之局

“怎么可能……于洛颖，把我送下去！”

“我和你一起！”于洛颖说着，用风笼将两人包裹，降落在地面上。

眼前，艾纳尔正站在乱石岗的顶端。他的全身都是污浊的血迹，双眼之中了无神色。

“艾纳尔！”吴雍爬上石堆，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

“小……子？”艾纳尔的头无力的向前垂着，嘴中艰难地吐出了话。他的眼中布满了肿胀的血丝，皮肤上粘连着许多油腻的脂肪块。

“你……你这是？”吴雍迟疑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很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对吧？”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略显尖锐的轻语。

吴雍本能性地向后一挥剑，却只砍中了一团浓重的黑雾，那雾被剑刃劈散了形，又飘向远处，停留在半空中。

接着，黑雾恢复了形态，成了一只渡鸦的形象。

暗影系的魔法信使。

“嘻嘻嘻嘻嘻——”渡鸦的嘴中传出了一阵令人作呕的刺耳笑声。

“莫德迪克……”吴雍看着那只渡鸦，“你究竟做了什么！？”

“放心，放心，他还没有死——起码现在还没有死。”渡鸦在空中盘旋着，最后落到了艾纳尔的肩上，啄了啄他湿漉漉的头发，“可怜的人哦，只能陷入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还亲手屠杀了自己这么多的兄弟。”

“……”吴雍握紧了剑柄，莫德迪克的话让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

“你有没有很好奇，我为什么能连续施放这么多的大型法术？我只是个可怜的悼念者啊，是不入流的垃圾啊，是被西明诸神抛弃的孩子啊。”说着这话的时候，莫德迪克的语气非常娇揉。

“不错，我的魔力很少，不像你们这些研习伪神法术体系的人们，我们悼念者的魔力，都很少。但我们有更好的法子，就像人类烧柴火取暖一样，我们，烧人类取魔力。”

“什……！？”吴雍的脸因为愤怒与震惊而抽搐着。

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渡鸦的嘴中再一次传出刺耳的笑声。

“废人和死人又不需要魔力。”渡鸦尖锐地说道，从艾纳尔的肩部跳到了头顶，“不过不得不说，你们边戍团的人还是有点东西的，消耗掉20个人就够我放出那么多法术了。”

莫德迪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永冬之地的那些老兵，那些以命护送吴雍和于洛颖逃离的战士们，被这个人渣给“消耗”了。

“莫德迪克……你……必须死！！！”吴雍怒吼道，“给我滚出来！！！”

“你先别急嘛，我最后肯定得出来收拾你们搞得这些烂摊子。不过在这之前，我就姑且仁慈地给你第二次选择吧，杀死艾纳尔，或许科莫还能苟活一阵。又或者，眼看你们亲爱的艾纳尔，亲手屠掉整座村子。”

——屠掉整座村子？艾纳尔？

吴雍感觉十分混乱，甚至觉得眼前的这副身躯都有些陌生。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真是蠢得要命！”渡鸦歪着头，就像是饶有兴味的捕食者，正看着自己的猎物惊慌失措地挣扎。

“十几年的研究，才让我最终搞懂了用活人创造肉山的方法。而艾纳尔，啧啧啧，真没想到，竟然是我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现在你该明白了吧？直到刚才，他都还是肉山的一部分，不——他就是肉山！”

“！”

吴雍的心脏猛地一跳，眼前的情形几乎阻断了他的思考。再次看到艾纳尔脸上粘连的脂肪块，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来吧，看看我的成果吧，来看看，一个如此强大的生命，是如何诞生的吧！！！”

渡鸦自艾纳尔的头顶离开，飞向高处。一团无形的黑雾从那双扇动的翅膀中扩散出来，钻入了艾纳尔的体内。

艾纳尔呆滞的双眼突然睁大，他捂起自己的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艾纳尔！”吴雍大叫道。

“别……别过来！”艾纳尔勉强地伸起一只手，挡在身前，“逃……让弗里德曼……带所有人……赶紧逃！”

“快选吧，艾纳尔和科莫，选一个出来吧。”高空中，渡鸦开口道。

“选尼玛的选！小孩子才做选择！”吴雍举起剑，对着渡鸦，“艾纳尔和科莫，我全都要！”

“我给你选择，你却这么贪婪？不识好歹。”渡鸦扇动了几下翅膀，更多的黑雾散出。

黑雾高速环绕在艾纳尔的身体旁。石头间，近似液态的脂肪从缝隙间钻出，流向那团黑雾。

黑雾的间隙中，艾纳尔的身形已经被脂肪包围，变成了极其扭曲的模样。他的脚下，不断有脂肪爬上身体，塑造着新的肉体。

“快啊，杀死他。你多迟疑一秒，他就离人类之躯更远一步，最后，重新变成你们所畏惧的那个肉山。”渡鸦落在了不远处的高地上，俯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吴雍陷入了沉默，一小会儿的缓冲后，才开了口：

“所以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你的娱乐？只是想看我们杀死自己人，好取悦你？”

吴雍冷笑了一声，随即一挥手，朝着身后喊道：“于洛颖，窒息螺旋！目标艾纳尔！作用10秒钟！”

没有丝毫犹豫，一道卷着浓沙的窒息螺旋从他的身后飞过，包围了艾纳尔。四周的脂肪被高速的气流阻挡在外，难以进入。

“哼，小聪明。”渡鸦的嘴中，轻蔑的声音传出。

“还没完。”

吴雍握紧了剑，朝着螺旋中跳去，气流割裂了他的脸，划出了几道血印来。置身螺旋之中，他仅能看见眼前不似人形的艾纳尔，外部的景象一无所知。不过，从外面看里面，亦是如此。

吴雍的肺部就像是要炸裂了一样。不断有气体从肺中被挤出。他扶住艾纳尔的身体，将那些脂肪块从他脸上扯下，看见了那张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艾纳尔……对不起了。

他强忍着窒息的痛苦，将剑举了起来。

……

螺旋散去，艾纳尔倒在了地上，身上多了一处殷红的伤口。已经融合的脂肪化作为了浑黄色的液体，掺杂着血液，从他的身上化开了。

“边戍团的英勇战士们呦，你们看到了吗？一次又一次，你们杀死自己的兄弟。这一次，就连你们的大英雄也死啦！”

渡鸦落在了艾纳尔的旁边，发出了一阵狂笑，接着，它看向了吴雍。

“那就兑现承诺，现出我的真身吧。这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荣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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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的设定：

【西弗利亚大陆的物种起源】西弗利亚大陆的所有生物中，只有人类是诸神专门创造出的。在人类被创造出来之前，诸神向西弗利亚大陆投放了数以亿计的“元”，这是一种无固定形态的灵体，对于它们来说，甚至没有“个体”的概念，任何一个“元”都可以分裂为多个“元”，多个“元”也能融合为一个“元”。

“元”被投放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它们逐渐适应了不同的环境，外观开始分化并成型，成为了不同的物种。在此后的数千年岁月中，不同物种之间的差异越来越大，再难相互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