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218. 基础套路

卡拉西斯嘴上满口答应，扭头就离开操场回到宿舍。但实际上他根本没走远，整个下午都躲在暗处观察。他不在的一段时间里，城堡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有些人不见了，有些人更加趾高气昂，有些人则暗地里不知谋划着什么。

看到所有人都对少主毕恭毕敬，他很快察觉了其中缘由。自然也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至于自己的宝贝徒弟希林，他注意到希林就像仆人一样跑前跑后，为克莱蒙德处理一些不知所谓的小事。少主练习武艺的时候，他只能眼巴巴地观望。

“哼，秃子！”

没等天黑，他便提着剑来到训练场，亲自给徒弟指导一二。

“过来，小子！”

希林还要说什么避人耳目的废话，卡拉西斯直接让他闭嘴。

“你用的这个是什么玩意？”卡拉西斯瞅了一眼希林腰间的骑士剑，当场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垃圾。从外形到手感，都一塌糊涂。给你试试我的。”

他用的这把剑在埃塞斯绝无仅有，有双手握柄，四尺长的剑身，修长、轻盈。对少年来说颇有一点力不从心。希林自然是喜欢，但可惜目前没有第二把。

“这才称得上是一把剑啊！”

“那个又是什么破玩意？”

“那是盾牌呀！是罗尔的，还有他们家的徽志呢！”

“盾牌？！胆小鬼才用盾牌。”卡拉西斯一脚踢开地上摆放的盾牌。他从来只拿一柄剑，没有什么盾牌。但这也许是他生活没有着落导致的。希林心想，在战场上，盾牌还是有用处的吧！

“用剑就可以了。”卡拉西斯解释道。

“防御有什么用。杀死眼前的敌人，就不必防着他们了。”

“可是，老师……”

“让他们都害怕你的剑。将来，人们也会像害怕我那样害怕你。他们的恐惧就是你的盾。”

“小子，你知道骑士为什么要用剑吗？”

这是个深奥的问题，但少年大概知道其中的缘由。“当然是因为剑术很厉害啦！剑兼具各种武器的长处，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是兵器之王。”

“狗屁。”

“竟然不是？通常来讲不都是这样的理由么！”

“哼，剑如果真的那么厉害，那人人都用剑不就好了。只要我们派出整齐划一的持剑部队，就能荡平荒原了。”

“这个……好像也不行。”

希林挠挠头，战场上骑士剑的用场没那么大，长矛是绝对有效的击杀敌人的武器，弓箭也很有用处……此外，还需要阵法的配合。

“但剑术确实高明，很难掌握的。”

“说对了一点儿。既然剑术不好学，那富家子弟为什么要学？都用锤子斧头不是更省事么！”

“难道是因为好看？”希林随口说了一句。

“对，好看。昂贵，而且珍稀。”

希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宝剑的工艺复杂，需要大量的金钱和人力来锻造，因此是身份的象征。而剑身造型优美，运用剑术更需要经年累月的学习，足够体现贵族的富裕和气质。”

听了这一番教诲，真是要给老师跪下了，剑术大师果然语出惊人！希林只得叹服。

“年轻人，掌握了真谛才能领会其中的奥妙。你不也是被长剑华丽的造型吸引，才立志学习的么！”

希林确实说不出绝对的理由。他从荒原走出来，被北方城堡的繁华所吸引。见到威风八面的骑士游行队伍，又情不自禁想要追随。这当中，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念想。他也不知道这份期盼会把他带向哪里。

“你记住，第一次见到我挥剑的样子，将来其他人也会这样看待你。这是你学习剑术的初衷。”

“好吧，我记住了。”

“还有就是，学习了剑术但不必拘泥于剑术。运用一切武器的基本道理是相通的。斧子、锤子、树枝，都可以这样用。你学习一样知识，得明白其中每个细节是为什么，然后就知道在不同情况下要如何做出取舍。这是所谓‘学以致用’。”

卡拉西斯讲得很快，并不在乎希林听懂了多少。说着，他祭出腰间长剑，照着那群少年比划的路数走了一遍。老人家出手行云流水一样，轻松自如，好像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了。

“这些你也会？！”

“我会的多了去了！”

说着剑锋一转又比划出一套。他随心所欲地走动，想到哪一出就是哪一出。

希林看前面几下还能记住，后面又糊涂了。看少年学得这么认真，卡拉西斯反而不高兴起来。剑锋一指，厉声问道：“有什么好学的！”

“剑无非是手臂的延伸，只要随心而动，即兴发挥就好。”

“哼，我一个剑术大师教你的真谛你不学，非要像那群笨蛋傻瓜一样学基础套路？真当我不会套路么！你看好了——慢动作！”

接下来，卡拉西斯示范了一套最基本的动作。

“举剑——”

希林立即照做。

“手这里端平哈。”老师的剑尖拍拍少年的剑尖。然后他又示范了零基础教学的第二个动作：“挥砍——”

希林学着那个样子砍下来。

“现在绕一圈到上面，正手刺——”

有点绕，但希林立即跟上。

“接下来反手砍——”

希林伸脖子看了老师的双手位置，又跟着学下来。

“连惯着再来一次——”卡拉西斯流畅地挥砍，希林紧跟着他比划。

“这样是你想学的基本套路吗？”

少年一个劲儿点头。

“好吧。”卡拉西斯叹口气，“滚吧，自己找个地方练习一千次。练好之前不要和我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