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偷梁换柱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群山之中，碧湖之后，有一处面积极广的宅邸，被诸多看似平常的树林围绕。此地归墨家所有，此处为墨家真正的府邸。
湖光山色之中，层层玄机深藏，除墨家子弟之外的人几乎全都有去无回。
唯一能进入其中的飞禽——黑鹰从宅邸上空一闪而过，落到了北边一处高阁的护栏上。墨清寒打开黑鹰脚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六字‘斧山村刘瞎子’。
……
“主子，您在担心什么？”樱玄看着自从送走白离渊就心不在焉的羽若烟。
“没什么。”羽若烟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目送白离渊回龙潭虎穴，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消息应该送到好几日了吧。”她到现在还未收到墨清寒的消息，刘瞎子定然是个化名，不过斧山村却是具体地处，但是也说不准那人会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移居别处。
“已经五日了，有瑾城协助墨公子，应该不会让我们等太久。”樱玄接过下人递来的信函，交给羽若烟。“飞鹰派的消息。”
羽若烟拆开信函，细细看了一遍，手指又不自主的敲打在桌面上。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道，“人果然是白家给的。”
“飞鹰派的助力是白家？”
“不仅如此，贺云现在应该已经和白鸿联手，飞鹰派名义上是独立的，实际已经归白家所有了。”羽若烟微微眯起双目，她如水的双眸此刻已经变得幽深。这个白鸿究竟想做什么？
樱玄听了羽若烟的话，皱眉道，“贺云那种人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下？”
“或许白鸿自有他的能耐能让贺云俯首帖耳。毕竟是人都有软肋。”能让他唯命是从的方法有很多种，白鸿阴险狡诈，能收服贺云并非难于登天。只不过羽若烟此刻却并不想过多探究这件小事，她担心的是目前为止唯一活着的人证——卓天青。“一击不中，你说他们会不会进行第二次。”
“第二次？您是指偷袭点泉派？”樱玄思索了片刻道，“他们如果有非灭点泉派不可的原因便一定会卷土重来。”
“原因不过就是点泉派还有点根基却不肯与他们合作，还有卓天青知道的秘密太多，他们不放心。”羽若烟将手中的信函烧掉，又道，“像第一次一样大范围的偷袭应该暂时不会，不过，他们一定会集中力量先杀卓天青。”
“我们已经派了肃阁的人去暗中保护卓天青，而且白公子也派了不少人手。两股力量应该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得手吧。”樱玄对十二阁中肃阁培养出来的高手还是很放心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几乎从未失过手。
“如果去的人是白鸿和贺云，就难说了。”羽若烟看向窗外又阴沉下来的天空，淡淡道，“不过，白鸿那边到是无需我们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个一直销声匿迹的贺云，若是他出手，卓天青的命便保不住了。”
“贺云的踪迹难寻我们的确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樱玄已经通知了暗阁（负责调查）和风阁（消息传递），找贺云虽说谈不上大海捞针但也是线索十分有限。
羽若烟思索着，手指尖一顿，她浅浅笑开，看向樱玄，“找两个犯事的老头来，年龄相貌要和卓天青越接近越好。”
樱玄微微一愣，片刻她恍然道，“主子的意思是偷梁换柱？”
“人还是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放心。”羽若烟喝了口茶。
樱玄刚要点头应下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羽若烟刚才似乎说的是两个，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主子刚刚说的是要两个？”
“两个。”羽若烟点头，看着樱玄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找两个？”
樱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换人的事不会一丝线索都留不下，贺云这只老狐狸虽然不如白鸿，但一样不好对付。如果他察觉事情不对，就一定会追到底，所以我们需要让他确定自己杀的就是卓天青。”羽若烟淡淡道，柳震的事只能发生一次，这次有关于卓天青必须万无一失。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等一等。”羽若烟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樱玄。“这几天我不在，瑾城也不在，你和夜鹰要加强防范别让外人钻了空子。”
“主子要离开春华城？”
“嗯，今天就动身。”羽若烟摸索着手中的茶杯，她实在是不喜欢心中没有着落的感觉，所以临时决定去白府走一趟……
王都由北至南的街巷除了几条小胡同，从白天至黑夜都无比繁华，尤其是北街的云莺院，太阳落下之际便是其最为红火之时，自从虹萧坊被查封之后，云莺院几乎可以算是一家独大，因为寻常青楼都入不得那些世家公子的眼。
羽若烟此次到是未去自家地界，她入了王都之后便找了一处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而后在暮色四合之后，换了夜行衣。这一次行动她比上一次更加谨慎小心。因为就在她到王都之时，许久未回的白鸿也进了白府。
羽若烟在房檐上，看着白沐风拿着一个做工精细的银制雕花圆盒子从白鸿的书房走了出来。她眼睛微眯，觉得这个盒子有一些眼熟。定神一看才发现自己之前在莲夜的手中见过，那是圣域教特制的银盒，是专门用来存放进行特殊培养的蛊虫的。
夜色渐浓，白家东侧的小厨房里走出来几个小厮，端着刚煲好的汤送往了碧水莲院。羽若烟本想跟上去，思考了片刻又停住了。果不其然，之前的小厮没多久便被遣了回来，手里的东西也原样带回，就在这两个小厮回来后不久，又有两个婢女端着几盘点心和一碗汤再次去了碧水莲院，只是这次跟去的还有白鸿那个常年居于天青门的小女儿白轻轻。
这一次婢女没有吃闭门羹，而是随着白轻轻进了白离渊的书房。
羽若烟仔细思索着，突然眼神一凌，那蛊是给白离渊准备的，而刚刚的两个小厮甚至连白沐风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真正的蛊，在白轻轻手里……
厨房后面的柴堆里不知何时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婢女，而她原本身着的统一样式的婢女服此时正套在赶往碧水莲院的羽若烟身上。